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奧本海默」不復雜,看懂這10個細節就夠了,歡迎閱讀。
如何?
剛看完《奧本海默》是不是後勁有點大。
作為今年年度最期待作品,《奧本海默》已經在北美票房破 3 億,全球票房累計 7.7 億,即将突破 8 億大關。
今天内地正式上映。
說實話。
Sir 在香港看完之後,實在不過瘾。
特别是第一次看的時候,很多細節被回閃、大爆炸、時刻要盯緊的字幕、復雜的物理詞匯而分神。
看完之後,還是雲裡霧裡,有點迷糊。
所以,Sir 這次趁着上映,又刷了一次。
還順手給大家整理出來關于《奧本海默》電影的十個細節。
别再說你又沒看懂 " 諾蘭 " 了。
01
重與輕
關于這部電影故事背景,Sir 前面已經講過了()。
但,開頭的雙時間線可能還是有人有點繞。
畢竟,諾蘭最會玩的,還是來自他的随時跳出、進入的雙時間線叙事。
相較于《敦刻爾克》的三段時間軸來說,這一次的《奧本海默》還是在時間線上比較友好。
特地用了黑白、與彩色的畫面,對應兩條時間線。
彩色,對應的是奧本海默在場的視角。
1954 年 4 月的 " 奧本海默安全聽證會 ",被稱為 " 世紀審判 ";
還有奧本海默回憶求學經歷和核試驗等情節,也是彩色的。
黑白色,并非奧本海默的主場。
是 1959 年路易斯 · 斯特勞斯被提名商務部長時,調查他曾經在擔任 AEC(美國原子能委員)主席時,與奧本海默的關系。
而在電影一開頭的時候,就已經标明了兩個物理單詞,強調了這兩條時間線的關鍵點:
在奧本海默的畫面中,是 " 裂變 " ——由較重的原子,分裂成較輕的原子,形成核反應。
路易斯 · 斯特勞斯的畫面裡,是 " 聚變 " ——由較輕的原子,結合而成的一種核反應形式。
在電影裡,這兩種 " 核反應 " 對應着這兩個人被架在審判席上的時刻。
奧本海默在關于 " 安全聽證會 " 上一遍遍被審問他與美共、蘇聯的關系時。
從衣冠楚楚到赤裸,奧本海默身上的 " 原子彈之父 " 的光榮,也随之被剝離。
自己與情人之間的關系也被 " 扒光 "。
在審問時,諾蘭用一個鏡頭表述奧本海默此時的羞恥感——他渾身赤裸地坐在凳子上。
而奧本海默的妻子,就坐在他的身後,看着丈夫與情人風流一夜的樣子。
當局不願意相信一個制造了這個世界上最強武器的人,只是因為後悔,才不願意繼續為國家制造更強的武器,甚至,還要與其他國家共享自己的核武器。
小羅伯 · 唐尼飾演的路易斯 · 斯特勞斯,本來有着遠大前程,卻因為野心,而撕下了自己的偽裝。
他是什麼樣的人呢?
自尊心極高,榮譽感極強。
兩個細節——
在奧本海默與他見到的第一面時,他就糾正了奧本海默念自己名字的發音;
在助手稱呼他為 " 斯特勞斯先生 " 時,他要求對方稱呼他為 " 斯特勞斯上将 "。
他強硬地要求對方給予自己足夠尊重的。
所以,對于奧本海默的無禮,他一直耿耿于懷,但,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也只有兩件小事:
一,斯特勞斯猜忌一定是奧本海默跟愛因斯坦說了什麼,才讓愛因斯坦忽視了自己;
二,奧本海默在原子能委員會上,站在了斯特勞斯的對立面,沒有反對向挪威出口同位素(有可能讓納粹制造出原子彈),還對斯特勞斯出言不遜,讓他出盡洋相。
正是這樣 " 輕 " 的小事,最終也成為他扳倒奧本海默的根本原因。
電影最後,最為諷刺的是,為斯特勞斯入選内閣投反對票的,也是他們當時看不上的 " 小人物 ",一個想出名的年輕人——約翰 · F · 肯尼迪。
未來的第 35 屆美國總統。
而也正是肯尼迪總統,在奧本海默的安全許可被撤銷後的九年讓他獲得了恩裡科 · 費米獎,形同平反。
斯特勞斯想不到,他 " 輕 " 看的小事,都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02
波粒二象性
電影的開頭,奧本海默在談論自己的求學經歷時,回憶中卻不時穿插着光點與弧形線條。
諾蘭用一些現實的光影,去表現量子物理的世界。
比如快速旋轉的光斑,如同光子的波粒二象性。
迸射的火星,如同核裂變的鏈式反應。
奧本海默在電影裡,給學生上第一節課時就提到過——
" 光,是由粒子還是波組成的?"
還沒等學生回答,他自己就已經說出答案:量子力學說,這兩者皆有。
這就是(最基礎的)波粒二象性。它并非是在一種 " 二元論 " 去觀察物體的構成,将光的構成,視為一種 " 不定性 "。
将這個理論用在電影裡的作用是什麼?
告知觀眾電影裡的人物、事物也具有不定性,不能用單純的 " 二元論 " 去判斷。
就如,奧本海默。在電影開頭,他就被定義為新時代的普羅米修斯,是他帶來了這個時代的光。
但,随着故事的發展,你卻越來越無法定義奧本海默。
他迷人,聰明,在婚姻裡卻不忠妻子,與情人之間的藕斷絲連,差點威脅到自己項目的安全,(電影裡也暗示了情人的死也許與他的項目有關);
他制造了世界最恐怖的武器,但,後半輩子,又囿于對武器使用的恐懼與良心的譴責,禁止核武器在戰争中的使用;
他為了盡早結束戰争而制造了原子彈,卻又因此,間接地殺死了 22 萬人。
你無法以好、壞,簡單地定義這樣的一個人,如同,光具有兩種特性,而不能被輕易定義。
03
《荒原》
《奧本海默》裡有一個情節,奧本海默妄想毒死自己的導師。
雖然在他的傳記裡,有過這樣的記載,但,他真的是否下毒,并不是确定的事情。
但,也從這裡,能看出奧本海默在求學期間,曾有一過段嚴重的心理問題,他看待世界充滿了消極情緒。
其中,電影給了他手裡的書一個鏡頭,《荒原》,是 T · S 艾略特詩集,文學評論家認為,在這本書裡,灰色、陰暗,對死亡的渴望彌漫其中,書裡還涉及了人類對自然的不斷破壞。
《荒原》裡,《小老頭》本是要作為這本書的引子,但艾略特在龐德勸阻後放棄。而 Sir 在看完這首詩後,認為《小老頭》,幾乎印證了奧本海默這一生的痛苦。
有了這樣的知識,得到什麼寬恕呢?
想一想,歷史有許多捉弄人的通道,
精心設計的走廊、出口,用竊竊私語的野心欺騙我們,
又用虛榮引導我們。
......
恐懼和勇氣都不能拯救我們,違反人性的邪惡
產生于我們的英雄主義,德行
由我們無恥的罪行強加給我們。
這些眼淚從懷着忿怒之果的樹上采下。
04
《薄伽梵歌》
諾蘭在 《奧本海默》裡,第一次将 " 床戲 " 拍了進去,而也因為這一場床戲,他不得站出來解釋 " 床戲 " 的作用。
" 你仔細看奧本海默的人生和故事,他的人生的那個方面一一他的性意識,他與女人相處的方式,他散發出來的魅力,這是他的故事裡不可或缺的部分。"
但,諾蘭只是要表現他的性魅力麼?
并不,而是通過瓊,說出了奧本海默曾在大眾面前 " 忏悔 " 的一句話——
現在我成了死神
世界的毀滅者
而這句話在電影裡卻被放在了他與瓊激情場面中。
歡愉片刻,瓊從書架上抽出《薄伽梵歌》,讓奧本海默念出這一句話。
為何要這樣處理?
在電影裡,你經常能看到 " 神性 " 與 " 人性 " 的博弈。
像是這句話,被諾蘭賦予了 " 一體兩面 " 的解讀,你可以看到奧本海默此時,人的欲望。但,在原子彈爆炸之後,他又如 " 殉道士 " 一般,要永遠地背負着這句話。
當原子彈爆炸瞬間時,奧本海默還吟誦《薄伽梵歌》中的另一句話 :" ( 這位靈魂偉大者 ) 漫天奇光異彩,有如聖靈逞威,只有一千個太陽,才能與其争輝 "。
用描繪 " 神 " 的語句,去描述一件 " 人為 " 建造出的強大能量殺傷性武器,是多麼諷刺。
但,在原子彈這樣的力量面前,人們也不得不臣服它的壯觀。
還有一個細節——
他為原子彈的爆破實驗,取名為 " 三位一體 ",在基督教裡,指的是聖父耶和華、聖子耶稣、聖靈上帝是同一位,一神論。
而,奧本海默所說的那句話,也是出自 17 世紀約翰 · 邦恩的詩《砸碎我的心,三位一體的上帝》,雖是在歌頌上帝,倒不如說,是原子彈的摧枯拉朽之力,能重建此時的社會制度:集聚力量,粉碎、鼓風、焚燒,重鑄我一新。
神性在此,只是力量的附庸。
而人性,才是更深的深淵。
05
" 上帝從不擲骰子 "
" 上帝不會擲骰子 ",斯特勞斯聊起愛因斯坦時說的一句話。
這也是愛因斯坦在物理學界的一句名言。
在量子力學在前期發展時,愛因斯坦認為量子的排列是有序的,并堅信宇宙是經典物理式的,每一個瞬間都決定着下一個瞬間。
但,在量子力學的發展後期,出現了更 " 新潮 " 的量子力學主張——以哥本哈根學派為代表,認為 "一些事情不是決定論的,它們的發生是随機的。"
比如在片中出現的海森堡(屬于納粹陣營,因而奧本海默後來也被詢問和他的關系),就提出了不确定性原理。
量子力學認為,粒子是以概率波的形式分布的,并不符合經典的物理學範式。
比如一個光子并不是我們理解中以直線傳播的,它的路徑無法預測,理論上來說它可能在任何一個位置,你只能知道它在什麼地方出現的概率大。
再比如說電子雲的概念,你無法描繪出電子運行的确切軌道,它随機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只是概率不同——密的地方表示概率大,疏的地方表示概率小。
" 不确定性 ",是理解《奧本海默》的一個關鍵點。
比如奧本海默曾輕蔑地說愛因斯坦過時了。
但悖論就在于,當相信 " 不确定性 " 的奧本海默,又需要從愛因斯坦那裡得到一個确定的答案。
理論計算發現,鏈式反應無法停止下來,會發生毀滅全世界的可怕後果。
于是奧本海默就拿着草稿去問,這個計算到底對不對。
最終他們發現了,計算結果是有問題的,實驗才得以繼續。
這裡又出現了一個劇情衝突。
奧本海默與上校格羅夫斯在原子彈發射的前夜,坐在小木屋裡讨論 " 摧毀世界 " 的可能性時。
奧本海默說,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格羅夫斯說,我要的是零。
為什麼奧本海默不肯确定地說概率就是為零,而必須要說幾乎為零?
這裡面有兩重含義。
第一,真正的物理學家知道,沒有誰的理論可以永遠立于不敗之地,就連偉大的愛因斯坦很快就被認為 " 過時了 ",奧本海默就能說自己絕對正确嗎?
不同的在于。
愛因斯坦錯了,只是理論被推翻;奧本海默的實驗萬一錯了,世界就沒了。
第二,聯系到量子力學中概率波的觀念,一切都只是概率問題。
哪怕理論上說概率很小很小,但也并不為零,對麼?
奧本海默和上校之間的分歧,也代表着科學與政治的分歧。
上校無法理解物理學中的概念,他只要一個務實的答案,以便做出決策;而嚴謹的科學家,有他們的另外一套表達。
為什麼說 " 不确定性 " 是本片最重要一個概念?
因為大眾對原子彈并不了解,不知道它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就連科學家自己,也無法知道。
電影中出現的一句話—— " 如果你要面對一條蛇,就必須做好拿起石頭的準備。"
在精确的理論,也無法計算未來。
你只有讓現實發生,才能知道未來會是什麼。
這也就注定了奧本海默的悲劇性——
他知道自己在打開一個未知的魔盒。
他知道這個盒子必須要打開。
他也知道要做好承擔全部後果的準備。
" 不确定 " 的不僅有量子世界。
奧本海默也知道政治家将會怎樣利用它,沒有料到民族主義和仇恨讓美國人也如此狂熱,更沒有料到理性的科學家竟然也變成了讓他感到陌生的模樣。
但人,不能因為 " 不确定性 " 而逃避。
因為未來在此刻尚未确定,所以人才有自由。
那些偉大的人類,無不選擇的是參與到未知的歷史進程中,并接受一切的罪與罰。
06
關于 " 破壞力 " 的賭
你們還記得在原子彈爆破前,一群科學家對原子彈破壞力進行打賭的數據麼。
有人說,是 2 萬噸 TNT 的威力,也有人認為 4 萬 5 千噸 TNT。
但,奧本海默只估算了 3 千噸。
為什麼奧本海默估算是最小的,是他對原子彈的威力沒有信心麼?
其實,也更像是奧本海默從心裡就不希望原子彈的威力過大。它的破壞力越強,運用在戰争中的傷害力越高。
所以在試驗時奧本海默也是忐忑的。
像一個少女在等待她的初戀——怕他不來,又怕他亂來。
這種糾結始終萦繞。
原子彈發明的時間,非常值得玩味,它在希特勒已經自殺後的 3 個月。
當時的納粹勢力已經走向了衰亡,是否還有必要去發明原子彈?甚至在曼哈頓計劃小組裡,年輕的科學家對此還進行過讨論。
當然這樣的倫理困境今天也沒有結束。
因為核的陰雲,就在我們的頭頂徘徊。
07
被劃掉的 " 京都 "
在一次決定日本的哪些城市被列為原子單目标的會議上,史汀生用筆将 " 京都 " 從目标名單裡劃掉,理由是京都對日本有着文化與歷史的意義。
但,諾蘭特地在劇本裡加上了一句史汀生輕描淡寫說出,卻讓在場的人聽後都為止脊背發涼的台詞:
" 我和我的妻子在那裡度了蜜月,那是一座神奇的城市。"
在電影裡,諾蘭毫不掩飾地放大了那時政客們的殘忍,以一種毫不在意的态度,就将千萬人的生命掌握在股掌之中。
也如,杜魯門在面對奧本海默的愧疚時,他說:" 沒有人會記得是誰發明原子彈,只知道是誰下令投下它的。"
這裡面又有兩重意思:
一方面是寬慰奧本海默,告訴他不用精神内耗,好好搞研究就行了。
另一方面是在宣示權力——責任由我來擔,同時歷史功績也是首先屬于我的,我才是那個決定世界命運的大人物,你不過是服務于我罷了。
所以想想看。
後來奧本海默獲得了榮譽勳章——
這獎章,是頒給科學家的。
還是領導頒給自己的?
08
被延遲的爆炸聲
在 " 三一核 " 測試的原子彈爆炸後,觀眾們足足等了 25 秒,才真正聽到爆炸的聲音。
一方面,諾蘭是考慮到真實世界光和音波傳播速度不同,存在時間差,所以一定時間是安靜的。
另一方面,諾蘭也利用了聲音的時間差,營造出一個現實、戲劇性并存的時刻。
所以,當聲音被抽離時,觀眾所有的感官也聚集在了熒幕上的大爆炸裡,這也成就了這部電影的第一個劇烈高潮。
此外諾蘭還有一個用意,現實的衝擊總比眼前的盛景要晚來一步。人們欣喜于眼前的成功、偉大,但,還是要延遲一段時間,才能感受這榮光背後的破壞,以及接受到現實的打擊。
而這個方法,也被運用在了第二次 " 核爆 " 中。
當他們得知制作的兩枚核彈,被順利投放在了日本的廣島與長崎,奧本海默在環形禮堂裡發表了一次 " 不走心 " 的演講。
歡呼聲、鼓掌聲,也一如核爆的聲音。
但,突然陷入一片寂靜,當一道亮光之後,人群消失了。
在奧本海默的思緒回到禮堂時,聲音也回來了。
但,仔細聽,你會發現場景裡出現了有許多不屬于當下的聲音。
有人尖叫、哭喊,有嬰兒哭泣的聲音 ...... 在奧本海默回過神來時,卻又幻想着自己踩碎了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走到門外,他看到了有人為此狂歡,有人擁抱哭泣,有人嘔吐、涕泗橫流 ......
場景與聲音詭異的嫁接,讓此時的畫面呈現出另一個含義的表述,此時,他與廣島、長崎的人共存,共忘。
這種蒙太奇的方式讓觀眾走進了奧本海默此時被原子彈 " 分裂 " 的内心,他是科學家,還是殺人兇手?
歷史已經回答了他。
在這個場景中,還有一個小細節,出現一位皮膚被灼傷的金發女士。
這位女士的扮演者就是諾蘭的女兒弗洛拉 · 諾蘭。諾蘭接受《每日電訊報》的采訪時,說:" 如果你創造出終極的破壞力,它也會摧毀那些與你親近的人。我想着就是我表達這一點的方式。"
09
枷鎖的聲音
奧本海默在等待這兩枚核彈爆炸消息的前夜,他徹夜難眠,但當他接到消息前,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背景音裡,卻出現了鐵鏈的聲音。
你可以理解為,他徹底淪為了階下囚,被永遠困在曼哈頓項目裡。他是道德的 " 階下囚 ",也是與原子彈捆綁後,政治犧牲品的階下囚。
從此,他在自己搭建的洛斯阿拉莫斯小鎮裡的地位急轉直下,原子彈的項目,軍方已經全面接手;杜魯門想要他繼續經營小鎮,但他選擇 " 關閉小鎮 ",甚至要與俄方共享原子彈資料。
當他的妻子哭着反問他,"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他們對你各種折磨,世界就會原諒你嗎?"
奧本海默似乎,在此時已經做了好覺悟,成為自己建造出來的監獄中的,唯一的囚徒。
10
諾蘭與奧本海默
當馬特 · 達蒙看到首版劇本時,他驚訝的發發現,這個劇本是以第一人稱寫的,這也是諾蘭首次用第一人稱創作這個劇本。
從命運上看,諾蘭與 " 奧本海默 " 有着超越時間的共鳴。
諾蘭說," 不管你喜歡與否,羅伯特 · 奧本海默都是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人物。他創造了我們所處的世界,無論好壞。"
諾蘭也在用他的奇迹,創造着這個電影世界。
雖然他沒有遇到奧本海默的痛苦,但他也慢慢打開潘多拉盒子,走向電影的極端。
在拍攝 " 三位一體核試驗 " 時,諾蘭還是堅持自己 " 實景拍攝 ",也決定不适用 CGI 來完成原子彈爆炸時的場景。
所以,他們在拍攝時,視效部門先進行了一連串的實驗,比如朝牆面潑油漆、調配發光的鎂溶液等,在經歷了許多的嘗試之後,再用小型數位攝影機以不同的幀率拍攝特寫鏡頭,制作出最接近原子彈爆破的畫面。
為了還原原子彈爆炸時的視覺效果,特效人員也使用了不同的材料,像是黑火藥、煤等做爆炸試驗,通過這樣的方法,模拟出爆炸的瞬間。
強調實物拍攝的諾蘭,總不計代價的打造出完美的拍攝現場:在《星際迷航》裡不惜高價種玉米,(好在賣玉米回本了);在《盜夢空間》裡,為了夢境中的酒店走廊,專門搭建 360° 的滾筒式機械裝置。
當網友得知他要開拍《奧本海默》時,也捏了把冷汗(誤)——
諾蘭的 " 實拍 ",是他的标籤,也成了他不得不背負的枷鎖。
在《奧本海默》北美上映時,被人發現,他只在片尾羅列出了 27 名視覺效果特效人員,且大部分是主管理階層,而在于 DNEG 官網(《奧本海默》的視效合作公司)對比時,才發現《奧本海默》竟然遺漏近 140 名視效工作者。
他并非是一個 CGI 的鏡頭沒有,而在他的标準下,就可以忽略。
近幾年的電影,諾蘭的技巧逐漸大于電影内核。
從《敦刻爾克》到《信條》開始,炫技已經逐漸取代了自我表述時,《奧本海默》的出現,像是諾蘭面度自我的鏡子——
技術之外,回歸到基本的自我表達中;
技術之内,正視 CGI 對于如今商業電影中不可獲取的影響。
在《奧本海默》裡,的确在談論着正義、力量的代價,但,也是一場作者自省與剖析。
當你具有強大力量,或是創造力時,它應該如何運用,才能即能達到力量的巅峰,又不被利用、不被去傷害無辜的人。
天才,也不見得能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