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互聯網經驗:從手機到生态:中端手機的AI突圍戰,歡迎閱讀。
文 | 科技新知,作者丨林書,編輯丨九黎
2025 年 3 月初,一年一度的世界移動通信大會(MWC)在巴塞羅那如期舉行。在會上,榮耀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CEO 李健高調宣布: 榮耀不再是智能手機制造商!而是将轉型為全球領先 AI 設備生态公司。
為實現這樣的轉型,榮耀宣布推出全新的 " 阿爾法 AI"(HONOR ALPHA PLAN)戰略。
該戰略将分三步走:首先打造智能化的手機產品,融入以人為中心的 AI 技術;接着推動行業開放協作(與高通、谷歌雲等巨頭),構建跨設備的 AI 生态系統;最終在通用人工智能(AGI)時代,探索人與技術共創的新範式。
為了支撐這一宏大願景,榮耀承諾未來五年投入超過 100 億美元。
然而,這樣的轉型看似亮眼,背後實則透露着中端手機廠商在當下的壓力。
2024 年,對于榮耀、realme、iQOO 這類中端定位的手機品牌來說,整體處境可以用 " 夾縫求生 " 來形容。
全球智能手機市場在這一年恢復了增長,根據 Canalys 和 Counterpoint 數據,銷量同比增長約 4% 至 7%,但增長主要集中在高端和低端兩個極端。
頭部品牌如蘋果、三星憑借 AI 技術和品牌溢價牢牢占據高端市場,華為則靠自研生态和芯片能力強勢回歸;而低端市場則被傳音(TRANSSION)、小米等靠性價比攻城略地。
中端品牌既無法像華為那樣構建技術壁壘,又難以在價格戰中與低端玩家硬拼,導致市場份額被上下擠壓。
對榮耀來說,盡管去年出貨量增長,但由于蘋果、華為的強勢競争,其不得不退出了高端市場,致使自身平均售價(ASP)降低,而在國内出貨量排名方面,榮耀也已被 vivo、OPPO 和華為超越。
2024 年的手機市場關鍵詞就是 " 漲價 " 和 " 高端化 "。
而 realme,作為 OPPO 曾經的子品牌,其近年來憑借性價比在中低端市場占據一席之地,但 2024 年的數據顯示,其全球出貨量也呈現了放緩,ASP 同樣呈現下降趨勢。
在這樣的壓力下,當下新興的 AI 浪潮,就成了傳統中端品牌破局的關鍵。
AI 時代的 " 危 " 與 " 機 "
在 AI 浪潮席卷全球的當下,手機廠商早已不滿足于單純的硬體比拼,紛紛将目光轉向 AI 模型與生态布局。
但問題是,真正有實力開疆擴土的品牌,并不是大多數。
以 realme 為例,雖然其最新機型(如 realme GT 系列)開始融入 AI 影像優化和性能調度功能,但核心技術多依賴高通芯片和外部算法支持,缺乏自主研發的 AI 生态支撐。
同樣,iQOO 作為 vivo 的子品牌,主打中端性能市場,盡管在 2024 年推出了搭載 AI 增強功能的 Neo 系列(如 Neo10R),主打遊戲體驗和拍照優化,但其 AI 布局更多停留在表面應用層面,未能形成系統性競争力。
在當下這場逐鹿 AI 的競争中,只有華為、蘋果等根基雄厚的大廠,具備了獨立轉型的潛力。
例如蘋果的 AI 布局雖然起步較晚,但依托 iOS 的閉環生态和強大的自研能力形成了堅實壁壘,其 Apple Intelligence 整合了自研大模型與硬體優化,主打隐私保護和跨設備協同,力圖在高端市場站穩腳跟。
華為則更進一步,憑借麒麟芯片與鴻蒙 OS 的深度融合,早在 2017 年就推出 NPU(神經網絡處理單元),如今的盤古大模型和 AIoT 生态已覆蓋手機、PC、車載等多個場景,技術積累遙遙領先。
兩者的共同點在于,AI 戰略不僅是功能堆砌,而是與自研體系深度綁定,形成了難以復制的競争優勢。
反觀中端品牌,差距顯而易見。以榮耀為例,其 AI 之路起步較晚,作為華為子品牌在 2020 年獨立後,直到 2024 年才推出了讓人眼前一亮的 AI Agent。
OPPO(中端產品線,如 Reno 系列)等,情況同樣不容樂觀:realme 的 AI 多停留在影像優化等淺層應用,缺乏自研模型支撐;OPPO 雖有 Find 系列衝高端,但其中端 Reno 系列在 AI 上更多依賴高通芯片和 ColorOS 的通用功能,自主創新能力有限。
realme GT6 的智能助手小布,現階段只能進行内容速取等淺層功能
榮耀在 2024 年推出的 AI Agent 曾引發不少關注。這款智能助手能實現自動訂咖啡、取消扣款項等功能,憑借直觀的操作和便捷性确實驚豔了市場一把。
然而,到了 2025 年,随着中國初創公司 Monica 發布的 Manus 橫空出世,情況變了。Manus 作為一個多模型驅動的自主 AI 代理,不僅能完成類似任務,還展現了更強的跨領網域執行能力,比如自主建站、分析股票等。
它的出現讓行業意識到,這種基于簡單任務自動化的技術并無太大壁壘——本質上仍是依賴現有大模型和外部工具的整合,而非獨家創新,市場對這類功能的稀缺性預期也被迅速拉低。
在硬體已無太大提升空間,底層 AI 能力尚且欠缺的情況下,借力 " 生态 ",就成了一眾硬實力不強的中端品牌,在 AI 時代突圍的關鍵。
單一整合 VS 多方合作
在 AI 時代,傳統手機廠商若要在功能和體驗上彌補自身 " 非專業化 " 的劣勢,就不得不與第三方 AI 企業合作,形成更廣闊的智能生态。這一點,從今年開年後,各大手機廠商紛紛宣布接入 DeepSeek-R1 就可見一斑。
華為、榮耀、OPPO、vivo、魅族等手機品牌紛紛宣布,都将會陸續接入 DeepSeek-R1,魅族官微還稱 " 星紀魅族 StarV AR 眼鏡等 AI 生态產品也會陸續接入 DeepSeek"。
不過,雖然開放與合作是不可避 9 免的大勢,但在具體的選擇上,業内卻抽成了單一整合vs多方合作兩種不同的路線。
關于 AI 時代的生态戰略,一些廠商選擇深度綁定特定大模型(如華為、榮耀、vivo 接入 DeepSeek),而另一些則采取多模型合作策略,例如既與 OpenAI 合作,又打算接入阿裡、百度大模型的蘋果。
從總體上看,深度綁定單一模型,更适合資源有限、想以較低成本快速切入 AI 競争的玩家;而多模型合作則更契合全球化頭部玩家,強調長期彈性和更廣闊的生态掌控力。
這意味着,後者潛在的 " 盤子 " 更大。
蘋果與 OpenAI、阿裡巴巴、百度并行合作,則體現了一種對靈活性和全球适配性的重視。例如,在國際市場,蘋果通過綁定 OpenAI 的 ChatGPT 強化 Apple Intelligence 的全球化競争力;在中國市場,則通過接入阿裡 Qwen 和百度 ERNIE 适配本地監管和用戶習慣。
這種多元化的方法不僅分散了技術風險,還能在模型性能迭代中保持前沿地位,避免被單一供應商 " 鎖定 "。
這正是榮耀想走的路子。
通過與谷歌、高通等行業巨頭的多元化合作,榮耀得以借助外部技術資源,跳出傳統手機廠商的單一硬體利潤模式,轉而構建一個開放的 AI 生态。
例如,與谷歌雲的合作能讓榮耀的 AI 服務延伸至雲端計算和企業市場,而高通的芯片支持則為其在 IoT 設備上鋪路。這種多元化的合作模式若能落地,理論上能讓榮耀突破中端品牌的局限,逐步蠶食智能家居、可穿戴設備乃至車載系統等領網域的市場份額。
對于技術實力較為一般的中端品牌而言,這種 " 借力生态 " 的策略,不失為 AI 時代的一種 " 新活法 "。
可問題是,要想實現這樣多元化的開放生态,不能光靠手機廠商自己的一廂情願,具體來說,至少有兩大門檻,在等着榮耀、vivo、OPPO 這樣的中端手機廠商。
上餐桌,或上菜單
這兩大門檻之一,首先是多方合作中的戰略眼光,以及自身在生态鏈中的實力、籌碼。
蘋果能遊刃有餘地與 OpenAI、百度、阿裡合作,絕非偶然,而是深谙行業博弈的老道手腕。
面對 OpenAI,蘋果能以 iOS 的龐大高端用戶群和 App Store 的流量入口為籌碼,換取 ChatGPT 的深度集成,同時通過隐私保護的技術要求反制 OpenAI 的數據野心;在與百度、阿裡的談判中,蘋果通過可預期的市場紅利(龐大高端用戶群),迫使兩家提供本地化模型支持,同時保留技術接口的主導權,确保不被任何一方綁定。
這種多線操作背後,是蘋果對全球市場趨勢的精準洞察——既要 AI 能力,又要生态控制權——加上每年數百億研發投入和品牌溢價帶來的議價底氣。
反觀中端廠商如榮耀、realme,更多是行業裡的 " 新兵蛋子 ",缺乏這種老辣的博弈能力。
在與谷歌、高通談判時,榮耀能提供的更多是當下出貨量承諾(2024 年約 5000 萬台,遠不及蘋果的 2 億 +),而非一個能持續賦能夥伴的生态願景。
同樣地,類似 realme、OPPO 中端線也多半忙于追趕市場熱點,推新品都來不及,哪有餘力布局長線生态?因此其面對大廠時往往只能被動接受條款,很難像蘋果那樣反客為主。
若自身籌碼和實力不足,在所謂的開放生态中,不僅難以登上核心決策的 " 餐桌 ",反而可能最後上了 " 菜單 ",成為生态鏈下遊的附庸,甚至演變為他人的代工廠,為合作夥伴打工。
當年的諾基亞和黑莓就是前車之鑑:諾基亞因缺乏核心技術掌控,被微軟收購手機業務,淪為代工廠角色;黑莓則因生态封閉和創新滞後,逐漸被市場遺忘。
第二大門檻,是全球地緣政治格局的變動,對榮耀這類品牌的國際化布局構成了潛在威脅。其與谷歌、高通的合作高度依賴供應鏈和技術的跨境流動,但在中美貿易摩擦加劇的背景下,這種開放生态随時可能遭遇斷供風險。
若美國對高通芯片出口設限,或谷歌因合規問題減少支持,中國品牌的 AI 功能和設備協同将大打折扣。而最近 DeepSeek 的事件更凸顯了這種風險:2025 年初,美國以 " 國家安全 " 為由全面禁用中國 AI 模型 DeepSeek,禁止其在政府設備和部分企業中使用。
這一舉動表明,美國對華技術遏制已從硬體擴展到軟體和 AI 領網域,這無疑給試圖繼續綁定美國夥伴,并以此擴展生态藍圖的中國品牌敲響了警鍾。
這些因素結合起來,遠比單純的技術整合更難預測和掌控。
對于傳統中端手機廠商而言,自研 AI 技術周期長、成本高昂,而單純依賴開放生态又因硬實力和籌碼不足,長期來看,容易在生态鏈中淪為 " 魚肉 "。
一個更現實的策略,是短期内通過跨界合作,快速彌補技術和市場短板,同時逐步轉向内部研發,追求技術自主與生态深耕。
例如,華為通過自研麒麟芯片、鴻蒙 OS 和盤古大模型打下技術根基,同時與 ARM、清華大學、中科院等合作吸收外部資源;小米則在 AIoT 領網域自研 HyperOS 和 AI 算法,聯合高通、商湯科技、科大訊飛迅速布局智能生态。這種 " 内研 + 外合 " 的混合模式,既确保了核心技術的自主性,又實現了技術的快速落地和市場響應。
然而,對于榮耀、realme、OPPO 中端線等品牌來說,能否抓住這一時間視窗,關鍵在于能否快速整合資源、找準合作切入點,并在短期紅利期内積累足夠的技術儲備,避免在 AI 浪潮更洶湧時,被時代抛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