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船夜雪大西洋：1939.12.13普拉特河口之戰（上）

今天小編分享的軍事經驗：樓船夜雪大西洋：1939.12.13普拉特河口之戰（上），歡迎閱讀。

本文是"燃燒的島群"第1222篇原創文章，作者：Young（原用筆名：化學競賽一把手）。

作者簡介：Young（原用筆名：化學競賽一把手），重慶人，現就讀于巴蜀中學。對近現代海軍戰史較感興趣，擅長運用檔案、戰史、論文、回憶錄等多種史料還原歷史事件（b站：Young李明陽）

全文共8158字，配圖19幅，閱讀需要17分鍾，2024年4月20日首發。

本文收錄于作者"化學競賽一把手"專輯，歡迎持續關注。

In this sombre dark winter...the brilliant action of Plate...came like a flash of light and color on the scene,carrying with it an encouragement to all who are fighting—to ourselves and to our allies.

——First Lord of the Admiralty when welcoming HMS EXETER,15th,February,1940.

在這陰沉黑暗的冬天……普拉塔河口的輝煌勝利……就像一道光彩在戰場上閃過，對所有正在戰鬥的人——對我們自己和我們的盟友——都帶來了鼓勵。

——第一海軍大臣在迎接"埃克塞特"号重巡洋艦時，1940年2月15日

随着德國在一戰中的最終戰敗，曾經強盛一時的公海艦隊亦已不復存在。而在戰敗後對德軍力限制和魏瑪共和國不佳的财政狀況等諸多因素影響之下，德國海軍不得已将其曾經的以與英國海軍通過艦隊決戰方式争奪制海權為主的戰略思想更改為以破交、襲擾等手段展開巡洋作戰以搶奪部分制海權。而間戰期德國海軍在此戰略原則指導之下形成的產物之一則正是本文的主角——于1934年6月30日下水的德意志級裝甲艦2号艦"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号。

圖1：1934年6月30日在威廉港戰争海軍造船廠1号滑行道下水的"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左側的2号滑行道正在進行"沙恩霍斯特"的建造

圖2：1937年5月20日在斯皮特黑德海峽參加英王喬治六世閱艦式的"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其後為戰列艦"決心"和戰列巡洋艦"胡德"（IWM MH 2）

1939年9月，石勒蘇益格-荷爾施泰因的炮火終于将歷盡波折的德國海軍推向了戰火重燃的大西洋。時任德國海軍總司令埃裡希·雷德爾（Erich Raeder）則是延續了間戰期确立的戰略戰術原則，準備首先以強大的水下力量分散部署至重要航線附近海網域并伺機打擊對方運輸船團；其次在潛艇作戰的同時，可出動的水面艦隊以及改裝的偽裝商船将會繞過英國海軍的巡邏進入大西洋，而後在大西洋内四處巡航伺機尋找并殲滅敵方運輸船團，其間艦隊可以接受提前秘密散布在大西洋各處的運輸艦的補給；除此之外，大量的布雷艦将會在各處海網域布雷以期消除敵方對某海網域的控制權。以上的各種行動并不需要大規模的主力部隊出動，而是以單艦或是少數幾艘艦艇組成的小型艦隊襲擾、破壞對方的運輸線，因此被發現的概率将大為降低。并且這樣的手段還會迫使具有優勢的敵方艦隊不得不分散部署以圍追堵截這些活躍在大西洋各處的艦艇，這勢必會造成部分海網域的控制真空，因而可趁此機會迅速使己方運輸船隊通過。

圖3：時任德國海軍司令埃裡希·雷德爾元帥

圖4：1939年9月5日，正在炮擊華沙西盤島要塞的前無畏艦"石勒蘇益格-荷爾施泰因"（IWM HU 106374）

不過在戰争之初，大多德國海軍的标志性戰艦尚未走下船台，沙恩霍斯特級戰列巡洋艦正在接受适航性改造，而倫敦海軍條約籤訂後新建的大型主力艦俾斯麥級戰列艦尚未完工。除此之外，将在德國海軍水面艦隊占據一席之地的偽裝商船尚未開始大規模改造——雷德爾計劃在本土和摩爾曼斯克的船台于1940年2月之前完成至少26艘偽裝商船的改造和戰鬥準備。無論如何，開戰的這個時間節點上，雷德爾手中掌握的即用且最強的水面戰力也就只有德意志級裝甲艦中的"德意志"号與"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号2艘了......

目錄

青萍之末："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在南大西洋的巡航

微瀾之間：英國皇家海軍的形勢判斷與戰鬥部署

摐金伐鼓：普拉特河口遭遇戰

樓船夜雪："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自沉

【青萍之末："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在南大西洋的巡航】

"我的雙手，是為了緊緊抓住勝利而存在的……即使無法再擁抱重要之人，那也無可奈何......"

"孤獨地航行、孤獨地戰鬥、孤獨地沉沒……即使這樣，我也确實地為鐵血海軍做出過貢獻吧......"

早在戰争爆發前夕，雷德爾就已計劃提前将艦隊部署至預定位置以便開戰後可以立即投入戰鬥，因而早在1939年8月21日，"斯佩伯爵海軍上将"（Admiral Graf Spee）就自威廉港啟航經挪威西南角轉向穿過英軍對北海的封鎖後，22日她沿着挪威海岸線北上并于24日轉向經由冰島-法羅群島水道進入大西洋，9月11日她成功抵達了位于南大西洋的預定隐蔽點後與分配的補給艦"阿爾特馬克"（Altmark）會合并接受補給。3天之後的8月24日，"德意志"（Deutschland）也自威廉港起航穿過封鎖後經丹麥海峽進入大西洋，于9月7日抵達位于北大西洋的預定隐蔽點并與補給艦"韋斯特林"（Westerwald）會合。而隸屬于德國海軍西方指揮部的"舍爾海軍上将"（Admiral Scheer）則暫留基爾港。

不過，剛剛進入戰備狀态的"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已遇到了緊急狀況。9月11日，她剛和"阿爾特馬克"會合，就一度與正自弗裡敦開往裡約·熱内盧的皇家海軍"坎伯蘭"（Cumberland）号重巡洋艦接近至30英裡距離，幸運的是，艦上早先彈射的Ar-196水上飛機及時地發現并向母艦提供了預警，她們才在對方尚未發現時緊急向東轉向脫離。

圖5："斯佩伯爵海軍上将"正在回收Ar-196水上飛機

但事實上，雖然戰争已經打響，兩艦出發時也接到了明确的命令"用一切可能的手段阻止或破壞敵方航運"，但兩艦卻遲遲未能獲得對敵方運輸船團采取行動的批準。這是由于，一方面9月5日起，美國海軍大西洋艦隊依照總統羅斯福的命令開始在大西洋部分海網域展開中立巡航以警告交戰雙方不得在西半球國家海岸線附近海網域進行軍事活動；另一方面，元首本人盲目地認為波蘭戰役勝利後英法會再次向德國妥協以換取和平。因而希特勒要求海軍不得在大西洋上產生對英美法等國的直接敵對行動。直到9月26日，兩艦才獲得了對英國船只展開行動的批準，而對法國船只展開行動的禁令一直持續到了10月中旬方告解除。

行動限制解除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立即自隐蔽地西行，開入中立巡航的範圍之内，一周後的9月30日，她在巴西伯南布哥的海岸附近獲得了自己的第一個戰果——"克萊門特"（Clement），該艦部分艦員被另一艘船搭救至南美洲海岸。然而，他們的報告中卻聲稱襲擊他們的戰艦是"舍爾海軍上将"。此後她轉向向東前往好望角至歐陸的航線附近海網域，于10月5日在航行途中俘獲了"牛頓海灘"（Newton Beech），她在被俘前發出了一條求救信息。

圖6：9月30日，正在沉沒的克萊門特

此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繼續東進并于7日擊沉了"阿什利"（Ashlea），"牛頓海灘"也被同時處分擊沉，随後她反轉航向重新向西航行并于10日俘獲了獵人（Huntsman），随後向南航行，15日自"阿爾特馬克"加油後繼續行動，途中于17日處分了"獵人"。21日她轉向北上，于22日又獲得了她的第5個戰果"特維侬"（Trevanion）。

圖7：10月7日，即将被擊沉的"阿什利"（左）與"牛頓海灘"（右）

圖8：10月17日，"阿爾特馬克"（左）和即将被擊沉的"獵人"（右）

圖9：10月22日，"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船員觀看即将被擊沉的"特維侬"

由于"特維侬"沉沒前發出的救援信息被英國海軍部知悉，皇家海軍加強組織了在南大西洋圍剿袖珍戰列艦的行動，因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在22日再次自"阿爾特馬克"加滿燃料，随即馬不停蹄地于28日轉而向南航行，于11月3日繞過好望角進入印度洋。

11月15日，她到達莫三鼻克海峽後擊沉了"非洲貝"（Africa Shell）号油輪，船長帕特裡克·多福（Patrick G. G. Dove）被俘。有趣的是，這不是他第一次經歷德國人的破交戰了，1916年10月他還只是一名普通船員時，就已經在槟榔嶼目擊了"埃姆登"（Emden）号巡洋艦的襲擊。

圖10：11月15日，"非洲貝"的船員正在登上小艇撤離

圖11：帕特裡克·多福在英國1940年拍攝的電影《為了自由》（For Freedom）中的形象

她的航行還在繼續。在擊沉非洲貝後，她又重新轉向退出莫三鼻克海網域，16日，她在途中攔截了荷蘭商船"瑪皮亞"（Mapia），11月20日，艦長漢斯·朗斯道夫（Hans Wilhelm Langsdorff）接受了雷德爾的建議後，她準備自印度洋撤離了，27日，她在特裡斯坦-達庫裡亞群島以東北接受了"阿爾特馬克"的再次油料補給後經好望角返回南大西洋，12月2日和3日她又在好望角至歐陸航線上擊沉了"多力克之星"（Doric Star）和"泰羅亞"（Tairoa）。但"多力克之星"在沉沒前還是成功地發出了求救電報："190°15′S,5.5°E, gunned battleship."

圖12：11月16日，被暫時扣押的荷蘭商船"瑪皮亞"

圖13：12月2日，"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小艇正前往"多力克之星"

圖14：12月3日，正在被"斯佩伯爵海軍上将"俘獲的"泰羅亞"

此後，根據從被俘船員中得到的情報，裡約熱内盧至普拉特河口的航線非常繁忙，這是一個極具誘惑的目标。朗斯道夫決定再次向西航行前往這一海網域，途中"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又于12月7日擊沉了她的最後一個戰果——"斯聚恩肖"（Streonshalh）

"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在南大西洋和非洲巡航的這3個月，一共擊沉了9艘各類商船，總噸位達到50000噸左右，但顯然，這樣的成績并不突出，也并不能使艦長朗斯道夫滿意。但對于朗斯道夫而言，這一切來的似乎還是有一些順利了。除了11月曾經被英軍四處追趕而不得已前往印度洋外，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幾乎就只是在空蕩的大洋之上漫無目的地轉悠。但朗斯道夫或許意識到了，也或許被勝利衝昏了頭腦——前方這片海網域有着尚且未知的潛在威脅。

圖15：時任"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号艦長漢斯·朗斯道夫上校

圖16：12月7日，即将沉沒的"斯聚恩肖"

12月1日，德國海軍總司令部向朗斯道夫轉發了一條情報，聲稱自弗裡敦返回英國國内的運輸船中，航速15節以上的通常單獨或成對行動，低速運輸船則形成運輸船團。南美洲附近的運輸船團通常由1艘巡洋艦或1艘驅逐艦護航，弗裡敦方面的船隊似乎沒有護航。這些情報或許助長了朗斯道夫的輕敵情緒。

但12月4日起，司令部為他轉發的情報中顯示出了暗藏的危險。司令部聲稱戰巡"聲望"和航母"皇家方舟"已于2日抵達弗裡敦，而輕巡"阿賈克斯"則于同日自斯坦利港出航，卡薩布蘭卡海網域有至少3艘驅逐艦和8艘潛艇正在行動，最重要的情報是，司令部已經知悉了英軍獵殺艦隊中的6支的情況并向朗斯道夫轉發了他們的信息。

7日，司令部又警告朗斯道夫稱4艘武裝商船正自普拉特河口出港。8日，司令部又一次準确提供了預警："巡洋艦‘阿基裡斯’正在蒙得維的亞。"除此之外，12月2日朗斯道夫就向司令部報告稱，由于長時間航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所有輔助引擎都已出現了裂縫，亟待修理。

無論如何，朗斯道夫率領着這艘裝甲艦繼續向西前進，準備再在蒙得維的亞至裡約熱内盧航線附近海網域再次大展身手。為此，"阿爾特馬克"在完成俘虜交換和對"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油料補給後向南脫離前往下一個預定隐蔽點，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則加速駛向蒙得維的亞。

12月11日，"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已經抵達了普拉特河口外海，開始搜尋她的下一個獵物，但是，艦上最為重要的偵查搜索設備——Ar-196水上偵察機卻在這時出現了故障。這意味着無論是長距離索敵還是遠程警戒，都已經不再可能。

在南大西洋看似平靜的海面之下，洶湧的暗潮已經開始湧動。朗斯道夫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每一個船員都不知道，也不太可能知道，在普拉特河口，究竟有什麼在等待着他們......

圖17：1939年9月-12月"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和"德意志"号在大西洋的巡航路線（The War at Sea Volume 1 The Defensive）

【微瀾之間：英國皇家海軍的形勢判斷與戰鬥部署】

"一個人如果打不過的話，就喊兩個，兩個不行就三個…總之，戰鬥這種事情，只要能赢就好了嘛！"

"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在南大西洋的巡航看似戰果不大，但事實上，這樣的水面襲擊活動的影響評估中，擊沉多少艘商船并非完善的評價标準。這些水面襲擊艦散布大洋各處，一方面極大地擾亂了海上運輸，另一方面也使得皇家海軍需調撥大量兵力用以護衛、警戒、搜索和圍剿。因此，這類巡洋作戰無形間已對皇家海軍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不過，在"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出航之初，即8月21-23日她自威廉港至穿過北海的這3天裡，英國人是有很大概率發現她的。然而，蘇格蘭-挪威封鎖線上的巡邏驅逐艦竟然在這3天間什麼也沒有發現。更拉胯的是皇家空軍，負責該海網域的海岸司令部于21日結束了戰前最後一次與海軍合作的針對德國水面襲擊艦突破北海封鎖時的攔截演習（XKD），随即命令麾下全體飛機接受為期2天的例行檢查——結果，在"斯佩伯爵海軍上将"通過北海時，竟無一架飛機升空！航空偵察直到24日方告恢復，不過，也算将功補過，"德意志"出航不久就在北海被偵察機發現。

由于戰争初期兩艦一直在大西洋深處等待行動命令，因而她們并未在外大肆巡航。相應地，英國人也沒能發現她們。但這并不影響皇家海軍的部署——事實上，部分德國水面襲擊艦已經開始工作，加之U艇的巨大威脅，皇家海軍的行動異常迅速。

針對德國海軍以破交和襲擾為主的戰略，皇家海軍的應對方略則是利用自己厚實的家底在大西洋上展開廣泛的部署。主要以單艘或小編隊的巡洋艦在焦點海網域巡航，當有船隊需要通過較危險的水道或是船隊中包含高價值船只時則由部分軍艦為船隊護航而形成較大的運輸船團。船團依靠預定的"規避航線"在各海網域間行動，期間可以得到每處海網域的巡邏隊的支援。而負責護航的軍艦則需要是可即用的，一旦敵方的襲擊艦情報被知曉或是某處航運因敵方活動產生潛在威脅後，這類有護航的船團即會形成。

鑑于8月24日出航的"德意志"被航空偵察發現，且根據後續截獲的部分情報，海軍部一直懷疑有1艘袖珍戰列艦在大西洋某處待機。這個猜測在10月1日"克萊門特"被擊沉後得到了證實。然而，被搭救的船員的報告中卻認為他們遭遇的襲擊者是"舍爾海軍上将"。

不過，皇家海軍在10月21日之前都并不知道第二艘袖珍戰列艦的存在。在這一天，挪威商船"洛倫茲·W·漢森"（Lorentz W.Hansen）的部分船員搭乘另一艘商船到達奧克尼後報告他們的船14日在紐芬蘭以東400英裡處被"德意志"擊沉。第二天美國商船"弗林特城"（City of Flint）到達摩爾曼斯克後，艦上搭載的同一艘船的船員使這條信息得到了進一步确認。

依照以上信息以及部分其他的情報，海軍部迅速做出了反應部署。早在10月5日，完成對"克萊門特"船員報告的審查後，海軍部與法國海軍部進行磋商，最終由雙方海軍共同組成了8支強大的獵殺艦隊，具體如下：

表1：英法海軍組成的水面襲擊艦獵殺艦隊

不過，F艦隊從來沒有參與到獵殺行動中——這是因為"德意志"在北大西洋的行蹤被确定後，她們被調往哈利法克斯參與護航。其餘7支艦隊中，主要部署在南大西洋應對袖珍戰列艦威脅的是G/H/K三支艦隊，她們被統一劃至南大西洋總司令喬治·多利·漢密爾頓·萊昂中将（Vice Admiral G.H.d’Oyly Lyon）麾下。而主要由法國海軍艦艇組成的L/M/N三支艦隊就在其駐泊港口附近展開搜索。

圖18：喬治·多利·漢密爾頓·萊昂中将

除了強大的獵殺艦隊外，海軍部還部署了實力強悍的護航部隊。原定自南大西洋返回本土的4艘驅逐艦得以保留，而戰列艦"決心"（Revolution）、"復仇"（Revenge）、巡洋艦"進取"（Enterprise）、"翡翠"（Jade）則調往哈利法克斯參與對返回本土的船隊的護航。随後，戰巡"反擊"（Repulse）、航母"暴怒"（Furious）、戰列艦"厭戰"（Warspite）将會加入她們。與此同時，戰列艦"馬來亞"（Malaya）和航母"光榮"（Glorious）正通過蘇伊士運河部署至印度洋。

雖然海軍部正調兵遣将，似乎要以一場氣勢如虹的圍剿将敵人徹底殲滅。但事實上由于德國水面襲擊艦的極高機動性，皇家海軍的追殲很大程度上都在依靠着被攻擊的商船能夠及時判斷并報告敵艦的位置，這樣的戰術一度在11月讓"斯佩伯爵海軍上将"舉步維艱。但德國人很快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們開始采用如"立即擊沉"等威脅手段阻止信息的發送。這樣的方法取得了一定效果，但在許多情況下，被攻擊的商船還是冒着極大的風險及時發出了求救電報。

但或許是造化弄人，10月5日"斯佩伯爵海軍上将"俘獲"牛頓海灘"前，該艦就成功地發出了求救的信息并被另一艘商船轉發到了坎伯蘭，但這條重要情報因坎伯蘭誤以為司令部已經收到而并未将其轉發至弗裡敦的萊昂上将的司令部。幾天後，英國人又一次錯失了一個擊沉補給艦"阿爾特馬克"的絕佳機會。

來自"皇家方舟"的一架艦載機在飛往弗裡敦圖中發現了停泊在佛得角群島以西的"阿爾特馬克"，随即以無線電要求對方表明身份。該艦聲稱自己是美國商船"德爾瑪"（Delmar）。由于"皇家方舟"此時沒有驅逐艦護航，她最終放棄了抵近的檢查。

但随後經過查證，"德爾瑪"此時尚在新奧爾良。等到"皇家方舟"反應過來時，"阿爾特馬克"早已逃之夭夭。10月22日，弗裡敦又一次收到了由"蘭斯蒂凡城堡"轉發的"特維侬"的求救信号。萊昂随即按照此時的部署展開大範圍搜索，但最終一無所獲。

此後一段時間，在"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前往印度洋的途中，由于沒有船只被攻擊或目擊了袖珍戰列艦。這段時間内，只有"克萊門特"和被"德意志"于5日在百慕大以東600海裡處擊沉的"石門"（Stonegate）被認為是袖珍戰列艦的受害者，"特維侬"的沉沒則被認為是某艘一般的武裝襲擊艦所為。

加之11月23日，由"沙恩霍斯特"、"格奈森瑙"、"紐倫堡"和9艘驅逐艦組成的艦隊在北海擊沉輔助巡洋艦"拉瓦爾品第"（Rawalpindi）的行動，也被算給了袖珍戰列艦。于是，海軍部認為，擊沉"克萊門特"和"石門"的那艘袖珍戰列艦已經提前返回德國本土。而剩下來的另一艘——一度被認為是"舍爾海軍上将"——則仍在大西洋某處待機。

于是這一期間，皇家海軍加大了清理水面襲擊艦的力度，試圖搜尋袖珍戰列艦的蛛絲馬迹。11月5日，"烏恩費爾斯"（Uhenfels）被"皇家方舟"擊沉；22日"海王星"又在阿森松島擊沉了"阿道夫·沃爾曼"（Adolf Woermann）；同日，"卡拉多克"在墨西哥灣擊沉了"埃米·弗裡德裡希"（Emmy Friederich）。

圖19：戰前拍攝的商船"拉瓦爾品第"，此時尚未改造為輔助巡洋艦

但很顯然，這樣的美好時光是短暫的。很快，"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在莫三鼻克附近的受害者信息陸續傳回弗裡敦。萊昂迅速重新調整部署。負責好望角海網域的H艦隊聞訊而動開始搜索好望角-聖赫勒拿航線；K艦隊則被命令清理好望角西北向南15°處至弗裡敦的海網域範圍。

除此之外，"海王星"、潛艇"克萊德"（Clyde）和4艘驅逐艦前往搜索弗裡敦至巴西納塔爾的航線。更往北一些，M/N艦隊組成的一個聯合戰鬥群，包括航母"競技神"（Hermes）和2艘法國重巡，自達喀爾出動展開搜索。

命運似乎再一次與萊昂開了玩笑，最有幾率攔截"斯佩伯爵海軍上将"的H和K艦隊直到28日才趕到好望角附近，而"斯佩伯爵海軍上将"已經在1天前就穿過此處返回大西洋了。兩支艦隊在28日至12月2日期間未能搜索到敵人後，轉回正常的巡航。而這段時間内，"聲望"擊沉了被南非空軍偵查發現的"圖西人"（Watussi）。9日，"什羅普郡"又俘獲了"阿道夫·萊昂哈特"（Adolf Leonhardt）。

但是，無論在面對德國水面襲擊艦和商船的戰績如何，袖珍戰列艦的蹤影遲遲未能出現，海軍部收到的只有5日"多力克之星"沉沒的噩耗。在這個時候，兩軍命運的絲線，究竟将會如何在何處于何時交織成結，似乎還沒有一個确切的答案......

（未完待續）

【參考資料】

1.War Diary of the German Naval Staff (Operations Division) ,Part A,Volume 4,December 1939

2.Kriegstagebuch der Seekriegsleitung 1939-1945,Teil A,Band 4,Dezember 1939

3.RAF Narrative:The RAF in Maritime War Vol II The Atlantic and Home Waters The Defensive Phase Sep 1939 - Jun 1941,Air Historical Branch ,Air Ministry

4.The War at Sea Volume 1 The Defensive,Captain S.W.Roskill,D.S.C.,R.N.

5.The Battle of River Plate：An Account of Events Before,During and After the Action,Up to Self-Destruction of the Admiral Graf Spee

6.H.M.Ships Damaged or Sunk by Enemy Action,3rd. Sept. 1939 to 2nd. Sept. 1945

7.Information Bulletin,June 1940:The Battle of The River Plate Between The British Cruisers Ajax, Achilles, and Exeter and The German Armored Ship Admiral Graf Spee,Office of Naval Operations,Naval Intelligence

8.蔣學楷主編：二次大戰小叢書——我是史比海軍上将的俘虜 鄭安娜譯

- 未完待續，敬請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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