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社會經驗:媽媽躲在被子裡哭:為25歲兒子捐腎續命,我不後悔,歡迎閱讀。
媽媽給了他第一次生命,他從未想過,還有第二次。5 月 7 日出院的鄭誠(化名)感慨。
幾天前的 5 月 2 日,他和媽媽都躺在了浙大一院的手術台上,媽媽的一只腎髒被移植到他體内,未來将以這樣的方式延續鄭誠的生命。
鄭誠是浙大一院腎髒病中心第 8000 例腎移植受者。從第 1 例積累到 8000 例,腎髒病中心的移植團隊做了整整 46 年,近幾年,浙大一院的每年腎移植手術量在全國都能排前三,總移植數量在全國乃至全世界都是名列前茅。每位腎移植病人背後故事不盡相同。近日,潮新聞記者走進這位年輕患者的病房,聆聽他的人生故事。
鄭誠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
25 歲的他,被診斷為尿毒症
手術後,怕發生感染,雖然母子倆同住一層裡,但還沒有打過照面。
這一家人都來自貴州遵義,之前,在義烏生活。
鄭誠戴着一副眼鏡,說起話來慢悠悠的。今年 25 歲的他在義烏已工作了七八年,有兩個孩子,大的在上幼兒園。" 我就把我媽叫了過來,帶孩子。" 鄭誠告訴潮新聞記者," 我其實很喜歡一家人住在一起的感覺,其樂融融的。"
那是因為他很早就出來闖蕩社會,高中還沒畢業就去找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最終因為老家打工的薪水微薄,所以在老家打了一年工後,只身來到了浙江義烏,尋找就業機會。
這些年,他一步步走到了總經理助理的位置上,貸款在老家的縣城裡買了房,還貸款買了輛車,娶妻生子," 只要收入穩定,還貸養孩子日子還能過得去 "。
然而,事與願違,2022 年底,他突然發現,眼睛看電腦時,字變得模模糊糊,已影響到了他正常的工作,于是去了當地醫院眼科就診。在前期檢查中,醫生發現他的血壓非常高,從而做了進一步檢查,發現他已經雙腎都萎縮了,也就是俗稱的尿毒症,下午立馬進行了血透。
陪他一起檢查的還有妻子。醫生的診斷猶如晴天霹靂,他和妻子相對無言。
就這樣,瞞着父母,鄭誠開始做血透。
媽媽的腎髒與他匹配
" 只要他好,我願意捐獻 "
他去過當地另一家醫院,找專家,想再聽聽其他醫生給的意見和建議。" 最好是進行腎移植,比起這樣長期做血透,腎移植更加可靠。" 鄭誠了解到,但誰願意把腎髒移植給他," 姐姐雖然表示願意,但我心裡過意不去。"
鄭誠無法再繼續幹原來的工作。眼看着家中的頂梁柱丢了工作,家裡要開銷,還要還房貸車貸,妻子忍不住将這件事告訴了婆婆林芳(化名)和公公。
" 我們是發現他有段時間不對勁,上班回到家後很沒精神,不是躺着玩手機,就是坐着。" 父母有點納悶。今年 3 月,當聽說兒子得了尿毒症後,震驚之餘,林芳開始天天以淚洗面。
林芳一直在老家務農,要不是兒子要她來義烏帶孫輩,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從貴州走出來。
她文化程度不高,也并不了解這個病,但聽到尿毒症這幾個字後,還是能感覺到這個病應該很嚴重。
每天,她都會胡思亂想,在得知如果腎移植成功,兒子的生活、工作可以和正常人一樣,這位媽媽跟兒子提出:" 能不能看看我的腎髒,行不行?"
今年 3 月,在醫生的建議下,母子倆來到浙大一院腎病中心。經過檢查,很幸運,林芳的腎髒一下子就與兒子匹配上了。
林芳很高興," 他還那麼年輕,只要他好,我願意捐獻。"
躲在被子裡哭的母親
" 身上多了一條疤但我不後悔 "
林芳的身體其實并不好,早年因為卵巢囊腫開過刀。但這次只有自己能救兒子,她絕不放棄。
有了法子救孩子,但她還是會胡思亂想,每天想着想着就會哭紅了眼睛。
今年五一假期前,醫院通知母子倆可以入院進行手術後,4 月 30 日,他們住進了腎髒病中心病房。
在病房裡,這位樸實善良的女人經常躲在被子裡哭。醫生會寬慰她,按照目前的情況,移植手術完成後,注意休息,定期進行檢查,今後鄭誠的生活是沒有太大問題的,一年後也可以找合适的工作,對于捐獻腎髒的她來說,一只腎髒對生活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今後避免重體力活,注意休息就可以了。
5 月 2 日,母子倆同時被推入了手術室。積累了 7999 次腎移植的手術經驗的浙一腎移植團隊,面對這樣一起手術,也遊刃有餘。
手術自然很成功。兩天後,鄭誠已經能下地走動,林芳除了傷口還痛之外,也沒有明顯的其他不适。
被繃帶包裹着腹部的林芳在記者面前展露了放松的笑容," 我的身上這回又多另一條疤痕,但我不後悔,真的只要兒子好就行。"
手術後的第三天,鄭誠的媽媽已經順利康復出院,而鄭誠也在 5 月 7 日順利出院。
28 歲的女兒把腎移植給父親
" 今後不會有遺憾那時沒救他 "
據了解,目前供腎來源主要有兩種,一種是親屬之間的捐腎,另一種是公民逝世後死亡器官捐獻。一直以來,親屬之間的捐腎比例都非常高,一來等待時間較快,二來移植後的排斥也會少一點。
而就在上周,浙大一院腎髒病中心還完成了一對父女之間的捐腎,供體為 28 歲的女兒,受體則是 50 歲的父親。大多數情況下,都以年長者供腎給年輕人的居多,像這樣年輕人捐腎給年長者的很少見。
" 我沒覺得自己有多特殊,有多偉大,就是想救我爸爸。" 這位女兒告訴潮新聞," 現在,我只知道,今後我再不會有遺憾,那時沒有去救他。"
雖然親屬腎移植發生排斥的概率相對較小,但是患者知道,排斥的概率難免存在," 移植肯定比不移植好,但我也擔心媽媽移植給我後沒有用。" 鄭誠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看病舉債二三十萬
" 去找工作,不知道哪裡還會要我 "
從得知自己得了尿毒症後,鄭誠情緒一直很穩定。鄭誠說,自己以前的身體感覺都很好,這次要不是眼睛突然看不清,也不會知道自己得了重病。
這些年工作下來賺的錢都用在還房貸車貸養孩子等家庭開支上,沒有結餘,為了省錢,就連社保都沒有交,妻子有在打工,但也賺不了什麼錢。
他生病後,因為沒有社保,一個月血透就要已經花掉了 1 萬多,還有腹透一個月也要 5000 元左右。為了治病,這個不富裕的家庭已經跟親朋好友借了二三十萬。
考慮到鄭誠家裡的困難程度,浙大一院的腎移植醫生為他争取到了親屬腎移植公益基金,總算為他的家庭減輕了一部分經濟壓力。
" 醫生讓我一年後再找工作,但我等不及,想三個月後就去找找工作,但我也在網上查了,發現像我這種情況,工作并不好找,不知道哪裡會要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适合我的工作,希望工作部門不會歧視我,像家裡現在這種情況,我必須早點去賺錢才能把基本的生活維持下去。"
" 像小鄭這樣的年輕尿毒症患者在臨床上并不少見。" 浙大一院腎髒病中心主任陳江華教授如是說," 慢性腎髒病的臨床表現很隐匿,早期不痛不癢,可能僅僅表現為泡沫尿,如果不重視體檢和忽略了蛋白尿等異常指标,就很有可能一發病就到了疾病的終末期,因此,我們腎病專家經常在呼籲,要重視每年的體檢和關注每一次的尿常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