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這部紀錄片揭露的問題,對我們很重要,歡迎閱讀。
《拆彈部隊》
最近,一部有關恐怖主義題材的紀錄片上線。該片以 2017 年巴塞羅那恐怖襲擊事件為源頭,追索恐怖主義究竟為何發生。其中有句話," 恐怖主義需要保持神秘感,一旦曝光,它就會失去所有的控制力。"
今天的文章,法學與政治哲學學者周林剛将從反恐戰争(war on terror)的概念切入,探讨反恐戰争在技術、戰術及策略上的特點,以及當前恐怖主義與文明的衝突該如何化解。
講述 | 周林剛
來源 | 看理想節目《現代的衝突:戰争與國際秩序》
01.
什麼是反恐戰争?
提到恐怖主義或者反恐戰争,也許大家的印象主要都來自于國際新聞或者一些戰争題材的電影,比如電影《拆彈部隊》《獵殺本 · 拉登》中刻畫的情節就十分驚心動魄。
在現實世界中,2001 年 "9 · 11" 恐怖襲擊可以說是一個分水嶺。根據不完全的統計,從 1968 年到 "9 · 11" 事件之前的三十年左右時間,全球各地發生的恐怖主義事件将近 13000 件,傷亡人數超過 62000 人。從 "9 · 11" 事件以來到 2006 年的五年左右時間,發生的恐怖主義事件超過 13000 件,傷亡人數超過 65000 人。
從這組數據可以看出:第一,在 2001 年的 "9 · 11" 恐怖襲擊之前,國際恐怖主義事件也是非常多的。但是 "9 · 11" 事件之後,類似事件的數量大幅度提升。恐怖主義越演越烈了。第二,在 "9 · 11" 事件之前,雖然也有層出不窮的恐怖事件,但并不存在反恐戰争。只是在 "9 · 11" 事件之後,作為對恐怖襲擊的回應,美國布什政府才決定發起 " 反恐戰争 "。那麼,為什麼要用戰争來回應 "9 · 11" 事件呢?
事實上,用戰争來回應,意味着美國把自己所受到的恐怖襲擊視為對自己的戰争。用一位前白宮發言人的說法,"9 · 11" 襲擊在一天之内造成了 3000 多人喪生,這在美國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因此,他們很難不把這次襲擊理解為軍事攻擊。它被當作戰争罪行。襲擊者使用的手段并非正當的戰争技術,但是它的目的是戰争。因而,美國人用戰争來回應戰争。
《9/11》
其次,用反恐 " 戰争 " 這樣的說法,也更容易動員美國的公共輿論。"9 · 11" 事件發生後,人們經常把這次事件與二戰期間日本偷襲珍珠港事件相提并論,指出 "9 · 11" 事件是珍珠港事件以來美國本土又一次遭受襲擊,這在美國公眾當中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當然,它同樣也震撼了整個國際社會,因為全球的公眾都能從電視網絡中看見雙子塔被撞擊和随後的災難。這種震撼也部分解釋了美國何以在 "9 · 11" 事件之後能夠迅速地組建起龐大的國際反恐聯盟,為後來打響阿富汗戰争做好準備。
但是 " 反恐戰争 " 在當時以及現在都是一個有争議的概念。當時的美國總統小布什在說到 " 反恐戰争 " 的時候,也很明确地意識到,這種戰争與傳統意義上的戰争不同。他說,反恐戰争不會以某一艘軍艦上的投降儀式結束,但它會以勝利結束。比如,美國人把推翻塔利班政權,以及最終擊斃本 · 拉登,當作這種勝利的标志。
不過,對于國際社會來說,這樣的标志是可疑的,因為恐怖主義本身因為反恐戰争反而增多了。小布什關于勝利的說法裡包含了修辭與鼓動的因素;他希望他的聽眾相信,美國最終會取得勝利。無論如何,用 " 戰争 " 這個說法來界定美國的反恐行動,是為了讓人用傳統意義上戰争的基本特點來理解政府的決策,那就是戰争雙方最終會結束戰争。
戰争是會有個結局的,是會結束的;反恐戰争也應該是會結束的,不是無休無止的。然而事實是,反恐戰争不但沒有徹底結束,反而刺激了更多的恐怖主義。批評者們經常指出這一點,說 " 反恐反恐,越反越恐 "。從基礎性的問題着手看,反恐戰争自身就存在巨大的困難。首當其衝的問題是:反恐戰争這種戰争,它的敵人是誰?
可以簡單地說,敵人是恐怖分子和他們的老巢。那麼,得到這樣回答之後是否就能解決問題呢?拿美國的反恐第一戰阿富汗戰争為例。這場戰争有兩個相互關聯的目标:第一個是本 · 拉登及其基地組織,美國政府認定拉登及其基地組織就是 "9 · 11" 事件的元兇,因而是向美國宣戰的恐怖主義敵人;第二個是當時的阿富汗塔利班政權。因為塔利班政權拒絕交出本 · 拉登,它成了支持和庇護恐怖組織的政權,從而成為反恐戰争的打擊對象。
這兩個對象,一個是擁有正規軍的當權政府,一個是擁有成規模的武裝力量的地下組織,但在都擁有組織化的武裝力量這個意義上,它們是類似的,也是能夠以類似的軍事力量予以打擊的對象。這對于 " 戰争 " 來說看來是恰當的。
然而,這兩個對象仍然存在重要的區别。一個政權是公開在一塊領土上負責治理的力量,它确實可以被擊敗、被推翻。阿富汗戰争也實現了這一點,推翻了塔利班政權。在這個意義上,美國是赢得了戰争的。但是對于基地組織來說,它也能被打敗甚至被消滅,然而,它是無法像一個政府當局那樣被 " 推翻 " 的。
在傳統戰争中,戰争的對象是另一個國家。就像阿富汗戰争的對象之一是塔利班政權一樣。作為一個政權或一個國家,是有統一的意志的。這種敵人類似于一個普通的人,只有一個頭腦。一旦頭腦沒了,戰争也就結束了。但是像基地組織這樣的恐怖組織,其實是多頭怪物,就像《西遊記》裡的九頭蟲,砍掉一個腦袋,又會長出一個,難以用一次軍事行動徹底地将它根除。因此,對于這種怪物,你就不可能運用傳統的戰争形式來對付。
《拆彈部隊》
其實,遊擊戰已經提出了類似的難題。研究戰争理論的學者們也指出過,遊擊戰,只要是成功動員起來的遊擊戰,也就是說,獲得了所在社群廣泛支持的遊擊戰,是無法被打敗,而只能被滅絕的。其中的原因是,這樣的組織,本來就不是按照國家,由一個制度化的權威來壟斷和代表的群體。
恐怖組織同樣具有類似的特點。本 · 拉登被消滅了,可是基地組織換個領導人繼續存在;基地組織消停一點了,另一個更極端的組織又興起了,比如 " 伊斯蘭國 "。
還可以從數量上,來直觀地感受一下反恐戰争的困難:2004 年聯合國安理會确認的恐怖組織有 27 個;同一年,美國确認的恐怖組織有 77 個。恐怖組織不像國家,公開地存在在那裡,一舉一動都可以被看見。它們是隐蔽和流動的,像蚯蚓一樣,截斷了身子,還會在泥土裡悄悄的生長起來。
可以說,反恐戰争的真正對象是恐怖分子,但恐怖分子并不是傳統的戰争手段所針對的恰當對象。從這個角度看,反恐戰争的難點不僅具有 " 技術意義 ",而且還具有更加廣泛的法律、道德和政治意義。美國政府雖然把恐怖分子當作戰争的對象,但是,恐怖分子卻很難被納入美國的相關法律概念當中。
比如,關押在關塔那摩監獄裡的恐怖分子嫌疑人,究竟算什麼人呢?是俘虜嗎?不是。他們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的士兵,也不屬于哪一個得到承認的交戰團體的士兵。那麼,他們是刑事犯罪的嫌疑人嗎?也不是。因為假如他們是的話,就會得到美國憲法的保護,可以申請人身保護令,可以要求得到正當司法程式的保障。但是,他們并沒有得到這樣的保護。
據說,因為關塔那摩這個地方在古巴,所以美國的法律管不到;可是古巴又說,既然關塔那摩是美軍建立的基地,關塔那摩實際上就是由美軍控制,所以他們也管不到。結果是兩不管,于是這個地方好像就自然而然成了一個 " 法外地帶 "。當然,這個問題涉及具體的法律争議,根據我有限的了解,美國最高法院實際上主張美國是有管轄權的。
因此,從這些分析中可以看到,反恐戰争沒有屬于戰争對象的恰當的敵人,這是反恐戰争的根本困境。阿富汗戰争從 2001 年開打,到 2021 年美軍從阿富汗撤軍,歷經 20 年的時間,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撤軍并不意味着凱旋。相反,反恐的目的并沒有像人們期望的那樣實現。倒是恐怖分子迅速用新的恐怖襲擊來回敬了美軍的撤離。比如 2021 年,在美軍撤離前後,喀布爾機場附近就發生了爆炸襲擊,造成了一百多人死亡,其中包括 13 名美軍士兵。
02.
反恐戰争的新穎性
關于反恐戰争的确存在各種形式的争議,即便如此,仍然應該注意到,反恐戰争在技術上帶來的創新。或許可以說,正是因為恐怖分子本質上與戰争的恰當對象不同,才迫使 " 反恐戰争 " 更新了自己的戰争技術。關于阿富汗戰争的軍事方面,軍事專家們有很多專業的評論。可以從中概括出這次戰争顯示出來的特點。
首先,由于阿富汗多山地,非常适合開展遊擊戰。為此,美軍動用的武器和戰術很多都是針對遊擊戰的。遊擊戰的特點之一是隐蔽性。而美軍的先進武器和偵察系統對于破除隐蔽性确實具有很大的威力。它的全球衛星定位系統自然不用說。
值得一提的,還有美軍使用的一些特殊武器。比如被稱為遊擊戰克星的 " 食肉者式 " 無人機、威力巨大的鑽地炸彈等等。這些武器在一定程度上使得隐蔽的掩體喪失了原有的功能,為美軍取得戰鬥的勝利起到很大的推動作用。
另一方面,所有這些先進武器綜合起來,除了它們的打擊能力,還有另一個特别重要的特征,就是精确識别打擊目标的能力。在我看來反恐戰争中最能體現其新穎性的地方,就在這種 " 精确性 " 上。在戰鬥中,戰鬥人員的能力當然體現在 " 瞄準然後射擊 " 這樣的基本能力上。
但精确制導武器的發展,有原則的不同。因為精确制導技術,不僅可以在公開的戰場上使用,還可以使用在戰場之外。更重要的是,恐怖分子的隐蔽戰術不僅僅指他們可以在戰場上找到山洞或其他各類隐蔽的場所。真正的隐蔽性是隐蔽在平民人群當中。我們不能想象傳統的飛機大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在平民社會中加以使用,但是精确制導技術卻有這個潛力。
說到這裡,我要提一部英國電影《天空之眼》。這部電影的整個故事,就是圍繞一次反恐行動展開的,決策者們要決定,是否發射導彈消滅聚集在一所房屋裡、準備出發去實施自殺式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
故事之所以具有 " 戲劇性 ",是因為這次反恐行動中,出現了一個平民女孩,她在恐怖分子聚集的房屋邊上賣餅。襲擊這座房屋會連帶殺死這個平民小女孩。大家應該也不難理解,決策者們的困難就在這裡。" 天空之眼 " 能夠将恐怖分子從人群中識别出來,制導武器也能準确地發射到确定的地點,但是爆炸性的武器暫時還沒法避免殃及一定範圍内的平民。
《天空之眼》
這部電影提出了反恐戰争當中關鍵的政治和道德問題,就是平民的傷亡問題。傳統戰争法的要點,就在于區分平民和戰鬥人員。但是像遊擊隊一樣,恐怖分子的策略之一,就是隐蔽在平民當中。
而現實中,"9 · 11" 事件的恐怖分子,就是偽裝成民航客機的普通乘客,來實施他們的計劃的。精确制導技術具有創造性的潛力,因為它代表了一種方向,不但在戰場上準确地識别和鎖定具體的敵人,而且最終,有可能用來應對恐怖分子利用平民來掩護自身的恐怖策略。當然,目前還沒有完全實現這一點。
技術上的能力與戰略戰術的定位是需要互相适應的。剛才說的戰争技術的特點,與美國采取的基本策略一致。就阿富汗戰争而言,針對塔利班政權的正規軍和基地組織的有組織武裝,基本原則當然是打敗他們。但是,對于本 · 拉登等首要分子,美國的這個基本策略應該說是 " 擊殺以及抓捕恐怖分子 ",尤其是 " 抓捕 "。
在某種意義上,這個擊殺和抓捕的策略,比技術本身更有說明價值。因為它使得被命名為戰争的行動,同對付刑事犯罪的警察行動,混淆起來了。應該說,這是由恐怖分子那種隐蔽和流動的性質所決定的。
武器技術向精确識别和鎖定具體目标這個方向的發展,以及戰略戰術向追蹤和抓捕敵人這個方向的轉移——這兩個方面相互結合,構成了反恐戰争的新穎性。但是,這些新穎性對于反恐本身來說,是治标不治本的。就像是警察系統再發達,它起到的作用也只是最大程度地懲罰罪犯和遏制犯罪,但并不可能消滅潛在的犯罪行動;同樣,反恐戰争也不可能消除恐怖主義。
03.
反恐戰争與文明的衝突
一直以來,反恐戰争都遭到了大量的批評。很多批評确實也是很公正的,比如 " 反恐反恐,越反越恐 "。2003 年美國及其盟友發動的伊拉克戰争,也打出了一個比基地組織更加殘暴的恐怖組織。它就是 " 統一和聖戰組織 ",也就是後來的 " 伊斯蘭國 " 的前身。
當然,說 " 打出了一個 " 的意思,不是說伊拉克戰争創造了它,而是說,戰争帶來的動蕩局面,為這個組織提供了發展壯大的機會。分析家們指出,這個組織能夠打持久的遊擊戰,并通過自殺式炸彈襲擊和大規模的處決,将恐怖主義行為提升到了新的水平。
這不僅僅指它的殘暴無度,也不僅僅指它更有效的組織和運作。" 統一和聖戰組織 " 上升的那個新高度,在于它要建立國家的野心。
《獵殺本 · 拉登》
" 統一和聖戰組織 " 幾經變形,與包括基地組織在内的其他恐怖組織分分合合,于 2006 年宣布建立 " 伊拉克伊斯蘭國 "。2014 年它又宣布成立 " 哈裡發國 ",這樣 " 伊斯蘭國 " 就更新了。它不只是眾多伊斯蘭國家當中的一個,而是聲稱自己就是穆罕默德的繼承人,是唯一正統的伊斯蘭國家。
換句話說,從它自己作為 " 哈裡發國 " 的定位出發,世界上應該只有它一個 " 伊斯蘭國 "。它的實力不斷擴展,不僅在伊拉克和叙利亞,而且在整個中東、非洲、東南亞,甚至所有有伊斯蘭教徒的地方,都有潛在的影響力。
2015 年," 伊斯蘭國 " 向印度、中國、索馬裡、高加索、菲律賓、伊朗、埃及、伊拉克、印度尼西亞、阿富汗、突尼西亞、利比亞、阿爾及利亞、摩洛哥以及阿拉伯半島等國家和地區宣戰。想請大家注意的是,這些國家裡包括我們中國在内。
從表面上看,一個恐怖組織宣布建國,也就是以占領土地,并在這塊土地上成為負責任的治理者為其目标,是某種 " 倒退 "。因為恐怖組織原有的優勢,在它的流動性和隐蔽性,而成為國家則意味着它最終要變成固定和公開的,這将使它成為容易打擊的對象。
但是 " 伊斯蘭國 " 的建國比這一點復雜。它将要抹去現有的合法國家邊界,也就是說," 伊斯蘭國 " 否定了既有的國際秩序。所以,這個 " 國 " 雖然在現實中是占領并試圖擴張領土的,但它本質上是沒有國界的。
" 伊斯蘭國 " 的危險之處在于,它不但能夠吸引全球各地的極端分子加入它的聖戰,而且還能向全球各地釋放出它的成員。它在擴張自己的 " 國土範圍 " 之前,首先已經能夠以無形的方式擴張它的成員。這裡指的就是那些加入了 " 伊斯蘭國 " 之後,又回流到自己原來的國家的恐怖分子。以這種方式," 伊斯蘭國 " 的部抽成員,以原有國家的公民身份,潛伏在世界各地。
這種回流在伊斯蘭國遭到美俄等國的強力打擊,甚至認為已經被 " 擊潰 " 之後,反而更加具有威脅性。因為這會促使更多潰散的恐怖分子被迫向其他國家回流,比如偽裝成難民。
這一點對歐洲國家可能最有潛在的破壞性。因為歐洲在接受難民的問題上,也許是相對比較開放的。比如 2015 年法國巴黎《查理周刊》恐襲事件,随後不久在丹麥發生的恐襲事件,以及 " 伊斯蘭國 " 對法國和比利時發出的恐襲威脅,這些都對歐洲國家的安全造成了威脅,歐洲各國也都繃緊神經,嚴控中東回流人員。
很多反恐戰争的批評者,都會把矛頭指向美國的霸權和單邊主義,把恐怖主義的問題歸咎為反美。這樣批評當然有道理。但關鍵的地方不在這裡,至少在面對 " 伊斯蘭國 " 這樣的現象時,重點要到其他地方去找。
《獵殺本 · 拉登》
" 哈裡發國 " 的建立指出了線索。因為 " 伊斯蘭國 " 更新為 " 哈裡發國 ",這點透露了 " 伊斯蘭國 " 終究是把自身的正當性,建立在這個 " 國家 " 對宗教問題的看法基礎上的。它不僅對歐美這些國家,而且對所有現存的伊斯蘭國家,都構成基礎性的挑戰。它的号召力來自宗教,來自它自我宣稱的建國基礎。它的内部治理也以它自身确認的嚴格伊斯蘭教法為特征。
強調宗教,并不是否定其他政治、經濟方面的因素的重大作用。事實上,大量轉向 " 伊斯蘭國 " 的勢力,都跟當地的動蕩局勢有關,還跟 " 伊斯蘭國 " 有能力發出誘人的薪酬有關。
但是,這些政治和經濟的因素也只能產生普通的犯罪組織或恐怖組織,并不能支撐一個有全球号召力的恐怖主義勢力。支撐 " 伊斯蘭國 " 的,還是它的精神基礎。但正是這個精神基礎,是反恐戰争無法觸及的對象,戰争的對象只能是具體的人或者組織、國家。
大家不要誤以為,反恐戰争和 " 伊斯蘭國 ",這些問題是文明的衝突帶來的結果。恰恰相反," 伊斯蘭國 " 不是文明衝突的結果,而是引發文明衝突的原因。今天的這些恐怖組織和恐怖主義的存在,是在制造所謂的文明衝突,然後再加以利用。
那些被 " 伊斯蘭國 " 視為敵人的,首先是伊斯蘭世界内部的 " 異端 ",是那些不同的教派,甚至教派相同的普通百姓。也正因如此,由美國等大國主導的反恐戰争,無法治愈的 " 根本 ",不在于幾個恐怖分子的頭目,而在于伊斯蘭世界本身。
但願未來伊斯蘭世界自己能夠意識到,他們需要聯合起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新的國際形式和國家合作,解決它自身内部的 " 宗教戰争 "。
最後,我想用一句話來作結:如果說,保家衛國的遊擊戰争是在一國的邊界内部,挑戰了國家制度,那麼恐怖主義則是在超越國界的意義上,挑戰了現有的國際秩序。它的存在和運動,将會激發這個國際秩序自身發生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