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她衝上熱搜第一,我才懂内娛有多爛,歡迎閱讀。
昨天曾之喬懷孕的新聞衝上熱搜榜一,圍觀群眾主要有三個反應——
蛤?她居然結婚了?
蛤?她居然嫁的是辰亦儒?
最後一個反應,還得請林月如來演——
真想不到
我已經這麼老了
曾之喬的出道作《紫禁之巅》(關鍵詞:大雨;倆雜毛;鬥舞;不要再打了)是 2004 年出品的文物;而那部後來被考古為荒誕史前文明的《愛情魔發師》(關鍵詞:Tony;洗剪吹之戀;勝負重點在劉海)也是 18 年前的劇。
想到此節,心頭頓時有一種我的青春結束了,但是因為它很土所以也沒有很難過的復雜情緒 ……
不過除了這些尬生尬死的畫面,我耳邊還有一個輕柔的歌聲在這麼唱——
戀人懷中櫻花草
聽見胸膛心在跳
偷偷的 在思念
那是我們相愛的味道
看台偶長大的人不可能不認識這首《櫻花草》。
更不可能不熟知這兩個唱歌的少女——
劉品言,及熱搜的主角曾之喬。
2002 年,她們以組合 Sweety 出道,既發唱片,也各自演了好些偶像劇,直到 07 年劉品言出國留學才各自單飛。
她們還一起參演了《仙劍 1》
多年後二人合體,依舊親密得像家人一樣,復原當年經典專輯封面的畫面,看得本 90 後老人鼻子一酸。
我對她們,對台偶,對過去的青春,有很大一部分記憶都飄蕩着《櫻花草》這樣懷舊甜美的旋律,所以今天想到的也是順着 Sweety 聊聊,從前台偶裡那些讓我懷戀的 ost。
當然,這回就幹脆略過王心凌、張韶涵、楊丞琳、丁當這些混出頭的,反要去時間書頁的夾縫裡找。
Sweety 是算不上大紅大紫的一個組合,熱門歌曲也不多,除了《還是喜歡你》《愛是怎麼一回事》等主打外,最出名的還是她們給偶像劇唱的主題曲。
比如智商捉急的狗血劇《星蘋果樂園》,劇情乏善可陳,但因為有了《櫻花草》相襯,憑空罩了一層童年濾鏡。
好像再獵奇的戲份,配上這歌兒也萬事大吉,滿屏粉紅泡泡。
《鏡頭語言》
她們另一首特别好的歌也是給低分土劇唱的——
《綠光森林》的主題曲《勇敢的幸福》。
這劇講的是最老套的那種王子公主戲碼,兩人都出身藝術世家,從小就有一段魔幻情緣,長大後經歷磨難終成眷屬。
這劇女主是成員劉品言
但 " 王子公主 " 叙事最大的問題是,它往往會把愛情給階級化,好像浪漫只能屬于那些上層的人士,而與普通人無關。
比如女二蘇珊,她是女主家下人的後代,後來被女主家收養。
可因為血統不高級,她就只能當劇裡橫刀奪愛的綠茶。
較之劇裡這古老的價值觀,《勇敢的幸福》這首歌的格調就要高太多了。
首先它翻唱自日本組合 KinKi Kids,本身異網域氣息濃厚,在半土不洋的《綠光森林》裡,反而有一種奇妙的搭調。
其次它的中文填詞也佳,誠摯直白,自有一種暢意。
呼吸感動 我不再退步
讓音樂 趕走我的孤獨
我的勇氣 因為你的保護
不曾停下追逐真愛的腳步
在她們的歌聲裡,幸福是不能退步的,愛情是需要追逐的,這重意味衝破了傳統童話的封閉語境,将愛情與勇氣挂上了鉤。
不能哭我們要
挑戰未知旅途
不怕輸我們有
笑聲交織着淚水
最勇敢的幸福
而且誰懂啊?
這首歌 MV 結尾的定格畫面居然是歐文 x 蘇菲,不是男女主 cp!
和她們一樣又演又唱的台偶 ost 歌手,我還想到一個——
江語晨。
她曾是由周傑倫一手提拔起來的新人,一年之間,出演了《最長的電影》MV,為《不能說的秘密》獻唱了主題曲,還跟着周董拍了當年最紅的奶茶廣告。
這種幫扶力度,自然也令二人的绯聞傳得沸沸揚揚。
2010 年,周傑倫執導偶像劇《熊貓人》,江語晨也在裡面得到一個角色,飾演鋼琴老師江小語。
這麼多年過去,我對這部劇的印象基本也沒剩什麼了,光記得它播出時也惡評如潮。
但它的主題曲《最後一頁》,卻在我的歌單裡穩坐十幾年沒挪過位。
這首歌由詹宇豪作曲,宋健彰作詞,這兩人都是組合南拳媽媽的成員,也是這部劇的兩個男主。
最後,這首歌被江語晨完成。
《熊貓人》肯定算不上一部好看的劇,但這首歌卻是我記憶裡,台偶愛情裡最美的一封情書。它由男主親手寫下,又由女主親口讀出,句句都透出青春最大的母題——
遺憾。
江語晨的聲線不是甘美的少女路線,而是略帶一點沙啞,幹淨爽朗的風格。
而當她的清冷腔調碰上南拳媽媽拿手的台式悲情旋律,不顯得過于濫情,反倒剛好是青春散場、懷念但再回不去的無奈滋味。
想把你抱進身體裡面
不敢讓你看見
嘴角那顆沒落下的淚
如果這是最後的一頁
在你離開之前
能否讓我把故事重寫
可惜的是,江語晨成也周董,敗也周董。
在與周傑倫漸行漸遠後,她沒有了資源扶持,最終也成為了我們這代人塵封記憶的一個片段。
其實她算是運氣好的,留下了作品,也大大露了臉。
更多憑台偶 ost 被人記住聲音的女歌手,或許都沒人知道她們的面目,只識得音樂軟體上轉動的偶像劇海報。
其中典型的有 " 藍 " 氏三姐妹(我硬給她們拉的)——
藍又時、元若藍、王藍茵。
很難想象,《終極一班》這樣中二、土味的劇,黃安琪這樣又作又刻板的白蓮女主,有了藍又時這首歌,也能在我們這代人青春裡虐出一片天地。
黃安琪在這部劇裡的定位是啥呢。
她先是和一對發小汪大東、雷克斯陷入三角戀;之後雷克斯退出,汪大東這時意識到自己對班導師的感情,她又陷入另一段三角戀;再後來汪大東的兄弟丁小雨喜歡上了安琪,她又陷入了第三段三角戀 ……
《終極一班》最本質的看點是一群身懷異能的學生們與邪惡勢力對戰,與如今的偶像劇看重感情線不同,它完全把這一段段三角戀用作矛盾導火索。
比如當雷克斯看到安琪對汪大東的迷戀,妒火中燒,就會開始黑化、惹是生非。
随便扔個棒球,就能把路邊一棟房子給滅了。
眼熟嗎?
這其實是《惡作劇之吻》裡袁湘琴的家。
既然志不在講愛情,那女主自然也會顯得膚淺、工具化。
正因此,更顯得《孤單心事》有一種将平庸升華出意境的靈暈,不管《終極一班》多脫線,這首歌一響起,總能把場景瞬間拉回校園,勾起苦澀的暗戀情愫。
論 " 童年濾鏡 ",有時候一首歌就足夠把一部狗血劇升華成經典。
歌如其名,此歌基本完美囊括了青春期人類兩大終極愛好——
裝作很孤單;裝作有心事。
而它最珍貴的地方,也就在于語調之卑微、受傷 …… 甚至略帶矯情。
現在女歌手還唱這種歌嗎?太少了,但我能理解,畢竟在這個時代 " 戀愛腦 " 也是重罪,哪怕當假的大女主,絕不能演舔狗。
更别說如今影視劇的 ost,連出品方自己都默認自動跳過,又有誰會往裡面注入真感情?
所以我這種坐公車會頭靠着車窗微微望着天空演内心戲的都市女子,十數年如一日還是只能拿這些歌當 bgm。
再說說元若藍,一個在娛樂圈待了兩三年就消失的歌手,代表作基本只有三首:《99 次我愛他》《心願便利貼》《半情歌》。
是的,她就是一個人撐起《命中注定我愛你》ost 的不知名女子。
和前文那些偏苦情的台式芭樂不同,元若藍的路數是古靈精怪的元氣少女,和夏日裡的一聽汽水一樣激爽,某種程度上繼承了範曉萱、郭采潔這款台女的衣缽。
《命中注定我愛你》這樣沉重戲份不少的劇,開頭有她歌聲的調劑總是叫人輕松不少。
當然,她唱起《半情歌》這樣哀嘆似的情歌,處理也細膩深情,甜美裡透出酸楚。
大抵因為這歌兒本身意境也很妙," 半情歌 ",它講的是未完成的殘念,是被 " 誤以為是愛情 " 的東西。
流行作品都喜歡讨論什麼是 " 愛 ",但這個話題似乎不會有準确的答案,倒不如多聊聊,什麼不是 " 愛 "。
開場幾句,她唱的是修飾版的 "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
但傳達的并非豁達,而是故作無所謂的自我開導。
花 接受凋零
風 接受追尋
心的傷還有一些不要緊
我接受你的決定
到最後兩遍副歌中偷偷被換掉的一句詞,重新見到自我的存在,才有了一種撥雲見日的晴朗開闊。
你的明天 有多快樂 不是我的
……
我的明天 快不快樂 都是我的
《命中注定我愛你》的主題本就是這樣。
直到陳欣怡學會了為自己的人生而活之前,她才到了能和紀存希勢均力敵的時刻。在此之前,這首情歌不得不在播到一半時暫停。
ost 比《命中注定我愛你》還精彩的,就不得不提到台偶王冠上的寶珠,《惡作劇之吻》。
名不見經傳的王藍茵原本是個媒體人,大學後半路出家開始學當唱作人,知名作品之一是給範玮琪寫的《如果的事》,此外梁靜茹、郭采潔、楊乃文也都收過她的歌。
但要論她唯一的大 Hit,還得是她自己唱的這首《惡作劇》。
有趣的是,《命中注定我愛你》和《惡作劇之吻》與以往的台偶一樣,仍保持了 " 大男主 + 傻白甜 " 的模式,但這兩部卻也都因為另辟蹊徑,去為 " 傻白甜 " 立傳而成為經典。
尤其《惡吻》,袁湘琴固然有着卑微、蠢笨的一面,但這些品質卻成為全劇最精華的部分。
這既是痴和執,更是一種對自我欲望的信仰。
《惡作劇》這歌呢,恰好成為袁湘琴的判詞——
我想我會開始想念你
可是我剛剛才遇見了你
我懷疑這奇遇只是個惡作劇
我想我已慢慢喜歡你
因為我擁有愛情的勇氣
我任性投入你給的惡作劇
總說 " 造化弄人 ",人與人的羁絆若都是因緣和合、上天作弄,那我們不免要把自己看得太被動了些。
可就是袁湘琴這樣的笨蛋,會自信能在老天的惡作劇裡讨到好,甚至奮不顧身地投入其中。
愛人是一種偉大的力量,如同潺潺溪流,日積月累便能重塑山巒。
袁湘琴最了不起的并不是征服了直樹,而是在鄙夷中一往無前的勇氣。
既提到《惡吻》,順帶也聊聊另外兩首我很喜歡的 ost。
首先是《靠近一點點》,由梁心頤演唱,而她又雙叒是南拳媽媽的成員。
這首歌,是袁湘琴視角展開的一段内心獨白。諸如 " 别再緊緊關在只有自己的世界 "" 就算讓我知道我永遠只是單戀 " 這樣的句子,都是替她對傾心之人表達的心聲。
梁心頤音色似楓糖一樣甜而稠,唱《下雨天》這樣的悲情芭樂,有一種直達人心的厚重感。而唱這種小甜歌,又顯出獨一份的靈動來。
南拳媽媽成團已有 20 年,如今和飛兒樂團一樣成員更迭到面目全非,名字還在,靈魂卻和我們的青春一起停留在多年前。
但在那些最無憂無慮,由冰棒、西瓜、電扇、偶像劇和沒碰過的作業組成的暑假裡,他們的歌聲曾是這麼重要的存在。
《冬冬的假期》
再有,是我最喜歡的一首《惡吻》ost,《遇到》。
前陣子我瞧 TF 家族三代出道戰的熱鬧,他們選曲也有這首。
結果,一群 05 後的娃兒聽這首歌竟無任何波瀾。
這一刻我真的明白,我和下一代人有壁了。
方雅賢是選秀出身的歌手,為人極其低調,不願當唱片歌手被束縛,也幾乎只有這一首歌有傳唱度。
饒是如此,《遇到》卻仍很高調地在台偶史上留下了聲音。
台偶的表達總是略顯誇張的,ost 也是如此,演唱往往要刻意放大情緒。但玩爵士樂出身的方雅賢,語氣松弛平淡,更注重在轉音等細節處打磨出滋味,全曲好似只是在娓娓道來。
但她唱的是什麼?
是 " 我們繞了這麼一圈才遇到 "。
愛情是凡人的奇迹,相契合的人能因緣分遇到,本就是不可思議的。
當方雅賢用如此平實的語氣在歌頌一個奇迹,她似乎一下将偶像劇拉入了現實,變成了你我都觸手可及的存在。
台偶是造夢的,夢造得最好時,它便好像可以即刻實現一般。
聊到這兒不難發現,唱 ost 一方面确實能為歌手的事業助力,但另一方面因為劇>歌,這些歌手大多也會被邊緣化,乃至徹底淪為背景聲。
在給我們創造了這些美好的記憶後,她們多數的命運是被徹底遺忘。
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阿桑這個名字,這位台灣女歌手曾以兩首 ost 聲震華語樂壇,一首是 "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 的《葉子》,另一首是《仙劍》的插曲《一直很安靜》。
阿桑沙啞憂郁的聲線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輕柔的吟唱之中,往往有種帶聽眾于暗河中漂泊的寂寥意境。
2009 年,阿桑因罹患癌症去世,在樂壇僅僅逗留了 6 年便匆匆離去。
但如果她有機會多留下一些作品,如今會有人記得她嗎?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卡夫卡寫過一個荒誕的短篇叫《飢餓藝術家》,說有一位藝術家以表演絕食維生,吸引許多觀眾圍觀。但演出經理規定他每次只能表演 40 天——倒不是為他健康考慮,而是因為經過測算,這是觀眾對表演興趣消退、營業額開始下降的極限時長。
藝術家對此一直很憤怒,因為他自知完全可以餓更久,達到更高水平。
這其實是一個關于藝術工作者的隐喻——
大眾與資本只在乎他們認定的 " 藝術 ",至于藝術家到底有多大能耐,有什麼别的花活兒,人們是沒精力去關注的。
就像有的歌手一生只被要求唱一首成名曲,這就是其有價值的 "40 天 ",其餘的努力都是浪費。
這當然已是一種眷顧,但對于有心氣的歌者而言,也是一種無奈的命運之重。
多年後,梁心頤還在《下雨天》
在卡夫卡小說的結尾,那位藝術家逐漸過氣,被遺忘在馬戲團的一個籠子裡。在那裡,他獨自完成了一場最滿意、久得數不清日子的飢餓表演。這是他追求的藝術極致,可觀眾早把他當成了歷史。
被永久封存在記憶裡,是一種最幸運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