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互聯網經驗:AI數字人,先卷死二流帶貨主播,歡迎閱讀。
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吳怼怼,作者|斯維奇
在常見的招聘軟體上搜索帶貨主播職位,會發現一部分薪資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回了四位數。
直播間依舊火熱,動辄百億銷售額、上億人次觀看量的情勢并沒有發生變化,但主播的薪資卻回落了。一個 24 小時不休息,面容姣好,口條順,業務精,工資還遠低于真人主播的勞動力逐漸成為一些小商家的心頭好。
水溫的變化,在 22 年 8 月就已經開始。
這期間,樂華娛樂的 CEO 杜華制作了自己的數字人分身 " 華華子 " 在抖音直播帶貨,演員任泉也發布了自己的數字人視頻與抖音的觀眾分享,淘寶、抖音、視頻号也崛起了一批質量參差不齊的帶貨主播與個人 IP 賬号。
數字人的技術逐漸成熟并普及,首先在電商領網域造成衝擊,二流帶貨主播,一夜失業。
當 AIGC 風潮進一步助推直播市場熱潮,互聯網巨頭也相繼推出數字人服務,中小商家選擇數字人主播以降低成本,似乎風景一變。但在魚龍混雜的時代裡,一切現象都仍需觀察。
" 每一家直播帶貨都需要一個數字人 "
不僅是各大短視頻平台和電商平台,在微信視頻号,在政務大廳,都有數字人的存在。
直播前期投入大,風險高,一些有帶貨需求的小商家就會轉向虛拟數字人。
對于小商家而言,考慮虛拟數字人的原因首先是優秀的主播數量少,穩定性欠缺。
在直播火熱的時候,一個形象氣質俱佳、專業能力過硬的主播常常被挖來挖去,既拉高了行業的薪資預期,也讓直播的穩定性受到影響。
其次,實地直播成本高,曝光效率低。小商家知名度低、商單少,就更加需要通過更長的直播時間增加曝光,有時需要做到 24 小時全天直播。
然而整個運營團隊跟着主播三班倒,全天候運營難度大不說,直播場地、攝影燈光設備、場控、直播助理、後端、客服、化妝師也樣樣要錢,而且也并不保證時時刻刻都有人看。閒時流量轉化率低,但卻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選擇虛拟數字人,商家們算的是一筆經濟賬。
對于希望快速提高個人 IP 知名度的個人,多平台、注冊多個賬号、高頻率更新視頻是一大實現途徑。
但傳統短視頻的制作過程常常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從準備素材、起草文案,到規劃分鏡并添加視覺與音效元素,再到反復調整直至達到最佳效果,一個簡單視頻的制作往往需要耗費良久,如若要保證每日更新,拍攝素材量也需要跟上。即使拍攝團隊都就位,本人也可能瑣事纏身,分身乏術。
虛拟數字人也提供了連軸轉之外的選擇。一旦根據本人的視頻克隆出自己的數字人分身,生成數字人的視頻幾乎就是點點滑鼠的事情。通過書寫簡短的文字或語音内容,即可驅動數字人進行口頭表達。
一些視頻号、抖音博主利用數字人打造個人 IP 矩陣,能夠實現短時間的大量曝光,更有甚者有 " 一夜爆紅 " 的案例。
于政府、銀行、網絡運營商,數字人也有發揮作用的空間。消費和出行復蘇後,文旅部門于旅行公司一起宣傳景區,介紹當地特色衣食住行,快速輸出短視頻内容,數字人也能助力政府部門降本增效。
一些明星也選擇制作屬于自己的數字人分身,盡管不一定有借此進一步的曝光需要,更沒有帶貨需求,但踩在時代浪花之上總會給人建立一種高瞻遠矚的印象。
入局者眾,水平參差
在中國,AI 數字人公司如雨後春筍般湧現,互聯網巨頭也紛紛涉足其中。市場上出現了眾多數字人服務,騰訊雲、阿裡、京東、百度、科大訊飛、微軟都相繼推出 AI 電商產品,智能化助力商家自播。商湯、矽基智能、風平智能、閃剪、奇妙元、元分身等中小型公司更是數不勝數。
面向 C 端用戶的 Heygen 為個人用戶提供了數字人制作的機會,按分鍾計費,也降低了入場門檻。功能強大,擁有數百種成熟完善的公模,搭配幾十種世界語言,可以通過商品鏈接自動生成帶貨視頻,完成度極高幾乎不需要任何改動,簡直是為跨境電商而生。
一方面是高歌猛進的集體繁榮,當我們比對半年來的數字人變化,會訝異技術的日新月異。另一方面是服務的良莠不齊和消費者們并不完全買單的不虞之事。
首先是在不同的應用場景中,數字人表現有别。
體驗型產品無法通過數字人來展示,如服裝類和珠寶類直播需要主播真人親自穿戴,版型是否合身,材質是否親膚,都需要通過實際展示,這也是直播的題中之義。而母嬰類和科技類的商品則需要更專業的呈現方式來提高可信度,建立和消費者的信任關系,數字人尚且還不能做到。
其次是 " 似真非真 " 的尴尬。
盡管在直播過程中,數字人可以點對點歡迎、感謝活躍用戶、感謝刷禮物用戶,甚至普遍性地能根據預設關鍵詞自動回復,在短時間内難辨真假,但與真人相比,它們的互動性仍顯不足。
人們甚至會感覺這種 " 像真人卻不真實 " 的效果,產生所謂的「恐怖谷效應」。
「恐怖谷效應」是指在制作仿真人類外貌和行為的機器人或數字人時,人類會在其逼真程度達到一定階段時感到反感或恐懼,而不是產生親近感。這個概念最早由日本機器人學家與作家森俊男于 1970 年代提出,用以描述當機器人越來越像人類時,人類的情感反應出現突然的下降,然後随着機器人更加逼真而再次上升。
當虛拟數字人的外貌和行為越來越接近真人,但仍然有一些微小差異,這種差異會讓人感到反感或不自在,因為它們接近真實但又不完全相同。有時直播間的觀眾看了半個小時,突然發現原來主播并不是真人,會有人產生不适的感覺。
迭代快,技術復雜,資源消耗大,發展不平衡,信息不透明,都直接或間接地導致這個行業魚龍混雜。有的數字人真假莫辨,有的只是 " 可動照片 ",動動口型,表情非常不自然。
數字人的制作涉及到多個技術領網域,包括計算機圖形學、人工智能、機器學習等。不同技術的復雜度和成熟度不同,可能導致一些團隊在某些方面取得突出成果,而在其他方面表現較差。
此外,數字人的質量和逼真程度通常依賴于大量的訓練數據和計算資源。一些大型科技公司可能有更多的資源用于數據采集、模型訓練和優化,從而能夠創造更高水平的數字人。相比之下,小型公司或團隊可能受限于資源,也會導致數字人的質量較低。
懸在我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即使在魚龍混雜的市場中選擇了适合而滿意的服務,在數字人的發展道路上,依然有一個繞不開的問題,即虛拟數字人的版權歸屬。
數字人的生成通常依賴于真人提供的影像、聲音和動作數據。一旦數字人生成後,可能會引發有關版權和知識產權的争議。誰擁有生成數字人所需的原始數據的權利?誰有權決定數字人的使用和分發?這些問題可能引發法律糾紛和知識產權争議。
更早以前的虛拟人,以超現實或 2D 的形象存在,如在抖音上爆火的虛拟美妝達人柳夜熙,或者是依賴中之人配音的 Vtuber 絆愛,他們和現實世界的人的聯系其實并沒有那麼緊密。
數字人是基于真人視頻、動作捕捉、語音識别等技術生成的,必然建立在真人模型之上。即使存在由多個人面部特征組合的合成人,并不直接與任何另一個現實中存在的人相同,也依然需要這個基礎。然而,一旦數字人生成後,它們與原始人的聯系逐漸淡化,可以脫離原始人的行動,數字人能根據輸入的文案自動生成視頻。
商家購買的實際上是一次克隆自己的機會,在提供自己數分鍾的口述視頻後,基于視頻中的動作、發音、表情,捕捉特征并生成一個高度近似本人的數字分身。
方便起見,一些小商家會選擇自己的臉作為數字人的形象,即使是員工,也可能是持有公司股權的員工。如果實在其貌不揚,也能夠選擇将美顏功能拉滿,依然還算看得過去。即使為形象業務俱佳的主播制作了數字人分身,離職後要麼不允許商家繼續使用,要麼還是長期支付使用費用。
而前面提到的合成人形象雖然不存在版權問題,但在一些平台," 公模 " 可以用于制作短視頻,但用于直播會被封号。所謂 " 公模 ",就是數字人企業制作的合成人形象,一般會同時送給多個客戶共同使用。
由于數字人可以根據預設的文案自動生成内容,它們有可能被用來傳播虛假信息、造謠傳謠或進行欺騙。數字人的逼真外表和語音可能讓人難以分辨真偽。雖然商家都或多或少以營利為目的使用數字人,在平台的監管下不必自掘墳墓,但是一個頂着真人外表卻無法直接追溯到具體的人的發言始終存在這樣的風險。
今年五月初,抖音發布了關于人工智能生成内容的平台規範和行業倡議,倡議提到虛拟人背後的真人使用者,必須進行實名注冊和認證。其直播時,必須由真人驅動進行實時互動,不允許完全由人工智能驅動進行互動。此外,發布者應對人工智能生成内容進行顯著标識,幫助其他用戶區分虛拟與現實,特别是易混淆場景。
AI 數字人的繁榮不禁讓人想到《黑鏡》第六季第一集「Joan is Awful」,故事講述一位平凡的女子 Joan 意外發現自己的人生被翻拍成影集,在流媒體平台上上演,由好萊塢大牌明星 Salma Hayek 挑大梁主演。Joan 的生活與劇集幾乎同步進行,日常瑣事、晦暗的人生秘密都在螢幕上任人欣賞,而需要數月的時間拍攝的高質量劇集通過 AI 數字人形象生成,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内送到觀眾面前。
當 Joan 的生活被公開,她丢了工作和未婚夫,咨詢律師無果,決定采取極端措施宣洩自己的情緒。她去舉辦婚禮的教堂現場大便,至少能夠摧毀劇劇中演員的生活。如此不雅的行為讓主演 Salma Hayek 找上門,但即使是演員本人也沒有話語權,内容生產公司籤訂的協定使之完全自由使用她的數字虛拟形象生成内容。演員無權停播這個節目,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數字人形象在劇中的行為,因此兩人協商去砸毀量子計算機,為這個故事畫上句号。
劇中 Streamberry 公司創造的量子計算機,它能根據現實影像資料生成虛拟世界影像,并且完成整個虛拟世界節目的拍攝、包裝、剪輯。公司借助數字人形象完全讓電腦生成内容,這種方式能夠降低傳統劇集拍攝成本,顯著提高内容生產效率。劇中這台計算機确實被砸壞了,但與之相近的運作方式卻正在我們身邊發生。
一個真假難辨的數字形象,使用權卻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一旦其行動脫離自己掌控,後果将不堪設想,身份認同、行為掌控、個人隐私、倫理和道德考量乃至于技術與人性的衝突,種種問題都會逐一浮現。
AI 數字人產業繁榮的同時,我們也須時刻銘記懸在我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