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麥琳對黃執中來說太超綱了,歡迎閱讀。
《再見愛人 4》這節目看到現在,才發現綜藝界也有自己的迷霧劇場。
節目外,傳聞 " 麥琳手撕節目組 ",和 " 節目組推麥琳上演畸形秀 " 成了羅生門。
節目内,上期麥琳崩潰被同情,随後超點的一場 " 熏雞事變 ",直接讓網友收回心疼,只想叫個 " 執中代罵 "。
而一直被質疑對麥琳有偏見的觀察室嘉賓黃執中,甚至在自己賬号評論區置頂 " 熏雞圖 " 貼臉開大,帶頭倒油。
扭轉的不只是麥琳的口碑,還有黃執中的口碑:誰說這黃執中壞呀?這黃執中太棒了!
一夜間,殘酷辯手秒變預言家。
僅在上周此刻,網友們還在紛紛質疑黃執中身上的不尋常:
如果黃執中少點引導性點評,麥琳能少挨好多罵。
現如今,卻已全網的 " 請執中,辯忠奸 "。
黃執中真冤否?難評。
因為早在熏雞事變前,被列為本季《再見愛人》三巨頭之一的麥琳,節目外承受的炮火就遠比哼哈二爹(楊子和留幾手)要多得多。
就好像跟 " 瘋女人 " 厭憎,是他的什麼宿命。
上一任 " 挨罵擔當 " 張婉婷也在本季播出時,忍不住下場對黃執中開啟互聯網追殺,把讓對方上離婚節目列入人生遺願清單。
只可惜此前因一句 " 心疼麥琳 ",早被打為破防的瘋子共情瘋子,因此無人關心。
所以我也明白,在全網 " 罵麥 " 情緒持續高漲的節骨眼上,質疑黃執中是完全的吃力不讨好。
但我還是想頂風作案,觀察一下節目裡的觀察室,點評一下點評嘉賓。
當下這種人群蜂擁着往前,又蜂擁着後退的情緒态勢,實在衝掉太多本有機會沉澱的真正思考。
觀眾們往往忽略了——
再真的真人秀,也是有 " 故事邏輯 " 的。
好比頭一期正片裡,鋪天蓋地都是對麥琳的喜歡。
原因無他,就是彼時節目組還未打算将她的 " 問題 " 暴露,所以都挑好的畫面播,略有些不對味兒的,也只放了些許在加更。
而你也不能說第一期喜歡麥琳的人都是傻子。
我們所有的評價語言,都只對當下所見負責。現下的評價不構成未來的她,未來的素材也不能替過去的偏激正名。
因此,咱也得分階段去看觀察團的言論是否得當。
" 熏雞事變 " 前,節目呈現的麥琳仍在 " 東亞典母 " 的範圍内,觀察團應盡量在夫妻關系内做婚姻模型的探讨,而不是對個人的性格分析。
畢竟這不是一檔個人觀察綜藝,而是婚姻觀察綜藝。
而黃執中往往會脫離了這層婚姻關系去單獨剖析個人,有點背離了給熒幕外的夫妻們提供鏡子的節目立意。
得承認,在觀眾紛紛被麥麥言行隔屏掐脖時,黃執中對麥麥個人的犀利點評,無異于劈向麥麥的一記手刀,不但解了窒息,還帶了爽快,願為他買單也是人之常情。
但問題也在此。
手刀救得了觀眾,但救不了麥琳。
觀察團的職能,是盡力做直指問題的射手,而非揮刀相向的劊子手。
當然,黃執中也不至于此。
他既不是射手,也不是劊子手,大多數時候,他仍在做辯手。
而辯手的特性是什麼?
黃老師本人所言:辯論不是為了說服對方接受自己的看法,不是改變對方的看法,而是為了在溝通中改變第三方的看法,争取更多人的認同。
意思是,精準并不是辯手最想達到的目标,大眾的情緒支持才是。
他給人帶來的 " 準感 ",不可否認有一定的洞察力支撐,但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借爽感順來的。
所以他對麥琳的評價話語通常帶有一個特征,即塑造 " 主觀刻意感 "。
在 " 她的行為導致了結果 " 與 " 她去制造這個結果 " 這兩種表述選擇間,黃執中向來選擇後者。
在聊到麥麥時,雖然黃執中提到一個名詞——享受沉浸在委屈的環境裡尋找 " 内疚怪 " 的 " 委屈怪 " 時,特意把麥麥摘出去。
但之後對麥麥的分析,他幾乎都在反復驗證自己這一核心論點,強調麥麥的目的是要讓人内疚。
第二期麥李鬼打牆式交流模式中,黃執中把麥麥解讀為不希望對方償債成功的債權人。
最新一期麥麥看到畫像崩潰,氣李行亮非但沒察覺自己的情緒,還跟大家解釋這是自己的日常狀态,但當李問她是太累還是 emo 了,她又言不由衷,希望對方主動發現。
黃執中再次一字不落地重復說明這是麥麥一貫反應問題的模式——
依然把她的言不由衷歸為 " 營造委屈感 "。
甚至進一步提出,麥麥是因為要訓練對方對自己的每個反應都戰戰兢兢。
直接把侯佩岑驚到扶額。
這其實是他個人對麥麥行為動機的一種推斷和猜想,卻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講出來,讓人意外之餘還因手刀的爽感讓人很容易大聲叫好。
可,分析行為造成的結果,這是評價問題。
定義主觀刻意性,這是一種高明的 " 罵人 "。
對比沈奕斐對同一個問題的描述來看會更明顯。
同樣聊麥麥的委屈,沈奕斐的側重點不在揣測動機,在于分析這段關系裡,麥麥委屈表象下的焦慮狀态。
當她處在尋求被愛的委屈狀态,一旦證明自己被愛,她反而無措。
黃執中說麥麥是不想讓對方還債成功的債權人,沈奕斐則結合普遍經驗解釋這類女性的心聲:
只有我鬧了,你才會想着補救,很多女性要的只是不帶目的性的日常關心。
只是因為這個要求對大部分人來說太高,所以往往導致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兩種觀察角度并非犀利與溫和的區别,因為這容易把後者簡單歸為對關鍵問題避而不談,這其實是由于感知能力不同帶來的視角偏差。
黃執中更多傾向去看麥麥帶給他的壓迫感,且擅長精準描述這種感受,以至于無形中把麥琳描繪成一個刻意施虐、以李行亮的痛苦為樂的女巫。
麥琳把李行亮送她的禮物退掉,說他不懂自己。
黃執中說,李行亮的痛苦恰恰讓麥琳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性,因此通過反復施虐來滿足自己。
平心而論各位,覺得麥琳惡也好壞也罷,真有人會覺得她有這麼清晰和強目的性的腦回路嗎?
我不是說黃執中誅心,這其實是男性觀察者的一個性别盲點(後面聊)。
而身為同性的沈奕斐感知到的是麥琳的痛苦,還能跳出來看到麥琳提供了一個特殊女性樣本和反思的維度。
黃執中常說麥麥就是不想讓李行亮償還,而沈奕斐在補充的時候,特意強調了 " 潛意識 " 三個字。
因為麥麥老擔心不能平等地給出自己的價值,所以她無意中讓你也不會有價值。
包括麥琳那句 " 我配擁有一杯咖啡嗎?"
黃将它解讀為麥琳刻意把自己擺得不合理地低,因為要的就是對方的誠惶誠恐,只有自己先下跪才有對方的 " 快請起 "。
沈立即打補丁,強調這不是麥麥的主觀行為,進而提出她是處于與 " 相愛模式 "(兩個身份平等的獨立個體)相對的 " 被愛模式 "。
她的很多行為其實是在測量對方是否愛自己。
第二季張婉婷舌戰全場震撼觀察團,怼完丈夫宋寧峰,不滿盧歌打斷自己發言,又對他發起攻勢。
黃執中在分析她的咄咄逼人時,溯源到宋盧二人玩飛盤,得出了和麥麥管經費幾乎一樣的結論,即這是張婉婷的控權手段——
"你可以不經由我得到快樂,我感覺我的權力在流失。她其實就是一步步削斷所有那些會給你快樂的網絡。"
但另一種表達也可以是,這是張婉婷的一種失去夫妻獨特親密性的危機感和絕望的不解——
" 為什麼你和誰都可以那麼快樂,唯獨與我在一起如此痛苦。"
也是沈奕斐替黃執中緊急找補,黃執中才後知後覺。
她先是聲明前提,提醒大家理智看待:張婉婷不是壞人,這一系列行為都不是她故意的。
再代入張婉婷,指出她的奇怪邏輯:
一個制造主要矛盾的人反而自我認定是個受害者,她不是想赢,只是憤怒于自己這個受害者沒有被看見。
其中的微妙區别,黃執中定義主觀意圖,但其實服務的是觀眾感受。
而沈老師則真正強調嘉賓意圖,服務的是嘉賓的問題本身。
這也是為什麼,在評價楊子這類人的時候,二者的語言體系能達成高度一致。
因為無論是直接下定義還是真正從嘉賓意圖去分析,楊爹們的行為,就是具有主觀刻意性的 pua。
反之亦然,在張婉婷麥琳這類表象瘋魔,卻實際失權的女性身上,二人的評價體系就會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當然,公平地說,這不完全是黃執中的責任。
他并非是完全不懂女性困境的人,也曾有過看得到 " 結構 " 的發言。
上一季的張碩總看不到王睡睡的需求,黃執中是這樣解釋的:
因為男性活在這個世界很自在,是被照顧的一方,而在女性的世界裡,感受别人需求卻是一個天生的訓練。這不是女性與生俱來的天賦,而是一個社會性問題。
聊到如果性轉版傅首爾抱怨躺平的老劉,為什麼就不會被罵 " 怨夫 "?
他也能看到其中的不公,因為 " 怨婦 " 這詞被創造出來就等于設計了誰可以被指責和被要求。
但為何來到 " 瘋姑娘 " 之流,這一套 " 清醒 " 就統統不見了?
答案很簡單。
身為男性,黃執中對女性困境的理解,只有 " 習得 " 的方式,沒有 " 感知 " 的途徑。
也因此,他的話,只有道理感,沒有肌理感。(但實話說也已實屬難得)
在諸如王睡睡、葛夕這般教科書式的清白得體受害者面前,黃執中能照本宣科地做到完整地共情和看見處境。
但來到混亂不堪的瘋女人之時,黃執中便猶如手拿一條基礎公式就要面對高考最後一道大題的學生,無力套入,于是只得回到最熟悉的辯論體系。
而反觀觀察團裡女觀察員們,雖表達能力或許不及,但句句都帶着與生俱來的自我代入能力。
第二期麥麥和李行亮的鬼打牆問答,papi 說身為女性的她能理解麥麥的情緒;
同樣從窮日子走過來,她也能理解麥麥對金錢的摳門。
侯佩岑則在麥麥身上看見以前同樣别扭的自己。
搞不清楚自己要什麼,卻希望對方猜對。
當黃執中說黃聖依被 PUA 有一半責任,因為 PUA 不是一方造就的,需要兩方的配合之時。
沈奕斐厲聲打斷:
不,我不同意。
因為楊子利用了年齡差。
而同樣的觀點,其實在沈老師前,papi 就有提出——
一個未經世事的年輕姑娘會有怎樣不自知的慕男心思,這是唯獨女孩們才能切身體會的。
也是因此,我永遠不會去謾罵任何一個試圖理解麥琳張婉婷們的女性。
因為其背後,或許都是一份假借他人的自我求助。
但我也一樣不打算讨伐黃執中。
一來,從節目角度,一個為觀眾情緒提供出口的觀察團成員或許也是必要。
二來,從現實角度,大部分人,都只能做到自己經驗範圍内習得的東西。
一個細節是,在聊到李行亮通過砸吉他反抗等行為之時,黃執中曾立馬憤懑舉例自己母親讓他吃蘋果,也要靠發脾氣才能成功拒絕。
于黃執中而言,他或許便是麥式母親的受害者,曾是比麥琳更為弱勢的 " 麥琳孩子 " 的存在。
提出的質疑,針對的是一個具有影響力的名嘴黃執中。
但說出那些言語的,或許是一個年幼的小執中。
而一定要寫下這篇文的用意,其實來自于此前寫麥琳後收到的一些評論。
在那篇文章發出後,後台不少讀者問我為什麼什麼事都要扯到性别," 女性犯錯就是結構,男性犯錯就是男性 ",說這不公平。
而我想說的是,世界本就不公平。
拿同樣的砝碼,加在傾斜的稱,得到的還是傾斜。
若女性處境的進步只需依靠給予王睡睡與葛夕這種完美受害者就能實現,那麼男人就能幫我們實現。
但父權最堅硬的殼,恰恰叫做 " 女也厭女 "。
它創造畸形兒,又靠擊打畸形兒找到了自身的正當性。
自己立靶自己打,而圍觀者只會為打靶者叫好,至于誰立的靶,為什麼以 ta 為靶,無人問津。
而對麥琳、張婉婷這類 " 畸形兒 " 的努力共情,嘗試理解,才是擊碎這種循環的第一步。
而這一步,獨女性自己可做。
你可以說自己做不到,沒關系,因為縱然同是女性,處境也因财富、地位、年齡、地網域有着千差萬别。
但還請不要去攻擊那些嘗試做的人。
她們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
一點點,
有一點點的可能性,
經歷過,或正經歷着那個," 被立靶 " 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