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為什麼我們都愛蔣奇明?,歡迎閱讀。
舔過妖媚男相,迷過鈍感少年。
内娛流量更迭,風水不停輪轉。
最近,《雪迷宮》在播,《邊水往事》收官,熱度焦點在章宇,在蔣奇明。
上《血迷宮》下《邊水往事》
發現沒,觀眾的口味變了。
不止這倆,還有阿如那、吳曉亮......
從"禁欲系"到"進獄系",哥幾個身上都像背着幾條人命,擱演藝圈服刑。
他們不是一眼帥哥,是自成一派的狠與糙,自帶鋼筋混凝土的性感。
該高興。
因為當内娛男明星不卷長相,那就該卷演技了。
《無名之輩》入室搶劫的"笨匪";《漫長的季節》一言不合揮刀亂砍的聾啞少年;《狂飙》目中無人的街頭地痞;《掃黑風暴》腹黑猖狂的纨绔子弟,這四位多少都帶點"瘋批味兒"。
火出圈的瘋批,特點抓人:剛烈之外,留有一抹生澀的餘韻。
比如,蔣奇明。
《邊水往事》,王安全,由一個底層"條狗"逐步演變為"小白臉"。
在三邊坡這片"吃人"的土地,他"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是"小靈通",喜歡坐地起價。
身為疊碼仔,坑蒙拐騙是他的強項,肚子藏壞水是他的技能。
一旦自己想要的東西到手,他立馬抽身。
但。
單純的惡,難以滲透肌理。
王安全崇金思想的背後,依然有燈火闌珊處的微弱良知和悲憫之情存留,這是蔣奇明賦予角色魅力所在。
當賭石男因為自己的欺騙淪為街頭瘋子,被打得赤條條地撿垃圾,内心深處的復雜情緒讓王安全不自覺地撥弄着頭發,幾欲落淚。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可身處異地,就要守這裡的規矩。
"要想過的好,就要去适應這樣的不正常"。
富婆肆意地玩弄着他,他只用"錢弄的"三個字回應。
麻木的笑,道不盡的苦。
只有底層人才知道,卑微是多麼常态的一種事情。
歸根結底,誰還不是"條狗"呢?
王安全便是在"矛盾、麻木、夾縫"中成長起來的"鮮活的人"。
《漫長的季節》,傅衛軍,雖說是一小混混,但眼神幹淨,有情緒沒審視,有态度卻不裝。
"漫長的季節"留給他的只有一副聾啞的身軀。
一出場,他就表露出與自己年齡不符的兇狠。
這是他的生活,他的痛苦,是這個時代給予他的,同時也是他給予這個時代的回應:要麼被人打,要麼打别人。
所以,他的殘疾并非全然是生理的不完整,還有世界對他的剝奪,是心理上無依無靠的絕望。
那如何表現絕望?
乖與狠并存,殘缺感。
就像被打的那個晚上,他跪地求饒,一聲"啞巴的嘶吼",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就像助聽器的反復出現和最終破碎,是他與世界最後的聯系被無情踩碎。
蔣奇明用幾乎殘酷的真實,勾勒出一個被歷史撕裂後仍努力站立的"人"。
所謂,"殘缺感"是夢幻泡影,于演中釋放,在戲裡成精。
反觀鮮肉們,一演殘缺感就必須搭配一張布滿血水,下颌線分明的俊俏臉。
殘缺感的建構如果還是對簡單的肢體疼痛的展示,依靠血漿和眼淚的濫用來觸動觀眾,只能博得片刻的譁眾取寵。
傅衛軍顯然不是這樣粗暴的表達。
他的"殘缺感"另一方面來自于少年的"乖"。
是他見到心愛女人,不自覺害羞地低頭;
是對姐姐的情深,看不得其他男人看姐姐的眼光;
是對朋友的犧牲,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可悲的是,他所處的世界根本不知道疼惜他。
不張嘴還好,張嘴時更妙。
方言是蔣奇明雕塑角色的工具,通過不同的口音來講述他們的過去。
《邊水往事》裡,王安全說着一口廣西土話,戲谑的背後,是小人物藏不住的悲慘命運;
《宇宙探索編輯部》裡,蹩腳結巴的北方話,把酒鬼的荒唐和心酸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的阿勒泰》裡,高曉亮的兩廣口音拗口又生硬,正好襯托出他流浪失落的沉重感;
至于《漫長的季節》裡,蔣奇明給香港佬配的油膩腔調,人性的龌龊一覽無遺。
這是真正牛的演員,是能讓你從一個微妙的眼神、動作就讀出劇本的深意。
還有,吳曉亮。
反腐倡廉,《掃黑風暴》,觀眾對吳曉亮飾演的纨绔子弟大反派孫興評價最多的兩個詞"牙根癢癢"、"毛骨悚然"。
細想孫興,外表殘忍無情,手段極端,骨子卻藏着一顆孤兒心,渴求母親撫慰,父親肯定。
吳曉亮對孫興的诠釋,是從孩童的本能出發去探索惡的本質,原始的惡帶着一種扭曲的童真,讓人既感到恐懼又不禁生出幾分同情。
與劇中高明遠相比,孫興的惡顯得不夠徹底,卻更令人心驚肉跳。
為何?
巧在吳曉亮以"笑"處理了孫興的乖戾。
酒局上,他先以嘲笑應對對方的誇誇其談,笑中帶刺,極為不屑。
可當提及其舊日身份時,笑容即刻收斂,轉而勉強擠出,眼中殺氣難掩。
三秒後,回歸到商業上的假笑,故作平靜,掩飾内心波動。
應酬過後,在衛生間的放肆苦笑,委屈的像純真孩童的笑。
一分鍾内,四次笑,皆有所指,皆有層次,卻不覺油膩。
因為瘋批,本就與"笑"沒多麼要緊的關系,它是一種内在的矛盾和復雜性的表現。
吳曉亮并非以歪嘴邪魅來标榜惡。
反觀很多演員,一演瘋批就愛搞邪魅一笑,以為觀眾離不開這口。
愛嗎?
not at all。
你命油我不油天。
歹毒,太歹毒。
相較于性格中的"瘋",瘋批還離不開一個"狠"字。
比如,阿如那。
現如今最出圈的"反派專業戶",頂着一張"十惡不赦"的臉,注定了他在銀幕上的"反派"身份。
阿如那的反派,多以"地痞流氓"為主,出場次數不多,但次次都是高光。
相較于一般地痞,他主打一個" 怼到用時方恨少,千裡殺人不留痕"。
阿如那是典型的内蒙漢子,細長眼,高顴骨,臉盤子寬,還帶着一副寬厚魁梧的身板兒,活脫脫一堵牆。
就這模樣,代入到《古董局中局》中的反派鄭國渠,一出場,沒有眉毛,目光如刀,冷酷與溫情之間轉換自如,地獄大佬氣場的即視感。
原著作者馬伯庸看完後直呼,"惡氣悚然,渾然天成的惡"。
導演郭子健也說,"他骨子裡透出的狠戾勁兒,無需刻意裝扮,與生俱來的自然流露"。
去年,《狂飙》火了,李宏偉火了,阿如那也火了。
李宏偉的嚣張跋扈和侮辱性極強的"你就是個臭賣魚的",迅速占據了熱梗市場。
一句"本色出演",是對他最大的認可。
到了《第二十條》,阿如那将"壞"演繹到極致。
短短四句台詞和一系列侮辱性動作,竟讓千萬網友說出"我對阿如那動殺心,不下十次"。
與阿如那的狠勁兒不同,章宇對狠的诠釋透露出一種"理想主義下的救贖意味"。
《幸福59厘米》裡他是"為愛學狗"的極端純愛戰士。
在人人網求婚,上節目,主持人看他跟看馬戲似的,興奮地提問,"那你怎麼想到要扮狗呢?"
他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對愛情忠誠"。
《鬥雞人》裡,他是煤老板的混蛋兒子。
生咬雞、猛嗑藥,動作瘋癫,眼神渙散,神态猙獰,言行狂妄,痞氣橫生。
只做惡,不從善。
網友直呼:"章宇演的太好了啊,能算國產影史最惡小混蛋了吧?"
看一次,讓人心梗三回。
到了《無名之輩》,小混蛋成了"憨批"胡廣生。
表面上他是個"悍匪",實則是個"心懷夢想卻被生活打垮"的倒黴蛋。
他綽号"眼鏡",是因為小時候撿到了一條死的眼鏡蛇,卻吹噓這是自己的"戰利品"。
三十多歲的人,一邊看着拼音版《水浒傳》,一邊低幼發言:"我搞把AK,你整把萊福,做強做大,再創輝煌…..."
好基友當着馬嘉祺(任素汐 飾)的面,說他"是個處男"。
胡廣生立刻問候他的八輩祖宗。
俨然一副單純好面,不懂世事的樣子。
這是他性格的底色,外強中幹。
但。
台詞越是瘋批,胡廣生越是悲涼。
面對想要自殺的馬嘉祺,他想方設法滿足她拍照的需求。
照片拍完,一句"天要黑了,你把煤氣打開就走吧,抱一下"。
塵埃落定,幾個被生活逼到一起的人,命運既相牽又相戲,荒誕又真實。
章宇從沒把胡廣生的故事當笑料看,"他是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但最後他被現實掌掴或者說被擊斃,這個東西觸動了我"。
共情之下,你亦是我。
章宇的瘋批,由角色的精粹而生。
其實,無論正派、反派還是瘋批,角色之所以出圈,是因為每個人物都有歸宿。
無論你是否相信或看見。
他們的故事有始有終,交織得牢固,走向命定的結局,如同花開結果。
演員離不開好劇本,但只有好劇本,角色沒出圈,那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同樣是演反派。
《掃黑風暴》裡的孫興,錯誤的家庭教育和缺乏父母認可,讓他最終走向毀滅。
可毀滅的背面是他對愛的執念,每次看到母親,他總能露出孩童般純真的微笑。
《長安十二時辰》中的曹破延,是個冷冽狠辣,不苟言笑的殺手,可在面對理發店主的女兒時,他笑了。
如果說,孫興的惡來自于外界的挫折和内心的孤獨,他的笑容揭示了對親情的渴望和依賴;
那麼,曹破延的惡則是職責和環境的造就,他的笑則是對未能擁有的平凡生活的向往。
一個惡魔的軀殼,一個孩子的底色。
一個陰鸷的殺手,一個歸家的遊子。
這就是吳曉亮賦予角色性格魅力所在。
科班出身的蔣奇明在10年話劇舞台上的歷練,讓他對角色有着強烈的生活底色和自虐式的愛。
在《宇宙探索編輯部》中,他猛灌酒來達到角色的醉态;
在《我的阿勒泰》中,他往自己的眼睛裡放沙子,讓眼睛紅腫,只為讓情緒爆發的更真實。
他說:"我不在乎形式,我只在乎角色。我演每個角色,即便被定義為小人物,我都把他當正常人來演。"
就像王安全拾起煙蒂、順手牽羊;
傅衛軍在打架前摘下或摸一摸助聽器的習慣;
細微的小動作,是蔣奇明對角色性格的剖析。
演得真,看的自然更真切。
蔣奇明演了很久,才成了今天的自己。
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小角色,讓他不斷跟表演較着勁。
這一路上,他崩潰,沉默,爆發。
但他始終記得,進入角色,我就是你。
考上上海戲劇學院的阿如那,一直以為這是個教唱歌的地方,一去才發現是學表演的。
什麼叫"表演"?
不懂,但架不住天賦高,悟性好。
剛上大二,阿如那就出演了陳可辛監制、吳君如導演的賀歲喜劇片《妖鈴鈴》,飾演其中趙電炮一角。
陳可辛認為阿如那具有演繹反派角色的潛質,因為他身上有種"邪性",這番話讓阿如那感到既驚訝又興奮。
他希望通過不同類型的角色挑戰,繼續深化自己的演技,尤其是在演繹復雜的反派角色上。
23歲那年,他被老師推薦去了《驢得水》劇組試鏡。
穿上布衣草鞋,他是遙遠大山裡純真質樸的銅匠;
換上貂皮大衣,他秒變心狠毒辣的復仇者。
所謂"做戲"也罷,"演員"也罷,表演的本質是為了掏出角色的那點真性情。
阿如那的表演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但絕不單一,就像他演的李宏偉、銅匠、王天笑、劉文經......
每個都壞到了極致,但每個角色又各有不同。
在"壞人堆"裡,他很細膩,又很廣闊。
從貴州話劇團的中流砥柱到文藝片男主,章宇這十年的北漂經歷承載着一個時代青年在城市的磨盤中不斷碾轉的掙扎與不安。
生活的淬煉,讓他成了"庖丁解牛式的思考性"演員。
《我不是藥神》裡的黃毛彭浩,身患白血病,被逼無奈在城市中穿梭打工。
無依無靠,無親無故,但身上的人味兒還沒丢。
他會為了活命,暴戾着拼命搶藥;
會在朋友離世後,吃着橘子無言痛哭;
甚至在緊要關頭,為朋友舍生忘死。
章宇喜歡黃毛,因為他有草根生命力,有自己漂泊無定時的影子。
但生理上的苦,讓他與現實格格不入。
這樣的人,是沉默寡言的。
但沉默如何與觀眾共情?
眼神和行動。
偷藥時,他會像瘋狗一樣跑。
對他來說,被抓是死,逃跑是活。
吃散夥飯時,他把手扎破,眼裡滿是絕望和悲憤。
章宇沒有讓黃毛從扭曲中抽離,反而讓他的性格底色充滿了純粹的叛逆與救贖。
好演員便是如此,無需過多語言修飾,即便頂着一張"面癱臉",也能讓觀眾透過眼神知道他在想什麼。
回想起年少時,章宇說自己那會兒"演戲全是感情,毫無技巧",這陷得深了,他都自嘲"分不清真假了"。
他聊起自己2011年拍的一部至今未上映的片子,名叫《手槍》。
電影《手槍》
那會兒他每天沉浸在一種近乎自毀的狀态中,朋友來探班,愣是沒敢和他說話,都覺得這不是自己認識的小章。
到了殺青那天,困在戲裡的章宇,出不了房門。
他給導演發了短信:"我明天就得做回我自己了,但我在做猛子(劇中人物)的時候,感覺我更像我。"
因為這次的角色體驗,讓章宇之後看到的東西不一樣了。
要"在戲裡活一輩子"、"有時候站遠一些感受一下,然後再去調整能量的配比、節奏的快慢、旋律的高低"。
章宇火了,人家翻出他早年發的各種"屎尿性片語",讓他收斂點。
他回應,"擺在台面上賣的應該是作品。至于我這個人,還是别賣了"。
章宇可太知道自己要什麼了,"因為從未解除過疑惑,我才如此生鮮而快活而粗魯而敏捷"。
其實,不論角色,演員本身當真是要有幾分瘋勁兒,細致入微地感知免不了,心思靈巧躲不掉,表面上還得藏着幾分沉穩。天賦要有,苦功也不能少。
絕不是。
"麻木不仁",空有其表,骨子裡自我陶醉,外面卻裝得油膩滑稽,一心想着借虛名和炒作喧嚣。
觀眾心裡亮堂着,浮光掠影撐不起表演,搓磨中撈出幾分真性情的演員,才算得上真正的好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