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互聯網經驗：對話商湯如影栾青：要做數字人大潮中的“賣水人”，歡迎閱讀。
"我覺得非常神奇啊，有一個與自己非常相似的容貌的數字人，用與自己非常相似的聲音在播報，就好像我在一個平行世界裡，擁有了一個永生的生命。"
當钛媒體APP問起張華楠對數字人的看法時，她給出了一個讓我感到頗為意外的回復。
原本我們都認為，人類對于AI搶飯碗這件事，是反感的、抗拒的，畢竟，大洋彼岸轟轟烈烈的大罷工，都因AI而起，并且蔓延了近乎一年的時間。
事實可能并非如此。
作為《華楠直播間》的主理人，張華楠擁有一個"數字分身"，這個數字人，每日在钛媒體内容生态裡，直播播報當日重要的新聞資訊。
《華楠直播間》截圖
華楠認為，将這種機械的新聞播報工作交給機器人去處理，她就可以将時間和精力省出來，創作出更多有意思的原創直播内容，這是一種非常便捷的方式。
這個平行世界裡的"主播華楠"，是由商湯旗下的如影平台研發和制作的。
通過"AIGC數字人+大語言模型"技術與短視頻和直播場景相結合，如影平台可以實現數字人快速生成，數字人音色定制，在保留人物個性化IP特征的同時，創新性地利用大語言模型能力實現短視頻和直播腳本的文案生成功能，為知識分享、黨建宣傳、在線教育、本地生活、跨境電商等場景，快速生成高質量、個性化的短視頻及直播頻道。
更為重要的是，如影數字人實現了真正的小樣本批量化數字人制作。
日前，钛媒體APP與負責該業務的栾青博士，就數字人相關的話題進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話題涵蓋了當前數字人行業發展的趨勢，以及數字人市場競争格局與本質等熱門話題。
受訪嘉賓：商湯科技數字空間事業群數字文娛事業部總經理 栾青
作為商湯數字空間事業群數字文娛事業部總經理，栾青帶領團隊從0到1打造了商湯SenseAR特效引擎平台，并專注于将創新的AI+AR技術及解決方案在多個行業和領網域進行產品化和商業化落地。
在她的帶領下，商湯為超過200家應用程式和手機廠商提供了AR技術服務，其中包括抖音、小紅書、微博、哔哩哔哩、臉萌等。
栾青的博士生涯，大部分時間在微軟亞洲研究院度過，主要研究方向為計算機視覺和影像藝術化。
現在作為一個在業務一線實戰的幹将，栾青的很多認知，颠覆了此前钛媒體APP對數字人的認知與理解。
比如說，她發現，最好的訓練數字人主播的模型，不應該是復制人所共知的頭部主播，而是應該參考中部的主播。
或許，所有商家都想要得到下一個李佳琦或者董宇輝。但事實上，模仿他們的數字人主播賣貨效果未必好。
這是因為中小主播，他們在沒有自己品牌光環的加持下，仍然能夠有比較好的銷售數據，他的話術、他的營銷方式肯定是有自己的獨特特點，所以，在這些點上去進行學習，用數據的方式去迭代它的一個銷售轉化率。而大主播成名和出圈，往往具備一定的偶然性，是不可以復制的。
還有一點與主流觀點不同的是，數字人不再是只屬于娛樂工業產物。
與其投入無限資源打造下一個洛天依或者A-SOUL，不如先從產業鏈最大的需求入手試試，即，數字人直播帶貨，在真實的應用場景之中，推出數字人主播，并以此，在實踐中不斷打磨和迭代團隊對數字人的認知理解、研發能力和市場策略。
這背後體現的實質是，造星思路和供應鏈思路的差異。也可以看出來，商湯正在試圖以一種更為務實和接地氣的理念重塑數字人行業。
但諸多認知和經驗習得背後，是應對諸多無序競争壓力時刻的結果。過去一年時間内，數字人賽道的參與者，有着過山車一般的體驗，從年初爆火，到入局者眾，再到全行業卷入"價格戰"等無序競争，年末逐步又趨于冷靜。
商湯自然是無法獨善其身，全程參與了這一輪競争。但好在，擁有強大的技術優勢和數據積累的商湯，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定位是數字人行業的"供水者"。
以下是钛媒體APP與栾青的部分對話實錄：
談趨勢：數字人已進化成更高效且低成本的營銷方案
钛媒體APP：我們一直在關注文娛行業，其實數字人的熱潮在行業内也說了好幾年，包括很多大廠也做了很多與娛樂相關的數字人，且已經落地有一些成績了。以商湯如影的視角來看，數字人行業發現了哪些比較明顯的變化？
栾青：其實數字人行業去年最大的一個變化就是ChatGPT。數字人本身不是一個新概念，可能炒了三五年都有了，之前大家可能更多看到的是有點影視級的。現在它更多的是一個概念的轉變，它把相對傳統的影視級别，或者說拍其他卡通片的一些技術，用在了一些短視頻創作，或者更多產品級的代言的一個邏輯上面來。
它更多給大家一種更新的認知：這種動畫做人還可以這麼用，但是實際上它并沒有形成一個所謂真正幫大家帶來某一些方向的經營價值的產品。
目前，我們已經實現了更加低成本、更加批量化的數字人的能力迭代，加上去年ChatGPT這樣一個新的概念出現之後，兩者一結合，就可以在一些新的行業去發力，去年更多的是短視頻和直播這個領網域上發力，應該說是2022年下半年到2023年上半年，這塊就形成了一個比較大的趨勢。
大家可能發現，越來越多的短視頻帶貨、直播帶貨短視頻的一些内容制作。甚至我們去年推的比較多的教育行業一些課件的制作，甚至一些公司企業内宣、外宣，產品宣傳的一些視頻，都開始有數字人類型的產品去制作了。
那麼，它實際上是一個打包方案，它讓你能夠快速地生成文案，以前，大家各種短視頻内容創作，相對還是需要專業一點的團隊去做，那麼，現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更加低成本地做。
比如，你的文案可以快速地去撰寫；視頻本身的人物，你也不用再每次都錄了，當然有一些團隊根本不需要人來，一些标準的人都可以做。
總結起來，去年有幾個趨勢。第一是比較多直播的人開始去做這方面的嘗試，一個是個人，就是自媒體類或者是營銷媒體類的開始有這樣的嘗試。二是平台，除了抖音，我們會發現像美團這樣一些新型的平台，美團、快手、小紅書、B站甚至拼多多，當然也包含淘寶、京東這樣一些相對傳統的平台，它們的核心，并不是這個人多麼漂亮之類的，更多是數字人的帶貨效率是不是高，能不能給更多商家提供更低成本的一些營銷解決方案。
這個是我們在去年看到的一個趨勢的變化，總結起來就是，一是，大家對這樣形式的營銷越來越多的關注，二是，也有更多的平台在各種競争當中選擇了用更加綜合而且高效、低成本的營銷解決方案。
钛媒體APP：為什麼這個市場在去年會有這些變化？您認為這背後是哪些因素在驅動？
栾青：它是綜合的因素在驅動。一方面是疫情結束之後，後疫情時代，其實大家對成本的關注會更高。以前我們也跟很多行業的人聊，發現大家在一些偏形象式或者不是特剛需場景下的一些營銷，相對來講它的投入會降低。
而對于一些比較明确有收益的營銷方式，大家會更加的關注，包括電商直播。基本上家家都在做直播，那麼以前是一些大V做直播，或者主要的大品牌做直播，或者電商上現在在淘寶上開店的那些品牌會做直播。
但是現在從這種大平台做直播慢慢變成了連我自己開個夫妻店也要直播，我一個中小的品牌也要直播，我大企業也要做直播，然後我企業每一個連鎖店到了本地我也得做直播。
所以我們現在看到大趨勢，除了大品牌、高覆蓋、真流量和搶像李佳琦這種代言人的大主播定位的邏輯，變成了小範圍、精準化、私網域和周邊定位這種類型的營銷，就使得數字人的需求變得更加的明确。
而且更多的場景有它的需求，因為數字人的好處就是相比于大主播成本更低、營銷話術更可控，而且營銷話術可以加入非常多AI相關的數據驅動的話術和内容，同時我也避免了去養一個大主播，甚至把我的店員培養成一個主播的挑戰。
钛媒體APP：這樣說來，去年數字人火爆，更多是基于成本的考量。但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是，這種數字技術也是有成本的，包括技術上的、算力上的等，相對真人來說，到底哪個更劃算？事實上，現在一個普通的真人主播、素人主播的人力成本也不是特别高，包括現在很多地方電視台的專業的主持人，工資也相對來說也不是特别高。
栾青：這是個非常有意思的話題，首先成本肯定跟量是相關的，對于數字人來講，如果量大，邊際成本就沒有那麼線性增長，相對來講就更低。
所以，我們可以發現，比如你雇一個主播，比如像北京、上海、杭州這樣的城市，大概六七千塊錢一個月。但是，你一天雇他，可能直播就幾個小時，一天七八個小時就已經很了不起了，他不可能給你24小時去直播。
對于一個數字人來講，一個制作成本就是小幾千塊，但是後面平均每天的運營成本也是非常低的。而且我們還推出了很多包年、包各種時段各種各樣的服務，算下來一年可能也就小幾千塊錢，制作完了之後就能開始運營它了，這對于一個普通的店家來講，他就可以算出來投入產出比。整體比真人要劃算非常的多。
而且從現在的效果來講，他已經看不出來是真人還是數字人了，不像以前我們看到一些人做得好像還是能看出他是數字人，但其實，我給你看一下我們現在的數字人，你真的是看不出來他是數字人的，而且他還可以一直情緒飽滿地去講這些内容。
钛媒體APP：我其實也觀察到，商湯如影研發上線的數字人，的确是達到一種難辨真假的狀态了。但現在數字人會像真人一樣互動嗎？可以看到用戶發出的彈幕的反饋？
栾青：會的。你就會覺得從聲音到他的形象，其實他是可以做到你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假的主播，所以對于我們普通用戶來講，其實大家看這種類型的直播還是要獲得信息，更多是從這個渠道獲得信息。這個信息本身數字人其實是個載體，你到底是個真人還是個虛拟人，對于這些人他是不在意的。
钛媒體APP：AI的營銷能力會更強于人類嗎？
栾青：有這樣的可能性，有一些案例他是做到了，曾經就有一段時間，大家哪怕不用數字人的時候，他們用大模型生成出來的營銷話術，你照着念可能比你自己想着說話術的時候，可能賣的貨更多，可能大家都聽到過這個案例。
這是有這樣的情況的，但是對于我們來講，我們還是認為大模型它可能是高于普通人，但是不一定比最牛的那個人好，整體它還是更多解決批量問題的一個工具。語言能力也會更強一點，就是支持外語、支持方言，比如做出海的需要招一批會英語的，或者會東南亞的小語種的，這個其實是非常大的場景，我們現在遇到的出海需求非常的多。
钛媒體APP：目前AI營銷能力似乎現在更多是在降本增效。但如果類比一下比如新聞業，其實現在，AI編輯差不多"幹"掉了人工編輯了，大平台都是在靠算法推薦，事實也證明，算法推薦的内容比人工推薦的更讓人沉迷。銷售行業未來會不會也有一天，可能大模型的帶貨能力，比李佳琦他們還要更好？
栾青：這個很難講，我還是覺得最頭部的可能比較難以真正去替代，因為它是綜合的能力，比如說它品牌的影響力，或者他自己的一些其他東西，可能是我相信也許有一天會有一個AI明星還是非常優秀的。
我相信可能在某些點上會逐漸地更好，比如我們沒有做過營銷的培訓或者剛剛做了一些營銷的培訓，甚至未來你可能已經是播了一段時間的主播，你也不一定比數字人的話術更有營銷力。所以在這些點上，我們相信可能在2024年之後會越來越有突破。
談本質：數字人帶貨，本質屬于供應鏈邏輯而非造星
钛媒體APP：您剛剛提到ChatGPT，其實我們也知道商湯如影在AI領網域真的深耕了很多年了，結果我們後來發現，目前真正意義上C端爆款應用是OpenAI推出的ChatGPT。很多AI公司也基于此做出了一些學習和調整，我很好奇商湯如影怎麼去看待這個現象？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故事？
栾青：其實ChatGPT從技術的角度上來講，我覺得整個ChatGPT現有的能力也是整個學界大家一點一點拱出來的。整個Transformer或者這些模型其實是谷歌先做出來的，但是最後由ChatGPT，Open AI真正去堅持砸這些算力和數據，不斷地迭代，然後把它做成了一個好的產品。
我覺得這一是值得人敬佩的，二是也有他自己的一些邏輯在裡面，所以對于商湯來講，我們也是大模型一直在迭代中的一員。
因為你看我們從2019年開始就有自己的10億級别的大模型，慢慢地去年有我們的千億級别的大模型，包括我們去積累我們的這些算力，也都不是為了追逐熱點才存在的，如果為了追逐熱點，可能我們今年才開始攢算力，但是我們是在4年之前，2019年就開始攢我們的SenseCore大裝置，去攢這樣的卡做并行運算等等。
所以說我們之前也有我們自己的大模型，内部早就開始測了，我們已經測了蠻久的了，甚至裡面有很多大的一些paper也都是我們發出來的，當然學界也有，互相引用，最後用的什麼其實都是一個學界綜合貢獻的能力。
對于商湯來講，能夠在ChatGPT出來之後，4月就發布出來我們大模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積累，而是長期的從算力到我們并行訓練的能力，包括我們綜合的能力都是很好的。
钛媒體APP：但市場總是瞬息萬變的，商湯如影有沒有基于外部環境的變化，做出内部的一些調整來應對？
栾青：有幾個點，我們覺得自己還是挺努力地去把它做到更好的。
第一點就是我們的聲音自然度，是現在行業裡比較有競争力的。另外，我們還做一些優化，就是整體的解決方案上面，可以讓他更輕量化，不依賴于本地的機器。第三，我們也跟進做這大屏直播一站式解決方案。
綜合來講，讓數字人更真實化、更低成本，讓更多的人可以輕松地把它給用起來。當然我們後續還在不斷地去努力，可以讓數字人更加的靈活、更加像真人，比如可以更自如地去編輯動作，更自如地去編輯他的服裝，他的表現力等等，這些其實都是我們在不斷去迭代和努力的。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個點就是我們在迭代的是用AI去調整它所說的話術，就是我們也會去學習大主播們帶貨。甚至不是大主播，一些在我們看來銷售數據比較好的一些中小主播，因為大主播他已經建立了自己的馬太效應，所以有的時候你很難評判它賣得好是因為什麼。
但是有一些中小主播，他們在沒有自己品牌光環的加持下仍然能夠有比較好的銷售數據，他的話術、他的營銷方式肯定是有自己的獨特特點，所以在這些點上我們也是去進行學習，用數據的方式去迭代它的一個銷售轉化率。在這些點上這是我們AI大腦所在不斷迭代的東西，所以這幾個點其實都是可以通過AI的方式把這個信息的提供，包括營銷的方式更加的數據化和更加貼合需求和市場化。
钛媒體APP：這個點很有意思，通常人們可能會想着向頭部去學習，但你們反而覺得中部發揮穩定的會好。這個決策是基于怎麼樣的考慮？
栾青：是的，因為我們有非常多的電商、有經驗的渠道商，他們實際在整個電商行業用傳統方式服務很多品牌和中小客戶的時候，他們積累了非常多年的經驗，他們其實告訴我們就是當然大主播很優秀，只不過就是我們想要復制的場景并不是大主播。
你要去復制大主播當然也可以，只不過它的品牌和它的調性，你復制了也不見得能復制它的成功，但是如果你有一些相對perform比較穩定的，沒有品牌的這些人，這些人他們真的是在用數據說話的。而不是我可能在某一個營銷的節點上，形成了自己的一些獨特風格。
比如說，我們真要復制10個董宇輝，這10個董宇輝肯定沒有這個董宇輝賺錢，甚至他可能賺得不一定多。大家會覺得這人不是董宇輝為啥模仿董宇輝，他這個人是有點什麼問題，對吧？
大家需要去研究的一些邏輯，當然我們也有一些模型，他們說復制了董宇輝或者什麼的，但我們的客戶他們來告訴我們從他們的經驗來講，你找那些素人主播，他們的帶貨數據好，那才是真正他的話術好、他的營銷能力好，不是靠某一個營銷節點帶來的品牌效應。
今天不管你是在抖音上營銷也好，還是在拼多多、美團上營銷也好，你都可以在用這個工具之後，以不輸于别人家、大品牌花大錢的能力，你仍然能夠比較好地去賣出自己的產品，我覺得這是有巨大的市場的。就是很務實，因為我們還是相信長期的力量，有的時候一兩個熱點火了之後，自然會吸引非常多關注，但還是要回到商業的本質，我們只能作為供應鏈的一環，幫助大家去解決大家長期實打實的一些問題。
钛媒體APP：但現在這些年做數字人行業，尤其是文娛相關的，大家都會想做爆款和出圈的數字人，類似洛天依或者A-SOUL。其實您所在的事業部也屬于大文娛產業相關。為什麼你們後來還是沒有想要朝行業的思路，而是在AI營銷上下了更多功夫？
栾青：造星思路和我們的供應鏈思路還是不一樣的，因為造星它是有MCN邏輯，比如樂華，他們有很多造星的基因，同時他們也有造星的整個運營的服務體系。
這不是我們選擇的商業模式，原因是我們認為AI不是其中核心的點，AI更多我們現在看到的市場上幫大家解決問題的AI,不管是OpenAI的ChatGPT也好，還是我們看到了曾經的解決AI的問題也好，核心價值還是在某個行業，解決大家一些本來由人來解決的問題，同時讓它批量化、低成本化。
比如我們現在寫文案，大家都用ChatGPT，它替代的是平時大家自己想不清楚寫的那些各種文章，我相信大家肯定都會開始用了對吧？我們以前10天寫一篇文章，現在一天寫10篇文章，我們每個人的效率都會提高。
做 AI營銷也是一樣的，我們也是希望本來大品牌花幾十萬、上百萬才能做的東西，我們可以讓中小店家甚至不是品牌都可以以一個低成本的方式做到也不差，可能我不是想去超越最好的那些，因為畢竟人的創意，我目前還是認為AI是無法替代的。
但是我們至少要讓更多的人可以接觸到這樣的能力，并且也還不差，讓中小店家更好的在這個生态下生存，或者活得更好，所以我認為這才是AI應該去解決的問題。去造星可能就算造出來了100個好的明星，火的也只能是一個。所以我不認為那是AI應該去解決，或者也不是AI擅長解決的問題。
钛媒體APP：其實剛剛我們談到一些變化和我們跟進的一些策略，那麼，過去一年，整個數字人行業也很多細小的雜音或者噪音什麼的，哪些變化其實是您看到，但是還是決定不做了的？
栾青：其實也有很多新的技術，比如說像單張人臉這種類型的，還有換聲音對嘴型的這些，其實還是有蠻多很好的創新，也有很多客戶說我好像可以試。但是最後我們決定沒做，還是覺得在一個長期穩定的大市場下，這種單點火爆的產品可能很難形成穩定的經營性收益，所以像這類產品我們還是主動選擇沒有在上面花太多的精力。
因為我們做這個產品，它的核心還是希望數字人能夠在營銷上真正的幫到我們的中小商家，我們的願景是比較明确的，就是在營銷上幫中小商家降低營銷成本，同時提升他們的營銷能力。在這個願景下，我們所做的產品不管是我們用數字人也好，還是後面還有其它的AIGC也好，在這些點上我們都希望幫大家在穩定長期市場上不斷打磨，形成一套系統性的工具體系。
談未來：5年内，數字人的機會在TO B
钛媒體APP：拓展數字人市場的時候，商湯如影的策略是什麼？從0-1的過程中，您是怎麼突破的？
栾青：整個大方向來講，商湯或者說我們團隊，目前在數字人產品上，是一個給行業供水的公司，所以希望跟各個行業去做屬于他們自己行業的，能符合他們行業需求的一些產品，我們的整個產品體系它也是相對靈活，有比較标準化直接讓用戶用起來的產品，也包含了可以在上層裡面你可以自己去做，結合你業務場景的定制開發，就是客戶自己去做。
所以比如說教育行業，比如之前還做了地產行業、醫療行業，還有銀行行業、保險行業這一些行業裡面，最終大家都是為了做營銷，除了教育确實是在做課件制作之外，剩下的不管是銀行、地產還是醫療，最終他還是為了營銷自己的產品，所以在他的範圍内，每個人營銷的場地不同，營銷的邏輯也不同，自然要結合他自己的業務邏輯去做更多的服務。
對我們來講，更多的是能夠幫大家把基礎的組件做好，讓真正懂行業的人在行業裡去做屬于他們自己的解決方案。對于我們來講我們有非常多的合作夥伴，然後每一個行業的頭部合作夥伴和批量化的合作夥伴，他們在屬于自己的行業裡面去做整體的業務。
钛媒體APP：您感知現在數字人的競争到一個什麼樣的階段？
栾青：大概年初的時候是競争最激烈的，然後市場也是最火熱的時候，慢慢也有一些公司做着就覺得可能卷不過或者卷不動了，現在又慢慢地回到了價值。我認為2024年初數字人會回歸它的價值本身，價值本身就是能夠幫大家更好地營銷，一部分是短視頻的制作營銷，另外一部分就是直播的制作和營銷。
钛媒體APP：為什麼年初那麼火後來又降溫了？
栾青：我覺得每一個新的技術或者大家希望做的這種新的產品，它的浪潮可能都符合這樣一個規律，在最開始大家對這個領網域的認知還相對模糊，所以都覺得可能中間會有一些新的市場，那就都會湧進來做這件事情。但慢慢發現太卷了，或者這個行業的蛋糕也不像大家想得那麼大的時候，潮水會退去。而潮水退去之後真正留下來的這些，才是願意為這個東西長期投入并且打造價值的團隊。
钛媒體APP：商湯如影也是當時潮水中的一員嗎？
栾青：所有人都是潮水中的一員，因為你只要到這個行業，做這件事情都是潮水中的一員，但是每個人的選擇會略有不同。對于我們來講，我們是希望用綜合的日日新SenseNova大模型體系的能力去解決你的個人營銷的問題，所以在這些點上我們會接着深扎下去。
钛媒體APP：作為這波潮水的參與者，有沒有發現哪些讓你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讓您發現，怎麼還會這樣的競争或者還會這樣的趨勢？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
栾青：我倒是好像沒有感覺，其實也都能預測到，都是這一些套路了。好像主要就是降價，主要就是各種價格戰，也沒有什麼太多其他的。也有一些比如沒得到人物或品牌授權。最開始亂象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是出現了這個問題。
我們當時做這件事情最開始蠻好玩的，我們徐立總說，你在把這個產品做出之前，你就要把整個可信體系要先建立起來，你先建可信體系再出產品。因為我們沒有辦法說，有一個人把它做出來了，是商湯平台做的，但其實不是這個人希望做出來的。
如果說我們有一個用戶，他把一個随便的名人放上去，他做了一個數字人，然後用它不斷地發東西，對于名人是個侵權，甚至他發出一些不好的東西的時候，對整個社會是巨大的一個風險。
所以特别有意思，我們產品還晚發了一段時間，就是我們先做健全體系，先做整個可信體系完了之後才弄。所以那個時候我們跟信通院還有下面的幾個所，我們建這個體系的時候，我們在4月第一波入駐就比較多具有知名度的人來我們平台上使用，這個還蠻好玩的。
钛媒體APP：在當時市場在打價格戰的時候，當時商湯如影的策略是什麼？你們是決定跟，還是說先扛住？
栾青：我覺得好東西都有它最後的價值，所以對我們來講，我們還是堅持。因為我們還是有很多產品的點是其他的人追不上的，所以我們确實是行業裡應該是始終被當作價格标的的一個團隊。之所以說我們在整個行業裡面有一個比較穩定的狀态，還是得益于我們產品和服務的穩定性，所以我們确實在整個的體系中不是用降價去跟大家競争的一個業務。
钛媒體APP：商湯如影堅持不打價格戰的底氣在哪裡？
栾青：還是技術不斷的深刻積累，還是靠技術的自信。
钛媒體APP：中途您會有比較艱難或者自我懷疑的時刻嗎？
栾青：其實坦白的說，這樣的事我們經歷的還蠻多的。像我們早期做特效引擎的時候就會遇見這樣的情況，還會有很多家非常沒有底線地去降價，但是坦白說做這種客戶型的產品服務，大家并不是缺那點錢，而核心還是最後東西好，要真正有轉化，我要我的產品真正的有競争力，他回來之後發現很多低價的產品，甚至一些大平台打的所謂偏免費級的產品之後，他沒有辦法持續性提供優質的產品服務。
對于他來講那我何苦，因為大家拿這個東西是要經營的，不是我只是玩一下就算了對吧？我玩一下算了那就無所謂了，我們就買不到冤枉，買不到吃虧，便宜點就便宜點，但是對于我們這種，他最終是要經營的，如果想要經營的好，我必然是要買一個有價值、穩定、長期能夠給他提供好的、最優質服務的一些產品。
钛媒體APP：可能市場上會覺得商湯如影更是技術To B，缺乏練兵的場景，但是像很多大廠，也開發數字人，并且有足夠的應用場景，就這方面相對來說，商湯如影會不會覺得一些劣勢或者不足？
栾青：其實比較有意思的就是說，我們練兵場景比他們更多，大家之前就會說某一個產品有場景會更快地用起來，但是其實你有非常多客戶的時候，你可能摸到的不是一個團隊的想象力，而是無限多個團隊的想象力，大家願意嘗試最新的東西，從我們的角度上來講，都是給我們的產品的輸入。
我覺得咱們中國的市場确實在整個的To B供應鏈之前的整個體系并不是像國外那麼成熟，因為國外其實從各個供應鏈的上中下遊很多的環節，他們的生态位包括他們的模式和體系都是相對比較健全的。之前很多人說咱們國家可能只有To C的才能賺到錢，To B的賺不到錢。
但是慢慢大家通過這些年一些打磨，大家都會知道機會在To B，因為To C已經在中國是個飽和的市場了，機會在To B，未來可能中國大產業的下一步發展也在To B，包括我們現在會發現各種付費意願也會變得更加的明确，各種體系建設也會變得更加的健全，所以我們還是認為在中國未來的5年内一定會形成更加健康的SaaS服務的市場，包括To B的SaaS服務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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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發钛媒體APP，作者 | 李程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