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她的笑點,都長在痛點上,歡迎閱讀。
♪ 你如此特别,我又怎會失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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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伊姐(周桂伊) 葉子姚
今年兩檔脫口秀節目,《喜劇之王單口季》《脫口秀和 Ta 的朋友們》,我都在看。
驚喜是看見眾多脫口秀女演員集體 " 上桌 ",遺憾是比到現在女演員都被淘汰得差不多了。
比賽接近衝刺,狂歡臨近尾聲,眼見着女演員們一個接一個離場。
最後只剩下了兩位,小鹿和唐香玉。
淘汰賽裡,飒爽的步驚雲淚灑舞台,拿着話筒高喊:" 那些說我在舞台上不讨喜、女演員要在舞台上收斂一點、可愛一點的,以後不用再說了,我就永遠不會改。市場會接受強勢潑辣的女人。"
參加多季的趙曉卉,再次成為淘汰感言賽道的神,在這條路上一騎絕塵。
她說:" 我不喜歡每個女演員都說什麼要深耕線下,我覺得我們就應該留在舞台上發光。"
是的,這屆脫口秀女演員們,讓我們聽到更多女性的聲音。
她們來自不同的家庭環境、職業背景,走過各自的成長經歷、人生困境。
無一例外地,潇灑又真誠。
用自己的傷疤,喚醒觀眾瘋長的血肉。
今年的女演員,有參加過往期節目的熟面孔,小鹿、曉卉、步驚雲、唐香玉、顏怡顏悅、包括轉向幕後的楊笠。
還有更多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新面孔,比如山河、史妍、Echo、菜菜、張慧、鴨絨、漆漆。
作為女兒、妻子、母親,站在不同人生角色裡,把更多視角的女性話題放到桌面。
她們聊生育,聊職場,聊相親,聊婚姻,聊月經羞恥,聊出走原生家庭 ……. 她們拆解以各種面貌出現的男女不對等,以及社會施予女性的焦慮和高壓,從容貌個性到家庭角色。
大山裡走出的女孩 Echo 講述自己 " 重男輕女 " 的原生家庭,給自己和姐姐們帶來的傷害。
" 家裡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成績好的孩子不打,男孩不打。"
回想童年經歷:" 我們一定要很努力,才能看起來和兒子一樣毫不費力。"
而經常被打的二姐,在 14 歲時離家出走,至今從未與家人和解。
有些童年的傷痛,一生都難以治愈。Echo 說家中 4 個孩子,分别在 4 座城市,弟弟過得最好,二姐在成都找工作很難。
脫口秀舞台上沉重的話題不讨喜,Echo 分數不高,但她很開心。
分享二姐的故事,是想鼓勵所有出走的女孩,找到自己的勇氣;不必為了别人的幸福而犧牲自己。
而家庭暴力和兒童虐待,本身也是需要社會關注的嚴肅話題。
" 不要打小孩,會對身體和心靈都造成嚴重的傷害,實在要打,出生前就打。"
貧苦農村家庭走出的唐香玉,作為村裡第一位女碩士,講述被催婚相親那些奇葩事。
簡直是被 " 幹得好不如嫁得好 " 脅迫荼毒的當代女性嘴替。
談個姐弟戀,弟弟除了嘴甜錢也不花,啥也不幹,美其名曰在我面前你可以永遠做一個小女孩,結果 " 我這個小女孩不僅要養自己,還要養你,比當獨立女性還要獨立,甚至有點為母則剛 "。
弟弟說,男性需要崇拜感,你個性太強勢。唐香玉說:" 你花我的錢,還要崇拜你,我咋不祭拜你呢。"
遇到一個相親對象,第一次見面吃飯,就說一定要對他父母好。
好不容易遇到個男人願意把心掏給我,結果一看,居然是顆孝心。
" 你父母沒見過東方明珠,我父母還沒坐過航空母艦呢。"
常講職場的趙曉卉,這次講到愛情和親情,一個 " 父愛如山 ",就雲淡風輕地扯出幾代女性面對的現實引力。
" 我媽來我家衣服都不換就幫我收拾客廳,我爸衣服也不換,直接就躺下了。"
父愛如山,真就一動不動。
從一個男人的一生,衍生出 " 爸爸守恒定律 ":" 我是感覺我爸挺幸運的,從小被我奶奶寵愛,結婚了以後又被我媽照顧,現在輪到我接盤了,感覺是不是有什麼爸爸守恒定律,他們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從一個女人的手裡,轉移到另一個女人的手裡。"
想起電影《出走的決心》上映後,廣大網友一致認為:姜武演的丈夫,我爹能演得更好。
史妍吐槽的婚姻生活,如出一轍。
" 進入婚姻很多年後,會覺得自己單了挺長時間。我守着廚房,他守着廁所。"
養育兒子,好像都是母親一個人的責任。" 為母則剛 " 竟成了男性壓榨女性的借口。
把全部身家放脫口秀創業的步驚雲,講女人的事業心。
" 婚姻真的很難說對錯,但好好掙錢準沒錯。有句話說,前途比愛情重要,愛情比前途難得,但對的人,會站在你的前途裡。"
通過重新解構松弛感,談論男女不對等。
" 年輕女孩穿個瑜伽褲成天被說,大媽穿誰敢說。大媽就一個宗旨,老娘怎麼舒服怎麼來,她活了六七十年,終于活成一個中年男人的狀态。"
相較于男性天然的松弛與盲目的自信,女性常有各種羞恥感與不配得感,哪怕她們已經足夠優秀。
新人菜菜,通過一段偷感很重的外賣故事,聊 " 月經羞恥 "。外賣小哥不好意思代買衛生巾,笑料百出。
" 難道買衛生巾會坐牢,買得越多,判得越重。"
還有所謂傳統經期不能上墳,會衝撞祖先。
如果經期陰氣重,那女生來月經的時候是不是會衝撞老板?
" 為了老板的安全,我們應該休例假,絕經以後再補班。"
今年穿着婚紗登上舞台的小鹿,基本每一場都很炸。但聊到 " 愛自己 ",講完後她就淚灑舞台。
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不斷優化自己,接納負面反饋;而對于誇獎和贊美,要謙遜回避。
以至于被别人誇獎,她總是本能地反駁。
每次脫口秀表演,只要超過五句話沒有梗,就覺得自己不配站在台上。
朋友告訴她,這叫不配得感。" 對于不配得感,我可太有配得感了。"
對于自己的成功,永遠不能坦然接受。
這點真是和廣大男性,互為相反。
一個脫口秀的舞台其實也是世界的一角。
回想看,這麼多年,幾乎沒有哪個脫口秀男演員晉級後會覺得 " 我不配 ",但女演員常在向前一步後,認為自己不夠好。
哪怕是為大家熟知的曉卉,也在播客節目裡坦言,有一場比賽自己拿到很高分,竟會覺得自己不配,不應該。
就像楊笠說的:" 脫口秀女演員在面對争議時,往往都更能挺住,因為最難聽的話,我們都對自己說過。"
總有社會規訓不斷告訴一個女人應該如何,不論是個人審美,還是社會責任。
對于這些給女性炮制的焦慮,女演員們在舞台上一個個回擊。
" 你一個女孩,不找工作,不找對象,你不減肥,你還講脫口秀,說出去讓人笑死。
真的假的,那我就講這個。"
" 你這個年紀的女性就應該照顧孩子和家庭。我這個年紀,最大的社會責任,不是建設祖國和社會嗎?"
陸續上桌的女演員們,越來越 woman 了!
越來越多脫口秀女演員被看見,是事實;在比賽的舞台,遭遇低分和淘汰,也是事實。
首先我想說,所謂的比賽就是流量,一個人的喜劇天分和能力,不是一場比賽就能呈現和決定的。
總有些人并不 " 擅長 " 這種遊戲,甚至舞台是另一種局限。
比如女演員們都喜歡的步驚雲,大家一致認為她舞台下 " 更搞笑 ",5 分鍾稿子封印了她的才華。
當然,也包括話題的選擇,文本的創作,是投其所好講觀眾喜歡的話題,還是尊重自我講自己喜歡的話題,都影響比賽的結果。
比如 Echo 講沉重的原生家庭,步驚雲講育兒體驗等等,都相當于主動放棄了部分難以共情的觀眾群體。
但 " 我爽就好,不再讨好 " 本身,何嘗不是另一種堅定的女性态度呢?
女演員們會被诟病,刻意去講女性話題,但她們本身就是女性,創作注定基于性别之上。那些發生在身上真實的困擾與痛苦,反而不應該被刻意回避。
如果說被誤解就是表達者的宿命,那麼對于脫口秀女演員大概更是如此。
有時候,難被共情的,不止于男性,連女性之間也有壁壘。
作為嘉賓,馬伊琍在唐香玉講完被催婚的段子後,提出 " 建議 ",指明她應該格局更大。
" 你是怎樣走出這個困境的,可能這個會是大家更願意在你身上看到的。"
這段話被廣大普通女性解讀為不能共情的高位心态。因為人生很多事,不是努力就一定有轉圜,它們就是切實的現實困境。
所以唐香玉在現場的回應是:我應該有更大的視野,但我要先把眼前的障礙給清除了,我好像被困住了。
女性之間尚無法全然精神共振,更何況男性呢?
脫口秀女演員在她們的播客《小 fool 人》裡分享過她們的處境之一,比如最日常的改稿。
脫口秀男演員之間互相改稿子、給意見,任何話題,毫無障礙;但一個女演員如果拿自己稿子給男演員看,不論是誰,對方很難 get 你的點和情緒。
女演員們私下關系都很好,互相改稿,給梗,包括在社交平台互動打 call,這是抱團取暖的力量。
正如波伏娃說的:" 女性之間的交往,源自她們共同的命運。"
對了,雖然鳥鳥沒參賽,但今年好多女演員的稿子都有她幫忙。
雖然低分淘汰是脫口秀女演員的一種處境,雖然最後只有兩個女人走進決賽。
但幸好,她們來了。
讓更多女性的困境與困擾被聽到,被看見。
這也是真實的 " 向前一步 "。
以及,抛下那些羞恥心與不配得感,越來越多女演員敢于喊出自己的欲望。
不論是張慧說:" 我決定做自己,我這樣的自己,咬牙也會做下去。"
還是唐香玉說:" 我想當冠軍,怎麼了,我就想。"
道阻且長,但我們要走下去,握住自己人生的麥克風。
不僅要上桌吃飯,還要上桌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