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春風化雨》:教育題材的新景觀與新思考,歡迎閱讀。
在我國電視劇創作和播出史上,以教師行業為題材的作品不絕如縷,但适逢教師節而得以排播的,《春風化雨》大概是第一部。與其說這是邂逅,不如說是如約。
與電視劇《大考》《追光的日子》《鳴龍少年》相同,電視劇《春風化雨》也把劇情的空間放在了大都市之外。所不同的是,《春風化雨》的故事時間不再集中于高三年級的備考之年,而是前後綿延了 20 年。
《春風化雨》的故事從 2002 年夏講起,從地處祖國西南的恩南省銅江市順安縣和平中學講起。在故事的開端,風華正茂的安顏老師剛剛就職,于阗老校長則剛剛故去。劇情讓作為初來者的安顏看到了喪禮的兩端,一端是喪葬費用七拼八湊的不濟,一端是送行者絡繹不絕的不舍。在這一筆情感震撼之後,劇情通過讓安顏負責整理于校長遺物時,發現并讀到了畢業學生給于老師的來信,使安顏從理性上完成了對教師職責的确認和對教育成效的确立。以後,當她用炒肉換學生們的鹹菜時,當她與張楠籤訂資助協定時,都可以從當初讀到的信文中發現安顏老師在追尋于阗校長的足迹。
在和平中學教師辦公區正房的廊柱上寫着一副對聯,上聯是甘為春蠶吐絲盡,下聯是願做紅燭照人來。" 春蠶 "" 蠟炬 " 自來是教師的喻象,如果說逝去的于阗是成灰的蠟炬,那麼就職的安顏如同春蠶。新陳代謝而使命如一的喻義,就在這前仆後繼中完成了第一棒的交接。待到 2016 年,安顏的學生裴方慧來到新組建的十四中任教師,後繼有人的第二棒也順理成章地實現。《春風化雨》片名字幕加注的英文譯名是 The rural teachers,這裡的教師使用了復數形式,如果說,從于阗校長到安顏老師再到裴方慧老師,復數的教師群體體現為代際傳承的話,那麼劇中所塑造的符校長、鍾校長,與周校長、叢俊生、張慧,及方響、卞筱悅等,則在同齡人的層面上展開了對復數的表達。
《春風化雨》的劇情是有階段性特點的。前一個階段是安顏老師在鎮裡的和平中學當鄉村教師的經歷。這段發生在 2002 年至 2016 年故事,聚焦于安顏對留守少年的資助和幫扶,以及面對受讀書無用觀支配的家長和辍學打工學生的勸撫。這部分劇情在此前許多農村題材電視劇中有所展現。後一個階段發生在 2016 年至 2023 年,講述安顏被調任以接收移民搬遷家庭青少年為主的十四中擔任校長的經歷。這一段故事與脫貧攻堅相表裡,為我國教育題材創作增加了新的景觀,也提出了新的思考。
由于脫貧攻堅戰中,要對部分區網域的貧困人口進行整體搬遷,随之而來的是遷出地方的中小學校和遷入地區主招搬遷戶學生的學校都出現了生源不足的問題。與之相伴随,還出現了因生源不足,鄉村學校教育經費裁減和教師群體分流轉崗的問題。這是我國脫貧攻堅題材電視劇創作中未被述及的。
更有發現意義的筆觸,是《春風化雨》描寫了搬遷進城後的農家子弟對城市生活的感受,其中不僅有雖然搬遷進城但父母依舊外出打工,以至獨居學生占比仍高的問題,也有以 " 建檔立卡戶 " 為因滿足于被幫扶而不自強的失志心理,還有受到城市裡燈紅酒綠引誘而踏上失足邊緣的女生群體。安顏和她的同事們作為鄉村教師,一方面以學生改善就學條件為抓手,參加了動員搬遷的工作,一方面在搬遷後通過開辦晚自習、開設興趣班、熟悉城市生活、進行心理輔導乃至直接與黑社會對抗等方式,力圖讓搬遷子弟從 " 貧困心态 " 走出。同時,創作者将教育部門的 " 西部計劃 " 也納入劇情。由此,《春風化雨》較為細致地将教育扶貧在整個脫貧攻堅戰中的作為呈現在螢幕上。
值得尋味的是,在劇情末端,安顏的父親告訴她," 扶貧辦 " 已經改為 " 鄉村振興局 ",這不啻為未來的鄉村教育題材創作留下了潛在的礦脈。
在《春風化雨》中的鎮級和平中學教師辦公區庭院中央,矗立着一尊孔子雕像。劇情中除了周校長擦拭過一次,這尊雕像沒有得到更多的突出表現。它就靜靜地矗立在院中,有人經過時順帶出鏡,或者在室内戲中作為後景一晃而過。而恰恰是這些不強調不突出的鏡頭調度,讓我們在品味和平中學故事時,在想及于阗、安顏、周聖傑、符勝治、鍾玉科的形象時,不禁品出 "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 的味道。
作為一部描寫鄉村教師群體、講述教書育人故事的作品,《春風化雨》也略有遺憾。即如,在于阗老師的葬禮時,突出吊唁者中學生 " 王副部長 " 以高位而來,以烘托于老師的分量,不如劇中按月讓學生們書寫的校牌挂上門柱更符合教育的社會價值。從這個角度來說,《春風化雨》盡善矣,而未能盡美。
作者:趙彤
文:趙彤 (中國文聯電視藝術中心主任) 編輯:徐璐明 責任編輯:邵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