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電影經驗:六年了,王寶強終于還上這份債,歡迎閱讀。
" 我也知道金掃帚不是一個特别光彩的獎項,但是它可以鞭策我進步。"
" 為什麼我自己必須要親自來接受大家的批評?因為我覺得我愛電影,我尊重電影,尊重觀眾,尊重在座的前輩,所以我一定要親自來領。"
這是王寶強——唯一一位去領金掃帚獎的一線男演員,在六年前的發言。
彼時,他自導自演的《大鬧天竺》雖然賣了 7 個億,但豆瓣評分只有 3.7,是那年的 " 最令人失望影片 "。
而他本人,則是 " 最令人失望導演 "。
他站在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台上,向觀眾致歉:" 感謝金掃帚給我這個機會,向觀眾說對不起。我欠觀眾一聲對不起。"
下台之後,他從來沒忘記過這件事。
他在心底告訴自己:" 我欠觀眾一部好看的電影。"
六年後的今天,他自導自演的第二部電影《八角籠中》上映。
王寶強,說到做到了嗎?
真誠的孩子們
破舊的廠房裡,幾個皮膚黝黑的孩子蹲坐在高矮不一的板凳上。
他們唯一且相同的動作,是拿着碗筷狼吞虎咽。
一看正面,則是直擊人心的眼神。
畫面再一轉,是孩子們在簡陋的集體浴室裡洗澡。
淋浴噴頭揮灑着水滴,他們一邊玩着身上的泡泡,一邊搶着滑滑的肥皂。
看正面,又是熟悉的眼神。
只幾秒,你就能感知到一個事實:不管這頓可以敞開吃、葷素搭配的飽飯,還是這次痛快淋漓的洗澡,對那群孩子來說都相當難得。
這群孩子大的十多歲,最小的看起來只有五六歲,都是周邊大山村子裡的孤兒。
本該是上學的年紀,但他們之中沒有一個識字的。
他們也不在乎這個,畢竟跟吃飯比起來,識字算什麼要緊事?
為了吃上飯,吃飽飯,他們甚至早早幹起了 "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财 " 的無本買賣。
每天的日常,就是在土路上設定各種路障。
等難以前行的司機下車檢查路況時,便拿着黑布、木棍,一股腦地衝出來。
分工明确," 幹活 " 麻利。
有蒙頭的,有抱人的,有打悶棍的,有搶東西的 ……
最後,一起逃之夭夭。
以上情節,都出自王寶強的新片《八角籠中》。
在該片中,王寶強飾演向騰輝,是一名格鬥教練。
他傾注了無數心血教他們格鬥。
最初當然是想掙錢,但後來,想将這群 " 擺石頭 " 的孤兒拉回正軌的念頭,慢慢占了上風。
不說重啟人生、養成人才,起碼讓他們混口飽飯吃。
但當這種夢想被不明真相的人們狠狠戳破時,向騰輝哭了。
坐在老式轎車裡的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 我把他們騙出那個山溝溝,我騙他們練格鬥,我騙他們拿冠軍,咋個(怎麼)就是騙了嘛?"
影片剛剛上映,小視不作劇透,想聊聊電影之外。
在抖音評論區,許多人都說這群孩子演技很棒,眼神很真實,比一些流量明星強多了。
這話的後半句,小視很認同。
但前半句?
你們可能不知道,這群孩子,是王寶強親自去大山裡找的," 東一個山西一個山,(挑出來)拼到一塊的 "。
《我不是藥神》裡有一句非常扎心的話:這世界上只有一種病,窮病。
被誇 " 太真實了 " 的眼神,是他們實實在在的生活。
被交口稱贊的演技,是他們 " 疾病 " 的外化。
有記者問王寶強,為什麼一定要從大山裡選演員?
其實,這問題的答案再明顯不過了——
他們有着近乎一致的人生底色。
真誠的不僅是孩子,也是王寶強。
或者說,王寶強就是上一個時代的他們。
" 你還想當演員?"
拍《天下無賊》,馮小剛說這片要火,也就火王寶強一個。
拍《泰囧》,徐峥說王寶強身上有一種天然的質感,他是草根的代表。
是的,放在多年前,被人們用樸實、真摯等詞語誇贊的還是王寶強。
1982 年,他出生在河北邢台的一個農村家庭。
夏天舍不得買冰棒,冬天燒炕家裡為了省點煤,只敢燒中間那部分。
别的小夥伴家庭條件雖然也一般,至少過年還有新衣裳穿,但王寶強沒有,只能撿哥哥姐姐穿剩下的舊衣服。
他童年時的最大樂趣,是去村頭看露天電影。
李連傑的《少林寺》,是他最愛的電影,也是他做夢的來源。
雖然父母省吃儉用供他上學,但小小年紀他就志不在此。
他覺得自己智商不高,不是讀書的料。
" 就算我考上大學了,我們這樣的家庭供得起嗎?供不起。"
他想成為覺遠,想學武功,想拍電影,想從一個偏遠鄉村裡走出去,看看更大的世界。
他更想出人頭地,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王寶強出名後,村裡的牆上是許三多
所以,他出門了。
8 歲,第一次坐火車,站票,坐到河南登封。
綠皮火車一路搖搖晃晃,暈車的王寶強則吐了一地。
難聞的氣味在周邊散開,他一邊清理着自己吐出來的東西,一邊不停向眾人鞠躬道歉。
看着他們嫌棄的眼神,8 歲的王寶強發誓:等以後混出來了,再坐火車,只買坐票不買站票。
他在登封少林寺裡當俗家弟子,不可謂不勤學苦練。
冬天凌晨五點起,夏天則提早到四點,每天跑十幾裡路,扎馬步好幾個小時,還做基礎素質訓練。
被嚴厲的傳武師父打出淤血,也硬扛着。
在為數不多的照片裡,他眼神倔強,身材瘦小,肋骨根根可見,跟今天《八角籠中》裡的孩子們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每逢有劇組來選演員,他就拼命往前擠,但瘦小的他根本不在劇組要求之内。
這種身材,這種身高,怎麼能演威猛的少林武僧呢?
直到多年以後他才知道,李連傑不是少林寺出來的,而是一名演員,從北京什刹海體校出來的。
他開始懷疑自己學武的意義。在少林寺的第六個年頭,王寶強離開了。
後來,他只身來到北京,住在北京電影制片廠周邊的地下室裡。
同許許多多的群眾演員一樣,他經常蹲在北影廠門口的角落裡等活兒。
沒活兒的時候,就在建築隊上當臨時工。
最窮的時候,身上只有二十多塊錢,别說坐票,連回家的站票都買不起了。
有時,也會拿着自己的資料給各劇組的副導演看。
一次,他的資料被副導演當面扔進垃圾桶。
那人對他說:" 你滿臉雀斑,個子也不高,普通話都不會說,你還當演員?做夢吧!"
王寶強沒說話,低頭撿起資料離開了。
打印照片要一塊錢呢,這劇組不要還可以給别的劇組看。
" 我那個時候暗自告訴自己,《喜劇之王》裡面說,死跑龍套的,請你把死字去掉,我總有一天會努力,把群眾這兩個字去掉,是一個演員。"
演員王寶強
2003 年,許是天可憐見,跑了多年龍套的王寶強終于得到了一個機會。
農村出身、普通長相、有濃重口音,這些他被其它劇組拒絕的理由,卻成了導演李楊眼中的加分項。
王寶強去了《盲井》劇組,這是他第一次拍電影,第一次當男主角,更是第一次冒着生命危險拍戲。
到礦場時,有老礦工不希望他們下井,他不知道什麼叫拍電影,只知道 " 這是玩命 "。
王寶強不僅下了井,還在井下一連呆了十多個小時。
這一下,便下出了一位金馬獎最佳新人。
還下到了馮小剛眼中,成了一個從來沒見過賊的鄉下人傻根。
這之後,王寶強的演藝路順風順水。
《士兵突擊》《我的兄弟叫順溜》《泰囧》《Hello!樹先生》……
許三多、順溜、寶寶、樹先生 ……
在一部部影視劇裡,他貢獻了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角色。
" 老實人 " 與 " 草根 ",是他身上的最大的标籤,也是激勵一代人奮發圖強的最好注腳。
《真正男子漢》裡,教官跟王寶強說,許多人是看了他演的許三多,才決定來當兵的,說着就有士兵來表演了腹部繞杠。
在眾人的鼓勵下,三十多歲的王寶強跳起來扒住單杠,復刻起了自己的經典動作。
又在士兵們起哄式 " 來一個 " 的歡呼聲裡,登台唱歌。
" 有一個道理不用講,戰士就該上戰場 …… 誰沒有爹,誰沒有娘,誰和親人不牽腸 ……"
士兵們與王寶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那一刻,他們都是許三多。
拍《士兵突擊》時,段奕宏是後進組的,一進組就有人提醒他,要小心王寶強,這人演戲不按套路。
王寶強演戲的确不按套路,但段奕宏非常欣賞。
說别人抽煙恨不得八百種姿勢,用各種技巧,顯得自己多會抽,多會演,但王寶強就一個姿勢一個保持,甩别人十萬八千裡。
段奕宏口中的王寶強抽煙,指的是許三多在鋼七連宿舍那場戲。
他撿起一根煙來靜靜地抽,不說什麼話,面部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剛來 702 團時的種種。
到了《Hello!樹先生》," 王寶強抽煙 " 又進化了。
一個淡漠的眼神,一個舉手的動作,直接抽進北電教科書。
他無處安放的雙手,沒有感情色彩的眼神,在外面死要面子,到屋裡就 " 哥給你跪下了 " 的神經樣,誰看了都會直呼:這不就是我們村裡那個 " 精神病患者 " 嗎?
近幾年,王寶強演了很多喜劇。
三部《唐人街探案》,數十億的票房,讓唐仁刻在了無數觀眾的腦海裡。
有人說,王寶強很适合喜劇。
即使唐仁好色、邋遢、膽小,但還是讓人恨不起來,反而覺得他有點可愛。
這其中有很多王寶強的魅力加成。
但王寶強只能演喜劇嗎?
顯然并不,這次的《八角籠中》就是答案。
再次拍起現實題材的影片,他還是那麼得心應手。
雖然當導演算不上很出色,影片節奏也有一些問題,但比起上一部,已經有了跨越式的進步。
經常看電影的朋友都應該知道,現實題材 + 真實事件改編,用這兩個元素放在國内拍電影的,寥寥無幾。
上一部出圈之作,還要數到 2018 年的《我不是藥神》。
王寶強這次的作品,像是《我不是藥神》的忠誠學徒,或許笨拙,但誠意滿滿。
一如影片中的向騰輝,總是留給這個世界一個背影,然後悶頭苦幹。
這個老實人,不習慣解釋,也不喜歡解釋。
王寶強年少時虔誠發過的誓言,早就實現了。
他坐火車再也不用買站票,給家人蓋了大房子," 群眾演員 " 中的 " 群眾 " 兩個字也被去掉。
但小視覺得——
王寶強身為群眾的靈魂,一直沒變。
幾年前,他前妻馬蓉出軌經紀人宋喆鬧得人盡皆知。
但一個前妻,一個經紀人,都出軌 + 謀取财產了,硬是沒找到王寶強一份黑料。
連跟陳思誠借到錢後的第一反應,都是先去交稅。
在遍地塌房的娛樂圈,不可謂不是一個奇迹。
可轉頭想想,這世上哪有什麼奇迹,無非是一個普通人,認認真真生活了幾十年。
《八角籠中》,是他在人生四十的階段裡,第一部電影。
之前,小視一直好奇他會交出怎樣的答卷,如今事實擺在面前,一切不言而喻。
從前,是他從鄉村裡走出來,期待着一個機會。
如今,是他向大山裡走去,給别人一個機會。
從前,他說 " 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合格的導演 "。
如今,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