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水餃皇後》:男人全是混蛋,女人只配做飯,歡迎閱讀。
《水餃皇後》:男人全是混蛋,女人只配做飯
文 / 程不糖
電影院裡,當我看着馬麗飾演的臧健和第十七次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不由得陷入一種恍惚狀态:我為啥要自費 45 塊錢,點映了這場漫長的重復播放?
馬麗的手從廚房伸出,托着一盤餃子,然後是特寫鏡頭:褶皺完美的白色餃子皮,輕薄得幾乎透明,似乎在故意提醒觀眾這是女主角的創新點。
然後是她兩個女兒的不厭其煩的驚呼,食客們驚嘆的表情和贊美之詞,最後是馬麗欣慰的微笑。這場景在兩小時的電影裡重復上演——
就算是一個來自非洲草原的未成年大猩猩,看完本片也該會包餃子了。
臧健和是水餃品牌 " 灣仔碼頭 " 的傳奇創始人,一位将小小餃子攤發展成跨國企業的女性企業家。她的故事本應充滿智慧、勇氣、商業洞察力和創新精神。結果在劉偉強的導演下,這段傳奇被簡化為了一個單一且空洞的 " 她力量 " 宣言:一個被抛棄的女人,憑借不停地煮餃子戰勝了生活的所有挑戰。
劉偉強啊,你可是曾經拍出《無間道》這種牛逼電影的啊。我知道香港電影沒落了,但至少在《哪吒 2》橫掃全球票房時,洪金寶還敢帶有一點往日的傲慢,嘟囔一句 " 什麼破玩意兒 ";你怎麼跪舔的如此徹底呢?是哪位達官貴人跟你說的,現在大陸觀眾就愛看沒有任何故事邏輯的,只要踩男捧女就有商業性的呢?
為了突出所謂的 " 她力量 ",電影裡的男性角色幾乎全都是臉譜化的混蛋。馬麗的丈夫是個在泰國結婚生子的負心漢;第一個雇傭她當洗碗工的飯店老板把她當牲口使喚還拒絕支付工傷補償;她寄人籬下時,隔壁的私奔小太爺更是對她的女兒大打出手。唯一的例外是袁富華飾演的糖水伯,但他的角色如此邊緣,仿佛只是為了防止觀眾指責電影 " 男性角色全員惡人 " 而設定的安全閥。
與男性角色的單一醜陋相比,電影中的女性形象則全部光芒四射、善良無瑕。惠英紅飾演的房東不僅免除房租,還去臧健和的餃子攤幫工;臧健和的母親雖然對女兒期望過重,但也全力支持她離開那個絕情的丈夫;就連住在隔壁的舞女也對臧健和的兩個女兒呵護有加。這種非黑即白的角色設定,不禁讓人懷疑:編劇是否認為我們的智商只有五歲?
然而,最令人失望的是,這部标榜 " 女性力量 " 的電影,卻把女性的成功簡化為了——做飯。
臧健和的餃子出現的次數,恐怕比第一屆春晚至今的所有餃子加起來還要多。而關于她如何組建團隊、如何處理供應鏈問題、如何應對市場競争、如何進行品牌建設,電影幾乎只字未提。在劉偉強的叙事中,女企業家的成功秘訣竟如此簡單:把餃子皮擀得更薄,然後近乎于詐騙地,把 " 山東餃子 " 改名為 " 北京餃子 "。
改名的原因令人震驚:香港人沒文化不知道山東在哪兒,他們只知道北京。
真牛逼,一個情節侮辱了兩撥人。
電影對商業競争的處理更是幼稚,所有的障礙都被漫畫化:黑老大來收保護費,嘗了一口餃子後立刻被征服;警官來沒收家當,看到困境後又被感動。在這個童話世界裡,沒有真正的競争對手,沒有市場的殘酷現實,沒有商業的復雜博弈,有的只是一個簡單的公式:單身母親有困境,解決困境後就能大富大貴。
馬麗的人物成長設計更是讓人無語。她的角色從最初的 " 哭一場換一個地方再哭一場 ",神奇地轉變為後來的霸氣女強人,中間發生了什麼?應該說是生意好了,有錢腰板就直了?
這種人物弧線如此生硬,如同用直尺畫出的折線圖。而那個突然冒出來的 " 拒絕日本合作商 " 情節,更是顯得刻意而生硬,就是為了刷一下愛國分。
日本合作方說日本的包裝更好,馬麗露出了黑幫女王一般的眼神:對不起,我是中國人,餃子是中國食品,我們不用日本包裝,不愛幹就滾。
我覺得這個地方改的不好,應該是日本人送過來的餃子包裝盒上印着 " 東亞病夫 " 字樣,然後馬麗把紙盒剁碎了包成餃子喂給日本人吃,再威武地撂下一句:" 你們不配吃我的肉餡。"
最讓我心疼的是袁富華。作為影片中唯一正面的男性角色(另一個街坊電車廠工人,還帶有殘障和懦弱的醜化),他的糖水伯溫暖而善良,為影片增添了些許人性光輝。
可是我一直以為這是個伏筆——同樣做面食的糖水伯,随着情節發展會不會和餃子皇後面對生意競争呢?
結果證明我想多了,他到了電影結尾才再度出現,相較于馬麗的橫行跋扈光芒萬丈,糖水伯竟然直接淪落到街上撿垃圾?
這難道是在暗示,在 " 她力量 " 的世界裡,好男人的下場就是只配失敗等死?(是的,最後也真的死了。)
整部電影缺乏真實的戲劇衝突,沒有讓人發笑的幽默,也沒有令人動容的情感。它就像一個餡料不足的餃子,表面看起來飽滿,咬下去卻只有空氣。在表面的 " 賦權 " 叙事下,它反而強化了對女性的刻板印象:成功的女人,也只配在廚房裡默默耕耘。
臧健和的真實故事遠比電影復雜而精彩。她不僅會擀餃子皮,更是一個具有敏銳商業頭腦的企業家。把她的成功簡化為一場煮餃子馬拉松,不僅是對她個人的不尊重,更是對所有女性的侮辱。
《水餃皇後》自認為在歌頌女性力量,實則暴露了創作者狹隘的性别觀念——在他們眼中,女人的成功只能通過傳統性别角色實現,而男人除了極少數例外,都是阻礙女性發展的障礙。這種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叙事,不是賦權,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性别囚禁。
為了拍出能讓女性揚眉吐氣的電影,太多不像電影的電影走進了院線,和小紅書上的用戶裡應外合制造虛假的熱度。但我們最終需要的是好看的,有創作誠意的電影,而不是表面誇贊女性,實際貶低女性獨立性的一場鬧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