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外國電影就高人一等?7.2分《流水落花》被低估了,歡迎閱讀。
《流水落花》的故事不夠跌宕起伏,也沒有曲折離奇。
有的僅是娓娓道來,涓涓細流,但劇情做到了很重要的一點——潤。
如春風般潛入心裡,潤物細無聲,也許不會一下子發現它的好,可當情緒慢慢融進去,有時候連自己也沒注意到,感情就随之流露出來。
這種好不同于構思精巧的文本,也與刻意地算好觀眾的反應不一樣。
少了人工雕飾的痕迹,大部分感覺都是自然而然的,沒想着專門煽情,但進度條的流逝帶動着紅了眼眶的眼淚。
只是《流水落花》太日系了。
固定鏡頭、空鏡、攝影、構圖、配樂、轉場、調度、暖色調,包括叙事語境都散發着日式家庭片的氣質。
除了香港演員和故事發生地在香港之外,幾乎看不到港片的模樣,倘若将配音換成日語,足以以假亂真。
不過,像日本電影,不代表《流水落花》不夠好,單片名就有四重含義。
第一重是字面意思,流水落花的表象意義,作為影片的視聽部分為角色與情感賦予視覺符号,就是 "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無情戀落花 " 的正反運用。
第二重是第一層引申義,落花是需要寄養的孩子們。
他們如浮萍,因各種原因沒有得到完整的愛,只能不停地落腳、離開,身不由己、循環往復,直至成年。
流水是天美姨、彬叔叔這樣的寄養家庭,落花不自主,流水帶他們去哪,他們就得去哪,聽天由命的過活。
但流水不都是漫無目的的自顧自地往前走,完成階段任務就機械式的重復下一個落花,流水想過把寄養變成領養,讓落花有一個永久停靠的港灣。
奈何情可以留住人卻不是生活的全部。
生活是精打細算,是比高分,不一定每項都突出,但必須維持平衡,一旦打破,所有煩心席卷而來。
所以流水選擇了放棄,把每一個落花都當做真正的家人來看待,付出真心,以心換心,他們是流水,只會陪孩子們一段路,可他們不是無情物,反而會化作春泥更護花。
第三重是第二層引申義,落花是生命,流水是時間,落花來到人世間,無論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流水從未停歇。
洗手時,日子從水盆裡過去;吃飯時,日子從飯碗裡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睜開眼再見或掩面嘆息,這算又溜走了一日。
天美姨是個好人,但時間還是如此,從一而終地向前流,從不肯後退半步,重頭來過,帶着她照顧幾個落花,帶着她走到人生的盡頭,帶着她變成最亮的那顆星星。
帶着觀眾深刻理解 " 别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 的不可逆跟無限留戀,以及活着的人應當積極,無需活在過去的借景抒情,即如流水,向前走。
第四重是第三層引申義,落花是天美與何彬,流水是感情。
落花落下來有時不止一片,天美、何彬是走在一起的兩片落花,于流水的某一處停靠過日子。
可生活久了,感情總會有平淡無味的時候,再無其他調劑,流水肯定會順着另一個方向流去,不會一直在一個地方徘徊不前,所以何彬出軌不在意料之外。
但流水終歸是落花的載體,一時走錯了方向卻不會丢下落花不管,何彬知錯就改,雖雙方心裡都有了疙瘩,但滔滔不絕的流水讓落花繼續攜手共進。
除了片名的多重寓意之外,片中作為叙事空間主體的陽台也起到了關鍵作用。
有心境變化、情感演變、前後呼應、推進劇情、故事閉合之感,八次陽台,兩人變三人,三人變一人,每次都不同。
第一次是電影開場不久,天美、何彬兩人在陽台抽煙,商量未來,感情還如膠似漆。
第二次是天美和第一個寄養孩子在陽台吃雪糕,彌補自己孩子夭折的缺憾,享受完整家庭的美好。
第三次是孩子的媽媽來鬧,社工為了天美不被騷擾,孩子被送走。
天美一個人坐在陽台,旁邊放着一塊蛋糕,這是何彬與孩子一同為他過生日時買的,此時的天美失落、空虛,也為下文做了鋪墊,她注定只能陪一段,不能成為永久。
第四次是天美晚上去陽台抽煙,但此時的她動了收養小花的念頭,便掐滅了煙,又把一整盒煙扔進垃圾桶,開始戒煙,心境由此轉變。
第五次是何彬獨自在陽台抽煙,天美則在屋内,因天美不同意再生,何彬一個人生悶氣,因收養和再生的問題,兩人的感情出現裂痕,也是何彬出軌的預兆。
第六次是天美發現何彬外面有女人,個人在陽台坐着,換到何彬在房間裡。
何彬說已跟那個女人斷了關系,天美說自己不會離婚,因為她想繼續照顧那些孩子們,夫妻二人的感情由此產生隔閡,與前面的草蛇灰線對應。
第七次是過年的時候,屋外在放煙花,天美和孩子到陽台去看,并未叫上何彬,何彬頓了一下,放下碗筷,也跟了出去。
雖與她們隔着一段距離,但望着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後悔和愧疚,情感的修復從此慢慢開始,兩人又回到了當初的如膠似漆。
第八次是片尾,何彬在陽台晾衣服,天美坐在沙發上,看着她照顧過的每一個小孩。
以前都是天美在陽台晾衣服,孩子需要她主照顧,這次全部調換了位置,一切從陽台始,告别也由陽台終。
這是一個結構完整的文本,技法娴熟的視聽。
從《流水落花》中就能看出,香港電影現在有人才冒頭,他們缺的是一個機會,一個捧他們的機會。
可惜香港電影只知尊老,卻不像當年捧無線五虎,古天樂他們那一幫人一樣上心,導致内地對他們查無此人。
香港電影并沒有死,只是日薄西山後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陣痛,如今人才斷層的真空期已經過了,但看到的依然是老面孔,不勝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