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朱令案」兇手:我們在看着你,歡迎閱讀。
2023 年 12 月 22 日,清華女生铊中毒案的受害者朱令去世。
在今年四月,朱令就被查出罹患腦瘤。
9 月的一場高燒之後,基本處于昏迷狀态。
一個月前,朱令剛剛過完自己的 50 歲生日。
" 朱令案 ",1995 年,2005 年,2013 年,2023 年,是幾次重大輿論爆發的節點。
一樁校園投毒案,走向公眾視野。
不僅因為對本該擁有大好前途少女凋零的惋惜,更有對案件離真相大白總隔着一句 " 證據滅失 " 這層透明窗戶紙的憤懑。
朱令的生命走到了終結。
但塵埃不會就此落定。
傷痛還會繼續扎根,成為集體記憶中一根拔不出的倒刺。
01
關于朱令身上發生的悲劇。
今天要再復述一遍。
而且,也需要我們在以後不斷重復、重復。
1992 年,19 歲的朱令考入清華大學的物理化學專業。
剛進入校園的朱令聰慧好學,積極參加校園活動,能彈得一手鋼琴,古琴造詣也很高,那時候,她幾乎是同學眼裡的 " 完美女孩 "。
在清華大學裡,李健還曾與她一同學習過一年音樂,在他的印象中,朱令是個非常清秀的女孩。
那時的她與母親聊過自己未來有很多的計劃要準備實現,還想出國留學。
本是為她打開的燦爛未來,卻突然重重地關上了命運的大門。
剛過完 21 歲生日沒多久的朱令就感覺肚子疼,脫發,視力模糊。
但忙于參加學校民樂隊匯報音樂會的她,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在音樂會上,她堅持将一首古琴作品《廣陵散》完美演奏完畢,而此時的她,因為腹痛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她與父母都沒想到的是,這莫名的腹痛,居然是來自一種稀有的重金屬,铊中毒。
這種屬于劇毒的重金屬,對人的神經系統、大腦有不可逆的損傷,少劑量的铊,就會有着致命的危害。
朱令在演出結束後的第二天,家人帶着她去醫院看病,在醫院裡,朱令的中毒反應讓她的腳部神經末梢極為疼痛,無法走路,之後,又在腰、腹部開始長出帶狀疱疹,朱令的父親後來回想:" 那就是神經損傷的征兆 "。
十天後,朱令的滿頭黑發幾乎掉光了。
此時,醫院卻對她的病因一籌莫展,就算有人懷疑是中毒現象,但清華化學系老師的回答是,朱令不可能接觸到有毒的化學藥品。
最後,以 " 沒有接觸史 " 為由,沒有做任何化驗,就排除了重金屬或苯等化學物品中毒的可能。
在醫院待了一段時間後,朱令的病症開始慢慢減輕,她本人自我感覺也好轉了,執意要返校。
1995 年 2 月 20 日,朱令回到了清華。
3 月 6 日,朱令打電話回家,說自己 " 非常累,腳痛而且有點麻 ",堅持了一天之後,疼痛加劇,朱令被送往醫院。接着出現了嘔吐、劇烈的疼痛、視線模糊等症狀,身體狀況直線下降。
△ 朱令母親,朱明新接受《東方時空》采訪,新聞來自《朱令的十二年》
3 月 23 日,朱令在協和醫院的病床上,陷入深度昏迷,在此期間沒有人懷疑她是中毒反應。
直到 52 天後,通過各方好友的幫助與對協和醫院的施壓,才同意對朱令的尿液、腦脊液、毛發進行铊中毒的反應測驗。
對朱令的樣本進行檢測的陳震陽,曾經被公派到全球領先的德國毒理實驗室精修,83 年回到北京後,專門進行铊研究。
他将朱令的樣本放在儀器中,峰值突然跳到了最高值,表盤針啪一下就打到了頭。
在将樣品稀釋上萬倍後,才檢測出朱令體内含铊量,遠超致死量。
而這還是朱令在經過治療,全身換血八次後的結果。
并且更可怕的是,他在朱令體内檢測出了兩次铊中毒的峰值。
陳震陽懷疑,是有人投毒。
铊中毒是一種慢性中毒,人體會持續劇烈疼痛,如果是她要自殺,這種方式自殺 " 還不如跳樓來得快 "。
而朱令雖說在物化班,可在她的研究課題裡,并不能接觸到這種劇毒化學材料。如果是誤食,在她返校時,只是從家裡帶了食物與藥,她又怎麼能兩次誤食同樣的铊呢?
投毒者看來鐵了心要置朱令于死地。
在她第一次中毒得到緩解,回到校園後,兇手不甘心地又一次下手了。
會是誰?
雖然,大眾眼中最可能的嫌疑人一次次出現在校方、警察和媒體的眼皮底下,但至今 " 朱令案 " 沒有任何人被繩之以法。
這麼多年來大家也只能停留在猜測與憤怒中,惋惜曾經一個花樣少女,還沒等到人生的綻放,就匆匆枯萎了下去。
02
以前,看《殺人回憶》時不太理解——
一個殺人案。
為什麼讓韓國人耿耿于懷這麼多年,拍成了電影,全民觀看,還成為一個時代的傷痕。
看得懂劇情。
但感受不到那種社會情緒。
現在聯系到朱令案。
終于能夠理解了。
《殺人回憶》講的是什麼?
不是兇手有多麼恐怖,案情有多麼燒腦復雜。
而是關于一個集體,是如何把清晰明了的真相搞丢了的。
電影的開頭,一邊是兇殘的殺人現場,另一邊,是警察的一片混亂。
遲到的警察、被破壞的現場、遲遲而來也并不專業的鑑識科。
男主粗暴地對待罪犯,推理全靠主觀臆測:
" 是不是犯人,我看他一眼就知道了。"
朱令案也同樣。
鐵證如山。
眾目睽睽。
可兇手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朱令在中毒後,家人要求報警。
但,協和醫院拒絕出面,家人找到了清華校方要求報警,電話層層上傳,終于,校領導同意報案後,副系主任的電話又打到了清華保衛處。
而保衛處處長當時沒有立即立案,也沒有馬上上報,也沒有對朱令的宿舍進行現場保護。
最可笑的是,1995 年 4 月 28 日,朱令家人已經要求報案後的第二天。
4 月 29 日到 5 月 4 日,學校開始放 5 天的假,在此期間,朱令宿舍發生了盜竊案,丢失的全是不值錢的東西,她的飯盆、水杯、勺子、喝藥的瓶子,全部失蹤。
而在朱令治療的兩年多内,校方多次催促朱明新辦理退學手續,出于抵制、憤怒心态的朱媽媽一直沒有清理她在宿舍的這些東西,之後,朱令的物品被宿舍搬放在化學系樓道裡,貼上派出所的封條。
繼而,在這期間,又發生了第二次盜竊,這一次把所有和入口有關的東西一掃而空。
有關朱令如何中毒的所有重要證物,至此全部消失。
警方的混亂,将案情從明朗走向復雜,最後定為一個死案。
在 2013 年," 朱令案 " 又一次被互聯網衝上熱搜時,北京警方 @平安北京在官微上發表了一則聲明——
到現在朱令去世,我們不知道案件是否還有可能偵破。
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實在無法想象,在 90 年代,一個 " 投毒案 " 的報警,還是要由某個學校、某個醫院出面,需要具體的部門才能報警。
但,你再去觀察,就不難發現在那個信息閉塞的年代裡,人們對 " 制度 ",對 " 權威 " 有着多大的信任。
而,朱令的初中同學,在北大讀書的貝志城,卻在此時撕開了這道虛偽的口子,挽救了朱令的命。
也就是那個時代裡,第一次的 " 互聯網 " 運動。
朱令躺在重症病房,貝志城作為她昔日的初中同學前來探病,他說那時的感覺,說的不好聽點:" 跟遺體告别一樣 "。
在眾人對朱令的未知病情感到焦急如焚時,貝志城也成為幫忙調查病因的一員。
他突然想到,最近有一個 "Internet" 的東西,可以跟全世界的聯系。
接着,他與其他同學的幫助下,通過一根還在做實驗的、只有 256k 的網線,拿着朱令的病例復印件,給所有醫學相關的郵件組織發出了求助信。
當晚,在發出郵件的幾分鍾後,就收到了一個醫生的回復,其中提到了一個詞,"Thallium",在貝志城查了字典後,才終于知道,這是 " 铊 " 的意思。
當他與同學拿着一疊認為是铊中毒的西方醫生郵件找到協和醫院,請求他們做重金屬毒檢測時,協和醫院不為所動:" 協和是世界水平的醫院,你還不相信我們?"。
這是 90 年代裡,第一例互聯網求助事件。
在經過新聞報道、互聯網在國際上的影響,社會各方面對朱令的關心,都對協和造成的壓力。但遲遲都不肯下令檢測,也沒有檢測條件的協和,就把朱令的病認定為 " 疑難雜症 ",下病危通知了。
可朱家還是不肯放棄追究病因,求 " 死也死的明白 ",收集了女兒的頭發、尿液,拿着陳震陽的名片,請示了大夫與院方領導,這才有了铊中毒的确診。
諷刺的是。
當确診為铊中毒後,朱令的搶救費前後已經花了 50 多萬。
在他們才找到可以解毒的普魯士藍(一種染色顏料),只花了 40 多塊錢,就将朱令身上的毒排出,使生命得以維持。
可長時間毒素對大腦與神經系統的不可逆傷害,讓聰慧的朱令智商降到了 6 歲孩子左右,視力幾乎全盲,語言能力也幾乎喪失。
而在那個血源混亂,布滿罪惡的年代,朱令在經過 8 次換血治療,又因為輸血感染上了丙肝。
在時代之下,人物的命運都仿佛投入洪流之中,你是無法左右時代在個體命運上,烙下如何的印記。
每個人都在時代中沉浮。
朱令當時的班長,說過一段耐人尋味的話:
朱令倒黴就倒黴在她一連碰到了幾個 " 名譽高于一切"的情況。
如果沒有那些混亂的執法,沒有那些咬死牙關也不放的 " 權威 "。
朱令的故事,可能又會是另一個故事走向。
但,如果沒有象征着分布式權力結構的科技——互聯網。
如果沒有那些想跟權威對着幹的人。
朱令的故事,可能會在 21 歲時就已經戛然而止。
時代的底色之下,朱令看似自由的命運與未來,卻在夢碎後發現,半點不由自己。
《殺人回憶》裡,警察終于找到了兇手作案時的目擊證人,可惜,那時學運讓人心惶惶,警察的暴力執法也讓政府毫無公信力。
最後,一場小小的誤會與混亂,讓目擊證人死于非命,一條寶貴的線索也就斷了。
明明就差那麼一步。
也許,這是時代攔下的這一步。
從 " 朱令案 " 到現在過去的二十幾年裡,追兇是人們心裡無法放棄的堅持,但,回看過去,我們慶幸的是,這個時代也早就有了新的步伐。
我們甚至不難想象,如果 " 朱令案 " 放在現在,它在互聯網上的傳播速率、影響面會有多廣,它會有多大的輿論效應;或是放在當下,是否在互聯網上,會有更多罪惡能曝光在太陽之下。
但,這些馬後炮的話,也許并沒有什麼作用。
如果說,她的案件在當時真的造成了什麼積極的影響,那就是在她的铊中毒案後發生沒多久,北大又發生了一起學生铊中毒的事件。
最後因為檢測及時,中毒的學生很快就被搶救回來,沒有造成過度的身體傷害。
朱令的時代,已經過去。
而留在時代裡的人,也逐漸謝幕。
03
朱令生命的轉機,始于互聯網。
朱令案的發酵、擴散,也是多年來網民自發的接力。
人性在幽暗的真相隧道散發出一點點光。
這是 Sir 整理了多年來朱令案相關資料,產生的最大感觸。
首先,它是一道無法磨滅的法制的傷口。
一方面,是重要線索的怠慢。
在《朱令的四十五年》這本紀實書籍中,朱令父母口述,說 95 年末,警方曾告知:
" 已經有了嫌疑對象,開始短兵相接,窗戶紙一捅就破了。"
但之後,卻傳來寝室兩次失竊、證據缺失的消息。
另一方面,因為真兇沒有抓獲,反而引起社會模仿,後來的投毒者以為自己也能逃出法網。
在朱令案之前,铊這一毒素并未被人廣泛認知。
而在 " 朱令案 " 之後,97 年的北大,又發生一起铊投毒案件。
2013 年,復旦研究生林森浩對室友黃洋投毒致其死亡,案件轟動全國。
愚人節前夕,林森浩将二甲基亞硝胺注入宿舍飲水機中。
室友黃洋飲用之後發生嘔吐、被送入醫院,最終在半個月後死于肝衰竭。
最終,林森浩被判處死刑。
投毒案真相這層窗戶紙,堅硬地矗立了 18 年。
同樣在堅持的,還有無數關心朱令案的人們。
△ 朱令與父親,圖源網易新聞
朱令的父母無微不至地照顧朱令,每天給她進行針灸、上下肢康復訓練,想着辦法給她吃愛吃的流食。
兩位老人經常起夜照顧朱令,幾十年來,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即使如此,這兩位年逾 80 的舊知識分子,依舊保持着謙遜、禮貌、理性和寬厚的風度。
朱令的發小律師張捷一直作為朱令案的律師為之發聲,并且持續承擔朱令的社保。
時代需要記錄朱令,這也是當年媒體的共識。
05 年底,天涯網友根據貝志城提供的信息,發表了一篇《天妒紅顏:十年前的清華女生被毒事件》的帖子,引發轟動。
随後,媒體跟進此事,2006 年 1 月中旬起,《中國日報》《新聞晨報》、《法制早報》《南方人物周刊》等眾多媒體進行相關報道。
2007 年,《東方時空》更是用一年的時間拍攝了一部紀錄片《朱令第十二年》,經歷了 40 多次修改,終于過審播出。
2019 年,媒體人李佳佳撰書《朱令的四十五年》,是朱令事件迄今為止最完整的記錄。
書中收錄了朱令父母、網絡社群多年來對此事做出的努力與詳細的案件線索。
這些第一現場的文字與記憶,需要成為歷史的留存。
民間的支持也從未斷絕。
2004 年," 幫助朱令基金會 " 建立。
百度的 " 朱令吧 " 持續更新着朱令近況、以及對案件的各種真相復盤。
為什麼這麼多人如此關心着朱令案的進程,直至今日?
作家巫昂的一段話在網絡上廣泛傳閱:
朱令、為了忘卻的紀念。
這個案子對于我們七零後生人來說,有個基本責任:
隔段時間要重新提起,讓晚來的新一代人重新去網上看一遍相關資料。這件事不應該被遺忘,她是真切存在的,她伴随了整整一代人的記憶,以及無法表達的恥辱感。
就是那種即便你什麼事都沒做,也深感愧疚的奇特的恥辱感。
記住也是我們眼下能做的唯一的事了,有時候,記憶是某種更為有效的反抗,某種等待時機的态度,以及高于同情的堅韌不拔。
而一直挂心于朱令事件、曾經站在最前線的貝志城,前幾天在一檔播客中,也承認了,朱令案見證了 70 後少年心氣的消褪:
說句實話還都是咱們七零後,它實際上标志着我們七零後的一個成長史。
說句難聽的,咱們現在也開始逐漸地淡出歷史舞台。
2006 年是屬于大家風華正茂,事業剛開始有成,有空去天涯上大鬧特鬧;
2013 年是大家已經開始步入中年,這時自己成功,自己那麼優秀的同齡人怎麼能這樣,非常憤怒。
這會兒的側重點,我覺得更多是一種悲哀和紀念。因為我們的年齡也到了這個地步了,雖然我都還能工作、再好好幹事兒十年,但我們已經不是再去闖蕩江湖,或者不信邪,(認為)拼了命就能怎麼樣的人。
遺憾肯定是有,你也别刺激我,就是說我的遺憾到底有多少,這二三十年我已經盡量克服下去。
人們醉心于舊時代的懸案,因為它自帶一種時代焦慮的遺傳。
而朱令案,最能體現" 上 " 與 " 下 " 的落差。
就像前文中提到的,朱令的多次治療與破案受阻,大抵都是源于一種對 " 名譽的固守 "。
固守傳統的老醫生,固守繁瑣規則的學校與偵查。
打破這些 " 上層 " 堅固的傳統的,是 " 下層 " 的新力量。
互聯網接入,開放式的救援、主動請纓做铊檢測的陳震陽他們挽回了朱令的生命。
而那些不平,也能通過網絡的力量反推,05 年,自下而上的天涯帖子產生的震動,能讓受質疑的一方跳出來進行自證。
13 年,再度是廣大網絡輿論的力量,促使着公安對當年的案件信息進行透明化的公開。
最初,朱令案吸引眾人目光在于名校的光環。
但是,激起大眾力量的在于對那些 " 傳統 "" 官方 "" 名流 " 光環之下的,個體本身生存權益的關心。
2018 年,朱令父母提供了兩根朱令的頭發給國外機構。
用新技術進行铊毒素分析,還原了 95 年那段時間,朱令詳細中毒的次數與峰值。
檢測表明,從 1994 年 10 月到 1995 年 3 月,朱令體内的铊含量共有 25 次峰值,持續時間長達 4 個月。數量可能有 18 次之多。
案件的過程,呼之欲出。
漫長的等待,人們始終沒有放棄逼近真相。
所有了解過朱令案的人們,也站在那時代延續至今的陰影中,企圖描摹背後,那艘模糊的巨輪。
今年的國產劇《漫長的季節》。
它借着一樁曠日持久的兇案,去描摹案件加害背後更龐大的恐懼,那是對人們習以為常的日常、曾堅持的傳統正義的一次摧毀。
劇集中的三位主要人物:王響,龔彪,馬德勝,不就是朱令案中仍在追溯的三方?
警長馬德勝,他代表刑偵的良心,卻被時代所抛棄。
十幾年前的碎屍案,也是由于線索不足,他離真相只差一毫厘。
他知道對錯,知道對面就是十惡不赦,然而,只有一紙暫停。
于是,他忍不住,在棚屋,對那将邪惡之手伸向少女的沈墨大爺動了私刑,也脫下了一身警服。
故事裡的龔彪,更像我們大多數人。
離加害與受害,最多只沾那麼一點遠親關系,是最普通的大多數。
卻也随着時代的碾壓,帶着自己那本該大顯身手的 " 大學生 " 身份,感同身受地夢碎了。
最後一刻,他看不慣那些粉飾的言語,衝上演講台,對着廠長大鬧一場。
最後,是王響。
記憶中孩子最健康活力的面容永遠停留在 90 年代的家長。
他痛苦到想要一走了之,又被嬰兒的啼哭留下。
帶着舊夢再等二十年,等到那輛熊熊燃燒的出租車中,兇手走出,對他忏悔,等這一切真相大白。
" 往前看,别回頭。"
但能夠向前走。
是因為王響在不停歇的回頭中,終于得到了自己要的真相,所以釋懷了,被救贖了。
但關心朱令案的人,如何能夠在沒等到沉冤得雪的時候,忍住不回頭?
朱令本人在 21 歲時經歷了沉重的命運。
但是她接下來的人生,一直在創造生命的奇迹。活下來,并且是有尊嚴地活下來。
那就是對那時代巨輪的,最勇敢的抵抗。
謝謝朱令堅持到最後一刻,陀思妥耶夫斯基那句著名的話可以為這篇文章做結尾。
" 首先是善良,然後是正直,最後,我們彼此永不相忘。"
懸案的恐懼遺存在社會的縫隙,但我們也相信,另一種更大的恐懼,始終凝視着真兇。
18 年殺青的電影《她殺》,網傳改編自朱令案。
綜藝《導演請指教》中,王一淳的短片《最佳女主角》,用一次同學聚會,揭露了真兇十年前因為嫉妒塵封的罪。
最終,她親口吐露真相的一幕,傳播在網絡上。
學生看得見,戴着警徽的人看得見,陷在那個漫長季節裡的每個人也看得見。
我們都知道,我們都看見了。
現實裡,正義遙遙無期。
在《殺人回憶》裡。
當宋康昊在兇案現場,意識到自己剛剛跟真兇擦身而過,真相或許永遠丢失在這茫茫荒野的時候。
他猝然轉過頭來,直視銀幕。
這個鏡頭打破第四面牆,穿透歷史,讓觀眾震撼不已。
但導演說,這個鏡頭更是專門為一個人拍的。
當這部電影引發轟動效應,無數人走進電影院時,案件的真兇可能也在其中。
這個眼神,會烙在 ta 心底——
我看到你了。
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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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助理:小田不讓切、就是塗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