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科學經驗:欲望的終極謎題,歡迎閱讀。
© Mimetic Theory
利維坦按:
日常生活中,我們常常會陷入某種"欲罷不能"的局面中:大腦中明明有一個聲音告訴你要停下來,但行為上似乎又像是完全失控了一般,去做着依舊讓你很爽的事情。從進化的角度看,欲望是一種本能,但這裡依然存在着欲望高低、欲望與喜好的區别。不僅如此,還有一個更為深層的問題困擾着我們:為什麼我們會有如此強烈的欲求想要得到想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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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萊頓博士(Marco Leyton,PhD)向我保證,他購買的可卡因絕對是合法的。而且,這并不是為他自己準備的。絕對不是。這是為那些在當地報紙上回應了萊頓廣告的被試準備的,以進行藥物試驗并領取500加元作為報酬——出于科學實驗的目的。
萊頓為此做了許多前期準備工作——獲得了加拿大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批準,免除了刑事起訴,并獲得了自己所在大學的倫理審批。"我可不是讓人們自己帶可卡因進來,"作為加拿大麥吉爾大學(McGill University)成瘾神經生物學家的萊頓告訴我。那樣可就太不道德了。
所有這一切,正如萊頓所說,都是為了追尋一個困擾我們每個人的最深層問題:為什麼我們特别在乎某些事情,而對其他事情并不那麼在乎?
換言之,我們為什麼會渴望我們想要的事物?
有了手中的藥物,萊頓進行了一項小規模的研究以獲取一些見解。雖然只有8名參與者,但這是一項相對罕見的人類實驗,因為這個領網域更常規的是測試齧齒類動物[1]。
此外,這項實驗實在是太過離奇。我以前從未在學術期刊中讀到過這些内容:被試面前擺放着"可卡因用具,包括鏡子、刮鬚刀片、吸管,以及一個裝有3.0毫克/千克可卡因鹽酸鹽的袋子"。
這項研究歷時四天。盡管可卡因是這項研究引人注目的組成部分,但一種特殊的蛋白質飲料才是真正的關鍵所在。
實驗中,一半的參與者被随機分配到喝一種缺少苯丙氨酸(Phenylalanine)成分的奶昔,苯丙氨酸是幫助身體制造神經遞質多巴胺的重要氨基酸。這是當你的大腦期待或要求獎勵時釋放的化學物質,比如甜食或者可卡因。
因此,如果你像這些研究參與者一樣,在這個實驗之前開始禁食,然後只攝入不含苯丙氨酸的食物來源,你體内的化學成分将會發生微妙的變化。萊頓認為,攝入這種奇特早餐的被試,大腦中可用的多巴胺會減少。
喝完奶昔後,參與者随後被邀請使用可卡因。或者,如研究中明确說明的那樣,參與者"用刀片将粉末抽成三等份"。
值得注意的是,在不含苯丙氨酸的奶昔日,萊頓表示"他們減少了對可卡因的渴求"。他們對它不太感興趣了。
不僅如此,這種特殊的奶昔還"降低了可卡因本身產生更多欲望的能力",他補充道。
而且奇怪的是,"它對藥物誘發的欣快感沒有影響,"萊頓說。換句話說,他們仍然喜歡可卡因——只是沒有那麼渴求它了。
在與萊頓談論他的可卡因研究時,我想知道:為什麼不含苯丙氨酸的奶昔不能成為解決成瘾、暴飲暴食和強迫性消費等類似問題的答案?
首先,因為這是不切實際的。苯丙氨酸幾乎存在于所有蛋白質食物來源中[2]。因此,除非有人想一生只吃實驗室生產的特種奶昔,否則這是行不通的。
但同樣也因為萊頓預計這可能會降低做任何事情的動機,"所以現在整個世界變得有點無趣,"萊頓說。
不過,這個可卡因研究之所以如此有趣,是因為它揭示了欲望在大腦中隐藏的位置和運作方式。
欲望無疑是重要的。它是我們幸福平衡的支點。
© Tim Lahan
欲望——對食物、陪伴、興趣、性的欲望——可以為生活帶來興奮、歡愉,甚至是目标。這是美好的東西!但過多的欲望則是成瘾、不健康的飲食習慣、在對我們有益和我們渴望的東西之間左右為難的可恥感受。
我們無法做到無欲無求,但我們也不能被它們淹沒。
長期以來,研究人員一直苦苦尋求的解決方案是幫助人們找回平衡的方法。這個方法可以将欲望降低到足夠有效,但又不會過多,從而保留我們在世界上尋找快樂的動力。它可以解決一系列問題,包括藥物濫用和暴飲暴食。
科學家們開始注意到,類似Ozempic的GLP-1類藥物具有實現這一目标的潛力。
你可能更熟悉它們的一些品牌名稱,如Ozempic、Wegovy或Mounjaro。或者它們的通用名稱:索馬魯肽(Semaglutide)和替爾泊肽(Tirzepatide)。這類藥物首先獲批用于糖尿病的治療,随後被用于減肥,并且越來越受歡迎。根據衛生保健市場研究公司Trilliant的數據,2022年最後三個月内,美國的臨床醫生為這些藥物開具了超過900萬張處方。
這些藥物因在社交名流中的使用而成為頭條新聞,并引發了關于社會如何看待肥胖人士的重要讨論。但其實它們還是新興故事的一部分:有微弱的初期迹象表明,GLP-1也可能被用于治療藥物成瘾。
我們并沒有完全搞明白這些藥物的工作原理。但它們似乎深入到大腦的欲望系統,并照亮了人類存在的一個潛在方面:我們想要什麼,以及為什麼想要,往往不在我們的意識控制之下。
© The Daily Beast
什麼是欲望?
在為這個故事采訪了幾位研究人員之後,我意識到英語單詞"want"并不能準确描述萊頓一直在描述的心理現象。
"它不是那種你對世界和平的渴望,"密歇根大學(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神經科學家肯特·貝裡奇(Kent Berridge)說,"也不是什麼我想鍛煉或減肥的願望。"他向我保證,那些是"真實的願望"。但它們并不是大腦中多巴胺系統促使的那種行為背後的欲望。"它們不會賦予你那種衝動。"
想象一下這種情景。你正在參加一個家庭聚會,坐在沙發上。在你面前是一碗花生米。很普通,就是那種烤過、撒了鹽的花生。不是什麼特别令人垂涎的小吃。而且你也不是很餓。但在一時的坐立不安中,你拿起了一顆花生。過了一會兒,你又拿了一顆。緊接着又一顆。
你當然知道,當晚餐上桌時,會有更多美味可口的食物。你并不是真的很想吃這些花生,但現在,一半的花生都已下肚。在你内心深處,有一種無聲無言、永無停歇的力量驅使你再次伸手拿取更多。
那就是欲望。
© Anesthesia Optimal Solutions
這是我們的中腦邊緣系統(mesolimbic system)的表現,即大腦中由多巴胺促進的獎勵通路[3]。這個系統可以影響我們的日常決策。它驅使你去拿花生,也驅使你去做其他事情,比如用手機不停地刷TikTok或Instagram視頻。
萊頓的可卡因實驗突顯了定義欲望的另一個關鍵——欲望并不等同于喜歡。
你可能會覺得這個想法令人困惑。科學家們曾經也對此感到困惑不解。"幾十年前當我進入這個研究領網域時,我們都認為這兩個詞基本上表達的是同一種心理過程,"貝裡奇說。
将兩者混為一談是有道理的。日常生活中,"喜歡"和"欲望"貌似"非常契合",貝裡奇說。我們想要某些東西是因為,我們喜歡它們的味道或它們讓我們感覺如何如何。
正是由于将喜歡和欲望視為等同,所以看到研究中它們确實可以被分開就顯得很有趣。首先是動物研究。從上世紀80年代末開始,貝裡奇和同事就開始通過手術或化學手段減弱實驗室小鼠產生多巴胺的能力[4]。
沒有多巴胺,"那些小鼠不會自願進食和飲水,也不會主動追求任何獎勵,"貝裡奇說,"人們曾認為它們失去了所有的欣快感。"但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它們顯然并沒有失去欣快感[5]。
有令人信服的證據表明,人類也存在"喜歡"和"欲望"的這種分野。這正是萊頓可卡因研究所揭示的——對可卡因的喜好和對可卡因的欲望是可以分開的。
© 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Wexner Medical Center
萊頓已經用酒精、煙草重復了減少多巴胺的實驗。當他讓人們處于低多巴胺狀态時,被試不僅說他們對藥物的渴求減少了,而且他們也不太願意為了得到藥物而努力完成繁瑣的電腦任務[6]。
他甚至用錢做了這項研究的一個版本[7]。"錢可不是什麼藥物,它甚至都不好吃!"但當萊頓讓被試處于低多巴胺狀态時,參與者"不太願意努力去獲取這5美元"。
在所有這些旨在減少多巴胺的實驗中,都呈現出了相同的模式。"尋求獎勵的動力減弱了,盡管欣快感沒變,"萊頓說,"酒仍然嘗起來很美味,香煙照樣令人愉悅,口袋裡多了些錢仍然很棒。"
關于欲望系統的另一個關鍵點,也可以說是最令人沮喪的一點是:它往往超出我們的意識掌控。
"很多人會認為,我們對自己的動機過程幾乎沒有[意識上的]訪問權限,"萊頓說。(盡管他在研究中沒有正式測量這一點,萊頓說他的參與者很難猜到他們是否喝到了減少多巴胺的奶昔還是安慰劑奶昔。低多巴胺的日子似乎也沒有特别異常。在低多巴胺的日子裡,參與者好像只是說"我今天就早點結束吧。夠了,我完成了"。)
© BUST Magazine
關于食物,弗吉尼亞理工學院暨州立大學(Virginia Tech)營養神經科學家亞歷山德拉·迪菲利切安東尼奧(Alexandra DiFeliceantonio)說,你可以通過有意識的選擇來尋找特定的食物。"我想我會想要這個,因為我想吃得更健康,"她舉例說。或者我們可能喜歡食物的味道、口感或者它喚起的記憶。
但也可能存在一些無意識的過程來訓練大腦的獎勵系統。例如,假設有一條神經系統通路将我們的腸道與大腦連接起來,它告訴大腦的獎勵系統食物的營養成分,從而產生對它的渴求。
你為什麼要伸手去拿花生?你可以這樣告訴自己:"我只是感到有些煩躁。"但也許是因為,你的欲望系統已經學會将堅果與大量有營養的卡路裡聯系了起來。
像味道和氣味這樣的意識信号可以在我們想要吃哪些食物方面發揮作用,但也有直接來自我們腸道的潛意識信号。© Annual Review of Psychology
"實際上有兩條通路将獎賞信号傳遞到大腦,"耶魯大學研究我們食物選擇的神經科學家戴娜·斯莫爾(Dana Small)說,"一條通路是你在想到食物獎賞時通常會想到的——味道、氣味,或者外觀。還有另一條通路——在你無意識的情況下,在消化過程中產生的信号。"
為了說明這種潛意識路徑的微妙力量,她告訴我了一項研究(在動物和人類中都進行過)[8][9],研究人員使用兩種味道相似的飲料,但在其中一種飲料中暗中注入更多的熱量。在這些研究中,"多巴胺回路對與熱量搭配的味道的反應,明顯多于沒有搭配熱量的味道,"斯莫爾說。
迪菲利切安東尼奧認為,我們對為什麼想要食物的很多想法,"是我們在潛意識過程之上追加的叙述。比如:我喜歡那頓飯,因為它讓我想起了我祖母做的飯菜。"但這種叙述并不一定正确或完整。你喜歡那種食物也可能是因為它的含熱量。
當然,有人告訴我,欲望可以始于有意識的喜好。簡單來說,上瘾就是欲望系統的最極端表現。"上瘾……通常是從喜歡開始的,"國家藥物濫用研究所(the National Institute on Drug Abuse)研究成瘾行為的醫學科學家梅迪·法羅克尼亞(Mehdi Farokhnia)說。
© Greenpointers
你吸食毒品是因為它令人愉悅,你喜歡它。但随着成瘾度的加深,"這種喜好的程度就會下降。"你可能厭惡你渴望的東西。或者想要它不是為了快樂,而是為了防止一些不舒服的情況,比如戒斷反應。
上瘾揭示了欲望大腦的另一個秘密:我們想要的,并不總是反映生理需求。
"較早的觀點認為,我們的進食、飲水和其他主要動機行為與我們即時的生理需求密切相關,"萊頓解釋道。但事實并非如此——如果你錯過一頓飯,你不會立即因營養不良而死亡。"絕大多數尋求食物的行為與營養需求無關,"萊頓說。
相反,欲望系統預測并預先滿足我們的生理需求。但它很容易反應過度,甚至選擇看似毫無理由的目标。例如,帕金森病患者有時大腦難以產生多巴胺,通常會接受多巴胺替代療法。使用這些療法,可能會出現奇怪的副作用。有時,欲望系統主要集中在性、暴飲暴食、賭博或購物上。"這就像已經上瘾了,"貝裡奇說。
但為什麼要瘋狂購物,為什麼要賭博?是什麼讓一個人被迫偏愛其中一種而不是另一種?
"我們對這在大腦中是如何發生還沒有清晰的理解,"貝裡奇說。
調低欲望的旋鈕
有時候,欲望滲透到我們大腦的意識部分,發出喧擾的思緒。但是,意識并不等同于"掌控"。
"我從我的大腦接收到的信息是‘你快死了,你快餓死了,你要死了’,而且這種信息是持續不斷的,"莎拉(出于隐私原因,我隐去了她的姓氏)說道。她最近向我講述了她的"食物噪音"(food noise)——即有關食物的入侵性思緒。
每當她在減肥方面取得進展時,她大腦中的"食物噪音"就會加強。"當我試圖做任何事情時,"她說,"關于食物的思緒會不斷湧現。"
這并不是一種直接的飢餓感。"我覺得更像是一種衝動,"她說,"就像我的身體在告訴我‘我需要這個’。"莎拉告訴我,這是不可能忽視的。當她的大腦告訴她"你現在需要食物"的時候,即使她不餓,入睡也變得非常困難。
大眾普遍認為多巴胺是產生愉悅的物質,但目前藥理學研究認為多巴胺其實是記錄誘因顯著性的物質。換句話說,多巴胺表示對某個結果的欲望或厭惡,然後推動人去使它實現,或是避免它實現。© MIT
像薩拉這樣的故事說明,為什麼要求人們用純粹的意志力來抑制強烈的衝動最終會導致失敗。看看周圍吧。美國毒品和阿片類藥物依然有增無減。研究一致發現[10],節食和鍛煉實際上并不是體重管理的有效解決方案。并不是說節食和運動不行,有成功的案例。但是,如果你單獨評估飲食和運動作為減肥處方的有效性,你會發現它們并不能幫助到很多人。
當人們通過自我控制來抑制行為時,他們就是在努力用有意識的大腦來對抗無意識的大腦。這從來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
值得注意的是,GLP-1藥物可以創造公平的競争環境。
這些藥物被稱為"GLP-1",因為它們仿效一種被稱為胰高血糖素樣肽-1(Glucagon-like peptide-1)的天然激素。這種激素在體内發揮着諸多作用,但通常路徑曲折。
它主要作用于胰腺,刺激胰島素,從而降低血糖。随後,它通過一些拟議的機制來抑制食欲,包括增加胃排空所需的時間,從而產生飽腹感。"它們的作用就是產生一種早飽感,"斯莫爾說。
© Frontiers
這些藥物在減肥方面并不完美。許多人都在與惡心等副作用作鬥争,或者發現自己的進展停滞不前。到目前為止,GLP-1藥物主要在糖尿病、心髒病和肥胖患者中進行研究,因此對其他人群的影響知之甚少。
與任何藥物一樣,它們也存在一些風險。例如,GLP-1藥物會增加患甲狀腺癌的風險;懷孕期間不應服用;盡管有十多年來自糖尿病患者的安全數據(這些數據表明這些藥物在很大程度上非常安全),但科學家們仍然無法準确理解它們的作用原理[11]。
但謎題中一個引人好奇的部分存在于大腦中。GLP-1藥物似乎直接在大腦中作為一種神經遞質發揮作用,影響着大腦獎賞系統中的神經元以及調節身體新陳代謝的下丘腦[12]。貝裡奇表示,這些藥物"可能主要不是作用于多巴胺神經元本身,而是作用于和多巴胺神經元交流的神經元上"。
因此,情況復雜。但無論這些藥物是如何發揮作用的,它們都達到了一個巧妙的結果。它們似乎能夠觸及欲望系統,将其調低,同時保持喜好不變。
"我依然喜歡食物,"莎拉說道,幾個月前,在得知自己處在糖尿病前期,她服用了GLP-1藥物Mounjaro。"食物對我來說仍然美味。我只是有了一種以前沒有過的體驗。"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在沒有那種"食物噪音"的情況下體驗進食。
"我第一次服用藥物大約24小時後,我的身體和大腦都變得平靜。我不再思考食物。"最後,她能夠按時用餐,而在吃飯之間不再受到幹擾的思維。"這與我過去的生活的方式大相徑庭,"她說。莎拉通過藥物減輕了65磅。"這無疑是美妙的。但其中的平靜——那才是最好的體驗。"
研究人員現在正在探索這種對GLP-1藥物的抑制作用是否不僅僅局限于食物。值得注意的是,這類藥物在減少對其他物質(如酒精、尼古丁、可卡因,甚至阿片類藥物)的渴望方面,也已展現出希望。
理論上這是有道理的。"我們只有一種獎勵機制,"迪菲利切安東尼奧說,"對于食物、性和毒品,都沒有特殊的獎勵機制。"
因此,通過食欲進入獎勵系統應該會影響對其他事物的渴望。
許多證據表明,GLP-1藥物可以減少對藥物和酒精的依賴。"很多來自患者的醫療報告,"法羅赫尼亞說,"服用這些GLP-1藥物的人……是為了治療糖尿病、肥胖症和其他病症。"他聽患者和同事的報告稱,"他們完全或幾乎完全失去了酗酒或吸毒的欲望。"
像這樣的故事,開始出現在科學期刊的報道案例中[13]。用戶在社交媒體上表示,他們對酒精依賴的降低感到驚訝。
© Healthline
這得到了從2010年代初開始的動物研究的證據支持[14]。服用GLP-1藥物的小鼠尋找藥物和酒精的欲望與成瘾對照組相比較少[15]。服用GLP-1的猴子飲酒也較少[16]。人體實驗研究正開始逐漸湧現。由Novo Nordisk(Ozempic和Wegovy的制造商)資助的一項随機對照試驗發現,GLP-1藥物exenatide減少了肥胖患者的重度飲酒天數。
最近在科羅拉多州丹佛市舉行的美國科學促進會會議上,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的研究人員展示了一項非常小型的随機對照研究(僅20名參與者)的未發表數據,該研究在阿片類藥物戒斷診所中使用GLP-1藥物liraglutide。
研究發現,與未服用GLP-1的被試相比,服用GLP-1的被試煙瘾減少了40%(研究中的所有被試還接受了其他戒斷藥物,例如丁丙諾啡)。提供數據的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科學家帕特裡夏·格裡格森(Patricia Grigson)強調,減少煙瘾通常相當于照常治療14天,這在她的診所需要花費約15000美元。"我們确實需要在更大的人群中對其進行評估,但這是非常有希望的,"格裡格森說。
需要注意的是:這些數據并不是決定性的。但它充滿希望,如果得到驗證,其影響面可能會很廣。
更多針對多種物質(包括酒精和尼古丁)的人體臨床試驗正在進行中。盡管該領網域的科學家認為這些藥物可以成為突破,但他們仍需謹慎行事。"我認為這是我們在成瘾領網域最有前途的藥物和目标之一,"法羅赫尼亞說,"但要下結論,我們确實需要等到臨床試驗數據出來。"
在那之前,出現的情況是這樣的:雖然GLP-1主要用于控制食欲,但它有可能降低最強烈欲望的整體強度。
GLP-1并不能降低對所有事物的欲望。有證據表明,它們只是微調了欲望的強度。
"我正在查看前期數據(即動物研究),這就是我解釋它們的方式,"對GLP-1和成瘾行為進行動物研究的藥理學研究員伊莉莎白·耶爾哈格·霍姆(Elizabet Jerlhag Holm)說。霍姆指出,GLP-1通常對最強烈的渴求和欲望起作用,甚至可能涉及到性成瘾等領網域。
貝裡奇對此表示同意。"它可能不會降低所有的欲望,它只是在降低欲望強度的上限。特别強烈的欲望、衝動,它們可能會被削弱一些。"
我們的欲望純粹是化學的嗎?
我問Mounjaro使用者莎拉,自從開始服用該藥物後,她是否感覺自己像變了一個人。"100%是的,"她說。
GLP-1已經有可能成為美國最常使用的藥物之一。它們有助于治療肥胖症和心髒病——每種疾病都影響着數百萬人。進一步的研究可能會發現,它們更常用于藥物成瘾的人,從而使這類藥物處方的潛在人數更多。摩根大通預測[17],到2030年,這類藥物在美國的使用者可能會達到3000萬人。
© Happiest Health
在這種情況下,它們會如何改變我們的整體欲望?
許多人是否會在感覺上變成稍微不同的人,擁有不同的欲望?它們會對社會、經濟產生影響嗎?
關于GLP-1以微妙的方式改變強迫行為的報道比比皆是:使用者不再啃咬指甲,也不再摳皮膚[18]。(随着這些藥物在更廣泛的人群中進行測試,法羅赫尼亞表示,他将留意是否存在快感缺乏的情況,或者說對生活缺乏興趣和享受。)
在所有關于欲望和喜好的談話中,我情不自禁地想到自由意志。如果我們受到藥物如此潛意識的影響,那麼我們只是這些化學相互作用的總和嗎?
萊頓開玩笑說:"如果你和我今晚一起去喝一杯,也許我會回答這個問題。"
"當然,我們可以在這些過程中發揮自由意志,"他在被追問時說道,"當我們走過冰箱時,打開冰箱門發現自己并不餓,我們可以控制自己。作為一個業餘愛好者,我認為自由意志是存在的,盡管我們的很多行為,甚至我們的很多傾向,都反映了潛意識的現象。我們是可以控制事物的。"
是的,我們可以控制事情,但當你腦子裡有一個聲音告訴你,"你快餓死了",就像薩拉那樣,你必須一直處于那種控制感中,這會讓人筋疲力盡。
"我有點想要放棄了,"她談到自己的減肥時說道,"我已經決定,如果我活不長的話,我就不活了,因為這太痛苦了。"而服用Monjouro改變了她的一切。
太多的人都陷入了與自己欲望不公平的鬥争中。他們被告知,要以某種意志力去克服一個他們幾乎沒有意識到的欲望系統。這可能是GLP-1最引人注目之處:至少在控制食欲方面,它們有可能為人們提供可靠的調節,來降低大腦中欲望的噪音。
"這不僅僅與我們的意志力有關,"薩拉談到肥胖時說道。但對于上瘾的人來說,這種感覺應該是一樣的。"這是一種需要治療的疾病,現在有治療方法可以幫助我們。我認為對于很多人來說,這确實是一種解放。"
參考文獻:
[1]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5171207/
[2]www.healthline.com/nutrition/phenylalanine
[3]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6954000/
[4]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5171207/#R10
[5]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5171207/
[6]www.nature.com/articles/npp2011135
[7]pubmed.ncbi.nlm.nih.gov/23735584/
[8]www.annualreviews.org/doi/10.1146/annurev-psych-122216-011643
[9]pubmed.ncbi.nlm.nih.gov/23643837/
[10]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7190064/
[11]pubmed.ncbi.nlm.nih.gov/32910487/
[12]www.ncbi.nlm.nih.gov/pmc/articles/PMC4191040/
[13]pubmed.ncbi.nlm.nih.gov/38019594/
[14]https://pubmed.ncbi.nlm.nih.gov/23219472/
[15]www.frontiersin.org/journals/pharmacology/articles/10.3389/fphar.2023.1063033/full
[16]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00213-018-5089-z
[17]www.jpmorgan.com/insights/global-research/current-events/obesity-drugs
[18]www.theatlantic.com/health/archive/2023/05/ozempic-addictive-behavior-drinking-smoking/674098/
文/Brian Resnick
譯/腐竹與瘦竹
校對/兔子的凌波微步
原文/www.vox.com/science/24086968/glp-1-ozempic-semaglutide-craving-desire-science-wanting-liking-opioids-alcohol
本文基于創作共享協定(BY-NC),由腐竹與瘦竹在利維坦發布
文章僅為作者觀點,未必代表利維坦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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