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五一檔院線神作,沒有之一,歡迎閱讀。
誰是《幽靈公主》的反派?宮崎駿作品,每次看都不一樣!
不知不覺,小羅又一個多月沒寫影評了。
原因?
沒片子。
電影市場,史無前例的慘淡。
我說的 " 史無前例 ",并非誇張的形容詞,而是在闡述客觀事實。
清明檔集體撲街,票房倒退 11 年 ……
直至四月底,電影院還在 " 過大年 "。
如今的電影院,非但普羅大眾不樂意去。
就連小羅這種狂熱的發燒友,都極少消費了。
理由,當然是那些電影,乏善可陳,寡淡無味。
然而,縱觀五一檔,有一部神作,我不光自己買了票。
我還發動各種親戚,帶上各種侄子或外甥女,讓他們統統去看了。
為什麼?
我想讓他們,吃點好的。
我想讓那些孩子,在這個文化貧瘠的年代,知道什麼是藝術,什麼是電影。
親愛的讀者,我也希望你能夠明白——
真正偉大的作品,并不貪圖調動觀眾一時的情緒,而是要探索人類靈魂深處的情感(見自己),尋找自然的奧秘(見天地),共振萬物的和諧(見眾生)。
當你看完并看懂一部真正偉大的作品之後,你并不會大量地分泌多巴胺,而是會進入一種 " 賢者 " 的狀态,百年孤寂,滄海桑田,仿佛自己的人生延長了數倍。
以下内容無關鍵部分劇透
《幽靈公主》
終極影評
小羅第一次看《幽靈公主》,是 2014 年。
彼時,少年的我,只覺得它故事凄美,音樂動人,是一部優質奇幻片。
直到長大,我又反復看了 N 遍,并對文化藝術產生了深層次的理解後——
我才發現,它并不僅僅只是奇幻冒險那麼簡單。
某種意義上,宮崎駿可能是按照現實世界來拍的。
01
豬
《幽靈公主》的開頭,是廣袤的森林間,一名 " 邪神 " 在郊外流竄。
日本文化中," 邪神 " 是不祥的惡靈,類似于中國的 " 瘟神 " 或 " 五鬼 "。
邪神推倒了樹木,狂躁地衝向了人類的村莊。
與此同時,一名少年,跨過了無盡廣闊的森林。
少年伫立于天地之間,他的神情和動作,充滿了迷茫與不安。
伴随畫面,低音提琴和大提琴聲響起,為作品奠定了物哀的美學基調。
接着,小提琴和木管樂器,擴大了情感的層次,營造出了恢弘的史詩感。
二胡加入之後,給整部電影增添了濃郁的東方色彩,與西方文化區分開來。
沒錯。
短短一分鍾,宮崎駿和久石讓,就帶觀眾進入了獨屬于東方世界的藝術空間。
少年阿席達卡,為何會那麼迷茫與不安?
邪神四處破壞,令村中的少女遭遇危險。
千鈞一發之際,阿席達卡用弓箭,擊殺了邪神。
之後阿席達卡發現,邪神,是一頭巨大的野豬。
野豬去世前,告訴阿席達卡和村民們:
你們這幫卑鄙的人類
我要你們抵償我的痛苦和怨恨
擊殺野豬後,拯救了村莊的阿席達卡,并未感受到某種英雄的榮譽。
看着野豬的屍骨,他反變得更加迷茫與不安,產生了莫大的悲傷。
原因一,是他的右臂受傷了,被邪神種下了會逐漸擴散的詛咒;
原因二,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對的,還是錯的。
村裡的巫婆告訴他:
這個是在野豬身體裡找到的
它令野豬骨碎腸裂
受盡極度的痛苦和折磨
否則野豬也不會變成邪神
巫婆說,此刻西方的地網域,正在發生不祥的變故。
你去那裡,才有可能找到辦法,解開邪神的詛咒。
于是,阿席達卡向西出發了。
他既是為了,解開右臂上的詛咒。
他也是為了,揭開那 " 野豬邪神 " 事情的真相,找到内心迷茫與悲傷的由來。
故事到此,可能有些人會覺得:不至于吧?他不就殺了頭豬嗎?
是的。
小羅相信,現代的很多人,都無法做到像宮崎駿那般,理解阿席達卡的悲傷。
因為現代的很多人,都只會關注 " 人 " 和 " 自我 " 本身,根本無法理解萬物和自然。
很多人都不會知道,豬,其實是有正常乃至強烈的内心情感,和認知能力的。
和人類一樣,豬是高度社會化的動物,能識别上百個不同的個體。
并且,豬會因為各種事情,產生恐懼、快樂或憂郁等復雜的心情。
換句話講——
豬,除了不會講話之外,其實跟人相比,本質上并沒有太大的區别。
這就是為什麼,重視動物保護的發達國家,規定對豬進行屠宰前,必須先人道致昏,甚至會給豬聽音樂,為其提供各種玩具。
這也是為什麼,《幽靈公主》中,野豬是第一個登場的角色,并且戲份舉足輕重,給觀眾和阿席達卡,帶來一種沉重的感覺。
千萬年來,人類把野豬,馴化成了家豬。
人類将一種原本擁有愛恨情仇的生靈,變成了冰冷的肉源。
因此,在宮崎駿的想象中,豬,一定對人類充滿了怨念和仇恨。
而阿席達卡和他的同胞們,作為尚未被現代文明洗腦的原始族群,并不會把豬視作成冰冷的肉源。
在他們的認知裡,無論是豬還是人類,都是自然萬物的一環,都是值得被尊重的,自然養育的生命。
懷揣着莫大的迷茫與悲傷,阿席達卡來到了西方的地網域。
在這裡,他看見了又一種,與人類糾纏不休的生靈。
02
犬
阿席達卡和幽靈公主的第一次相遇,是在河流邊。
為了開采礦石,人類的煉鐵廠破壞森林,跟其他動物爆發了大戰。
河流邊,煉鐵廠的兩名廠工身負重傷,被路過的阿席達卡救了下來。
與此同時,阿席達卡看見,對岸有一名女孩,在跟自己做同樣的事。
只不過那女孩,救的并不是人。
而是被人類槍支打傷的,犬。
這,就是兩人的第一次相遇。
表面截然不同,甚至彼此對立。
但實質上,他們卻又殊途同歸。
與 " 野豬邪神 " 不同——
森林中的犬,雖也身中槍彈,痛恨人類,可它們的行為,并不那樣極端。
多年以前," 犬神 " 莫娜在山腳下,發現了一名,被人類當誘餌用的棄嬰。
莫娜把棄嬰帶回家,用自己的犬奶,将棄嬰撫養長大。
這名棄嬰,就是被人類稱作 " 幽靈公主 " 的女孩:小桑。
多年以後,小桑視莫娜視為母親,幫莫娜療傷,與森林動物并肩作戰。
而當阿席達卡來到森林,莫娜也并沒像 " 野豬邪神 " 那樣,橫衝猛殺。
在兩人互幫互救,互生情愫後,莫娜也接納了身為人類的阿席達卡。
阿席達卡,也像現實的人類一樣,跟犬族結下了夥伴的緣分。
為什麼?
為什麼無論在電影裡,還是在現實中,同樣都是動物——
豬與犬的命運,它們跟人之間的關系,竟是如此不同呢?
冷知識:現實中,豬的智商和認知能力,其實是高于犬的。
電影裡,宮崎駿也借莫娜之口,強調了這一點。
現實中,據科學研究——
人,之所以會區别對待豬和犬,主要是因為腦成像導致的認知偏見。
人在看到犬時,大腦會自動激活梭狀回面孔區,将犬的面部特征拟人化,從而產生 " 親近 " 的感覺。
豬的面部特征,則無法自動激活人腦的梭狀回面孔區,無法讓人產生同為智慧生命的親近和共情。
所以主觀上,人在看到豬時,會本能地產生 " 惡心 " 或 " 恐怖 " 的感覺。
說白了,豬和犬,本無區别。
是人的分别心,使豬和犬承受了不同待遇。
不久之後,煉鐵廠燒山放煙,企圖引誘野豬群出來,從而趕盡殺絕。
聰明的野豬群,明知道這一切,但為了捍衛家園,仍選擇誓死迎戰。
山腳下,家豬的祖先勇猛前進,人類則對其展開了大屠殺。
你看——
某種意義上,人真正比豬優越的,不過是狡詐、無恥和殘忍。
目睹了這一幕幕慘劇,阿席達卡似乎明白了什麼。
旅途開始前,他只會完全站在人類的視角,用一把弓箭判是非,擊殺邪神;
旅途将完時,他知曉了天地的奧秘,找到了悲傷的由來,與萬物達成了共振。
野豬群慘遭屠殺之後,他剔除了自己的分别心,試圖幫助動物們,勸退人類。
可人類,卻總冠以文明的姿态,去幹世界上最野蠻的勾當。
03
禅
《幽靈公主》的故事背景,是公元 14 世紀到 16 世紀。
彼時,宋代的禅宗文化傳揚到日本,并因幕府和武士的鼎力支持,達到鼎盛。
而作為宮崎駿為數不多的 " 成人向作品 ",這部電影所表達的内核,也正是禅心。
阿席達卡口中,那 " 澄淨的眼光 ",其實就是沒有主觀本能的、如鏡般客觀透徹的禅心。
在宮崎駿的構思中,人類誠然對樹木和生靈,做下了極度殘暴的事情。
但他認為,人類之所以會這樣,并不是因為人性本惡,而是源自無知。
野豬化作邪神,是因為中了槍彈;莫娜痛恨人類,也是因為中了槍彈。
而把槍彈打在它們身上的,則是煉鐵廠的領導者:黑帽。
别問我為什麼黑帽要戴紅帽子,我也不知道
假如,這是一部平庸的環保題材電影,主題是批判人類,歌頌大自然。
那麼,導演就會盡可能體現森林的優美,和黑帽的罪孽。
即便是周星馳,也不能免俗,不能例外。
但宮崎駿,沒有那樣簡單粗暴地去拍。
紀錄片《幽靈公主誕生物語》中,宮崎駿曾透露——
黑帽出身自窮苦人家,被迫嫁給了外國的一名海盜。
因丈夫的殘暴無情,她親手殺死了丈夫。
之後,她帶着丈夫的财寶回到日本,創建了煉鐵廠。
而煉鐵廠内,幾乎所有人,都對她無比崇拜和敬佩。
對病人,她極盡人道,親手為其洗傷口,給予了他們合适的工作和尊嚴;
對女人,她一視同仁,為其專門造了輕型槍支,給予了她們平等與力量;
對工人,她以身作則,跟大家同進共退,什麼髒活累活都肯自己動手幹。
說白了,黑帽擱現在,就是一個妥妥的企業模範,女權主義的傑出代表。
而即使擱電影裡,她也是亂世之中,難得偉大的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偉大的善人,卻做出了極為惡毒的行徑。
為什麼?
分别心。
在黑帽的認知裡,人是人,豬是豬,犬是犬。
她認為 " 幽靈公主 " 是被野狼奪走了心靈的,可憐的女孩。
但其實,小桑在犬族中長大,從小受盡疼愛,長相和心靈都無比美麗。
小桑跟阿席達卡,都是自然的美好生命,他們不受世俗的浸染,天人合一。
被世俗浸染的黑帽,則沒能共振萬物的和諧,做不到天人合一。
她瘋狂攀爬科技樹,為了人類的發展,不惜殘害生靈,蔑視自然母親。
她看似偉大,實則狹隘無知,不懂禅宗那超越人類中心主義的宇宙觀。
電影的最後,黑帽率領現代化的軍隊,用人造的槍火,企圖毀滅森林之神。
阿席達卡,則用木制的弓箭,試圖阻止黑帽,挽回人類内心原始自然的良善。
弓箭 vs 槍火。
這是古典文化,與現代工業的真實對照。
這也是宮崎駿作品,與其他動畫電影,一個極為不同的地方。
當大家都在瘋狂攀爬科技樹,比誰的視聽更炫麗、技術更眼花缭亂時——
宮崎駿,卻始終用那一支畫筆,以不變的藝術恒心,應對時代的浮躁與多變。
孰勝,孰敗?
我認為,取決于你怎樣衡量,你有怎樣的價值觀。
誠然,當今的很多作品,都能夠盛極一時,在票房層面超越宮崎駿。
但,縱觀動畫電影界——
似乎只有宮崎駿的作品,能做到在世界各國,接連不斷,反復上映。
那近乎永恒的藝術生命,就如同梵高、貝多芬、莎士比亞、曹雪芹。
最後,小羅想再強調一次,我開頭寫的那些文字——
親愛的讀者,我希望你可以躲避科技與狠活,吃到些真正有營養的東西。
在這個文化貧瘠的年代,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什麼是藝術,什麼是電影。
電影不會死去。
就算我們長期都沒有可看的新片。
也還有很多付諸了藝術心血的永恒經典,足夠填補我們的人生,值得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