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打工人最不敢上稱的午餐,是它,歡迎閱讀。
打工人對于麻辣香鍋等午餐刺客的憤怒,背後最重要的情緒和訴求是配得感,我們配得享有一頓好的午餐,因為那代表着對于勞作和生活的尊重。
作者 | 周芷若
編輯 | L
題圖 | 《歡樂頌 5》
現在打工人的錢包太脆弱了,經不起一點考驗。
輕輕 " 嘀 " 一聲,稱重結算的數字直教人目瞪口呆—— 36.78 元。明明塑料盆裡抓的只有 2 只蝦、2 條蟹柳、3 個蝦丸、4 條白菜。麻辣香鍋,輕飄飄收割了各位的錢包,成了打工人最新的 " 午餐刺客 "。
在榴蓮上稱時,我曾夢想成為一個榴蓮果園的老板,每天盯着小小的榴蓮上稱的數字心花怒放。轉頭走進麻辣香鍋店,才知道什麼叫其貌不揚也能悶聲發大财,上稱的瞬間,心情就跟掃碼到賬一樣利落爽快。
被麻辣香鍋背刺的網友太多了。(圖 / 小紅書截圖)
被麻辣香鍋吓跑的人,在社交網站上曬出了自己的賬單和菜量,控訴自己被刺的血淚史,确實有點 " 寸菜寸金 " 的意思,不細看還以為是哪家高級西餐廳推出的新品麻辣沙拉。
很多網友的吐槽大都集中在北上廣深,但号稱煙火味十足的辣都長沙,都曾有人曝光過遭遇 " 天價麻辣香鍋 " 的背刺——七八人吃了将近總價 500 元的麻辣燙,四塊方便面 100 元,連一把金針菇都要上百。
麻辣香鍋給人的背刺感如此之重,在于它的性價比赤裸裸低廉,且做法同質化,讓人沒法欣然接受。尤其當對标同一類型的麻辣燙,只不過做法上是炒而不是水煮,吃一頓麻辣香鍋的價錢,約等于兩頓麻辣燙的價格,難道是因為做法上更精致、更復雜嗎?
打工人最不敢上稱的午餐,
是它
同為稱重結算的午餐,麻辣燙和麻辣香鍋的距離,就像翻紅的過氣明星,只是換了一件馬甲就開始膨脹,身價陡然高漲。
想當年麻辣燙紅得熱火朝天,勝在 " 街頭平民 " 的草根氣質。它流行于街頭民間,其貌不揚萬物皆可亂炖水煮,是很多人眼裡最不費工夫,也最能稱得上沒有門檻的美食種類,它代表了年輕人對于傳統正餐的反叛,不用像火鍋一樣遷就其他人喜好,全憑自由意志,往裡頭加什麼自己說了算。
麻辣燙跟麻辣香鍋,都有自由選菜的環節。(圖 / 視覺中國)
麻辣香鍋,就是進階版的麻辣燙。在預制菜當道的時代,能碰上現炒的、帶有 " 鍋氣 " 和 " 香氣 " 的不多了。當中花椒的麻和辣椒的辣,層次更豐富,讓人更上瘾。
但偏偏它走的不是熱騰騰的人間煙火氣賽道,而是堪比沙拉拼盤的精致高貴賽道。
每個路過的打工人,都在稱重面前被 " 斤兩常識 " 吊打——明明看起來分量比麻辣燙少,為啥貴了這麼多?難道就是因為水分在炒的過程中白白損耗了嗎?
在網上搜麻辣香鍋,很多家常菜的制作教程也有,如果只是加把香料就炒出來,那門檻确實不高。(圖 /youtube 截圖)
麻辣香鍋會如此膨脹,或許是因為打工人在低廉且同質化的午餐面前,是有些走投無路的,當前的午餐總會讓人覺得背刺感太強。
就算午餐不稱重,點個單人麻辣燙外賣,店家主打的 " 窮鬼套餐 " ——可能只有泡發的魔芋、幾根紅薯粉、幾條海帶絲、三片土豆片,外加幾片肥牛卷,這種有葷有素的組合就能超過 40 塊,讓人懷疑是不是紅辣油鍋底承擔了什麼了不起的費用。點個茶泡飯的外賣,單是各種小菜午餐盒和低成本料理包裝,就已經足以讓人懷疑近乎 30 多塊的套餐裡,真材實料的地方到底在哪。
打工人吃午餐,其實涉及的經濟學問題很多。這是一場你的欲望和消費力的博弈。尤其在一線城市商圈,可選餐館範圍受到店租和環境影響,比如深圳某商圈,一到工作日飯點,最受打工人歡迎的總是老鄉雞的店面,但 " 老鄉吃不起老鄉雞 " 早已成為打工人心照不宣的老梗。
如果不想貴,那花費的時間得有,比如至少你外出的距離得更遠一些,才能到非商圈的餐館吃飯;要不就是你能有足夠多的時間安排你的午餐,當然也包括你給自己做午餐便當。
中午排隊吃快餐是都市白領們每天的必修課。(圖 / 圖蟲創意)
一線城市當中,北京和深圳的職場午餐水平多半是經濟實力決定的,澇的澇死、旱的旱死,呈現兩極;廣州還能看城區特色,天河 CBD 和老城區分布着不同的午餐水平;而上海則是有自己的滬币,街邊喝個咖啡就能與其他三地拉開水準。
打工人的午餐綜合征,
天生的嗎?
如果美食節目出現了選題瓶頸,不妨考慮拍一系列各地打工人的午餐,或許能挽回多一些收視率和關注度。它能從工作日小小午餐窺探每個地方的就業環境、文化傳統、生活節奏和職場人的精神狀态,這種系列還能有全球化的視角,從國内拍到國外,因為午餐綜合征,仿佛就是全世界打工人的通病。
集數最短的可能不是中國,而是英國和北美。這兩個國家的午餐都是以簡單快捷、效率至上聞名的。1987 年的電影《華爾街》裡,股市大亨 Gordon Gekko 就對辦公室用餐有過言之鑿鑿的論斷——窩囊廢才吃午餐。
成功人士的午餐社交,比如與巴菲特共進午餐,确實不是普通人能加入的。(圖 / 電影截圖)
高達 62% 的美國專業人士通常在辦公桌上吃午餐,在北美,披薩、沙拉、湯和三明治能撐得起一些集數;英國的上班族依舊是三明治的長情黨,頂多是在三明治的餡料或者搭配上做做文章,比如近年來越來越多英國上班族開始自帶午餐,包括雞蛋沙拉、火腿沙拉、雞肉蛋黃醬三明治,或者搭配香蕉、蘋果等水果。
倫敦職場人吃午餐眾生相。(圖 / 圖蟲創意)
亞洲國家的午餐文化,大多是出了名的時間效率至上,日本就是典型的便當文化,因此才有了便利店的旺盛環境,快速和經濟依舊是午餐選擇的主題。
在韓國,最受上班族歡迎的公司食堂菜單,便是米飯配小菜的套餐,泡菜湯、嫩豆腐湯和炸豬排,韓國的工作日午餐文化,更能體現午餐在工作場所當中的社交結構,社交性聚餐占據了較大的比例。
泰國可能有為數不多較不卷的午餐文化,尤其是街頭美食文化對辦公室午餐也產生了影響,許多上班族會在當地的街頭小吃攤或者附近的餐館用餐,是經濟實惠且美味的選擇,比如 "C ơ m Bình Dân"(大眾飯,搭配各種菜肴的米飯)是很典型的選擇。
泰國的大眾飯,看起來豐富但也很像飯堂裡的菜。(圖 /youtube)
與快節奏午餐文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法國、西班牙和北歐國家。瑞典人的午餐時間有 3 個小時。西班牙人從下午 2 點開始休息,一直到 5 點,有 3 個小時的午餐加午休時間,他們稱之為 "Siesta"。
在法國,午餐時間被視為一天當中最神聖的時刻。它既是文化規範,也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制度,中午出外用餐的習慣早已扎根法國人的生活。
疫情期間,法國曾允許員工在公司吃飯,以鼓勵單獨吃飯。但飲食文化歷史學家 Martin Bruegel 堅持在外吃午餐是法國生活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最終法國在去年恢復持續了一個多世紀的 " 午餐法 "。法文中有 "déguster" 一詞,意思是細味、享受食物,即便他們用餐的選擇并不一定最豐富,但無論從時間和重視程度來說,法國都讓人感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午餐自由。
午餐對于法國人來說,是難得沒有班味的間隙。(圖 /unsplash)
後疫情時代對午餐的改變,或許讓我們對午餐的訴求轉變為以健康和輕簡為主。當我們自嘲打工人在辦公室吃 " 白人飯 " 時,低油低鹽的白領餐風潮席卷國内,正在逐步颠覆着我們對于傳統午餐飽腹和豐盛的講究。
午餐之于我們,功能性正在逐漸加強,生活感逐漸淡去,要不就争分奪秒省時了事,最佳選擇就是公司自帶食堂;要不就是反預制菜的健康需求,白人飯和沙拉的出現,高級的極簡午餐風開始流行,但寡淡無味依舊還是通病。
打工人對于麻辣香鍋等午餐刺客的憤怒,背後最重要的情緒和訴求是配得感,我們配得享有一頓好的午餐,因為那代表着對于勞作和生活的尊重。有的拼命三郎只是把午餐當浪費時間的間隙,而有的人就會竭盡全力讓短短的午餐時間擺脫工作符号。
我們向往的午餐自由,不是由 " 刺客 " 收割的稱重數字決定的,而是在工作忙碌的間隙,至少也能享有支配時間和質量的自由。
校對:嚴嚴;運營:嘻嘻;排版:小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