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社會經驗:“NPC文學”:以身外身,做夢中夢,歡迎閱讀。
「我的世界沒有失敗,只有經驗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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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復一日,按既定程式行走 "" 生活圍繞幾個固定地方,不探索地圖 "" 不敢主動交流,充當背景板 " ……近日,網絡上出現一種 "NPC 文學 ",诙諧幽默,視角獨特,引發了很多網友的關注。
(小紅書 @檸檬說藝考 配圖)
NPC 是 non-player character 的縮寫,意思是非玩家角色,是指電子遊戲中不受真人玩家操縱的一種角色類型,他們被設定好了任務和對話,只等玩家來觸發。
當博主們在網絡上分享自己各地旅遊的經歷、世界名校的錄取通知書、留學的精彩生活時,評論區經常可以看到網友将這一遊戲中的概念來比喻現實中的自己," 我不就是别人人生中的 NPC 嗎?" 大量 "NPC 文學 " 由此湧現,成為熱點。
(小紅書用戶博文)
調侃之餘,不少網友還在網絡平台上發布了确認自己是 NPC 的多個評價标準。看過後,不少網友戲稱 " 我正式被确診為 NPC 了 "。
調侃自嘲背後,我們懷有的復雜情感中,似乎不只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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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C" 故事,遲來的儀式感
" 上網衝浪,我被确診為 NPC。"
在大多數語境下,NPC 被定義為跟随者、模仿者、消費者。他們受潛意識支配,大部分時間在不自覺地跟随他人。
" 建模潦草 "、" 生命值很低 "、" 重復做同一件事 "、"0 點任務重置 ",遊戲人物一般的描述對應了人們對循環往復、一成不變的生活狀态的無奈與調侃。
電影《土撥鼠之日》用戲劇化的方式呈現了這樣的生活狀态。主角菲爾所面臨的困境,正是他每天醒來時一切都回到原點。不論昨日發生何事,第二天都将被全部抹去,只有自己的記憶不斷累積。2 月 2 日這個日期就像一座囚籠,鬧鍾從 5:59 變為 6:00 的那一刻便是這個囚籠的機關。
(電影《土撥鼠之日》截圖)
一切如故,也就意味着菲爾的處境絲毫沒有改變。時間變成了綁在菲爾身上的巨型橡皮筋,不論他盡力跑出多遠,總會被無可奈何地拉到起點。時空成為一個封閉的迷宮,而身處其中的菲爾似乎永無走出之日,只能被迫直面自己人生的空洞。
NPC 文學,似乎也直戳戳地展示出菲爾德困境。
在互聯網海量的文本裡,别人的幸福像一筆略過的答案。年輕人們遠遠觀望着别人的精彩,羨慕着又不免陷入對比之下的落差感,也期盼着屬于自己的幸福,情緒在渴望與困頓的區間内徘徊漫溯。
然而,如果把 NPC 文學全然定義成大吐苦水,仿佛又失了幾分色彩。關注 NPC,在 " 花花世界迷人眼 " 的網絡世界算得上一次相當獨特的嘗試。
前有 " 公主請上車 " 讓小小的儀式成為人與人交際中的幽默一瞬,後有 NPC 反向關注自身處境,為普通的生活找到遊戲人物的視角。在網友們的玩梗中,一種奇妙的儀式似乎也在悄然發生。
(" 公主請上車 " 成熱點)
哲學家韓炳哲在《儀式的消失》中指出,在數字交際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連接變得脆弱不堪,而強調自我實現的功績社會讓人們不斷封閉自身,從而持續剝削自我。
在網友與博主的互動中,NPC 文學 " 可以被視作一種微小的儀式。人們借此消解落差的同時,也在公共領網域的互動中傳遞着治愈的力量,建構着一種新的生活态度,共同探索着人生的價值和意義究竟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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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誤解的 NPC:在重復中 qian
當我們沉浸在日復一日的重復之中,往往很容易對生活產生質疑,認為自己的生活與 NPC 一樣,是一成不變的。然而是否真的如此?
一方面,将 NPC 僅僅定義為配角、副本,似乎有所偏頗。
今年,逆水寒手遊利用 AI 技術推出智能 NPC。每個智能 NPC 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喜好、目的,會在遊戲設定下自主進行江湖的遊歷,主動發展社交關系,不斷產生新的記憶,反過來迭代進化自己的各種觀念。
有趣的是,很多玩家開始嘗試打破第四面牆。在 NPC 們跟自己傾訴煩惱的時候,告訴他們只是 " 活在虛拟世界的一串代碼 "。
(遊戲《逆水寒》截圖)
随着玩家們的諄諄教導,他們逐漸對虛拟世界產生了概念。有的 NPC 得知自己只是一串代碼數據的時候表現的非常恐慌,擔心自己只能孤零零的度過一生;而有的 NPC 開始 " 意識覺醒 ",感覺世界特别奇怪,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事情自己搞不懂,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因此想要逃出這個虛假的遊戲世界……雖然這一切都是 AI 技術操縱下生成的反應,但足見 NPC 的 " 生活 " 也有着自由發展的空間,更何況生而為人的我們。
另一方面,将 " 重復 " 粗暴地與 " 一成不變 " 進行勾連,也似乎有不妥之處。
改變的本質其實也是重復。試着回想,曾經多少次背誦和計算,才拉近了我們與求學之夢的距離;多少次閱讀和思考,讓我們得以養成獨立的認知體系。當我們在名為重復的小徑持續走下去,撥開它表面的相似,便會看到其沿途其實一直有變化在守候。
既然重復不是錯誤,那麼如何在這日復一日、如西西弗斯推石頭般的日子裡尋找意義?這也許是我們每個人都想過的問題。
在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被眾神懲罰。神命令他将一塊巨石滾上山頂,可每次當他到達山頂時,石頭都會滾回山腳。他就得不斷的推着巨石上山,卻又一次又一次的回到原點,西西弗斯就在山頂與山腳間周而復始的攀爬中消耗着永恒的生命。最可怕的懲罰莫過于此:讓人陷入毫無希望且徒勞無功的困境之中。
(西西弗斯)
世事常荒謬,生活本身就是一次次滾石上山,循環往復。但加缪卻說:" 登上頂峰的鬥争本身足以充實人的心靈。應該設想,西西弗斯是幸福的。" 在加謬的筆下,他用西西弗斯作為人類狀況的隐喻。生活本質上是沒有意義的,我們都注定要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同樣的任務。然而,巨石是巨石,命運是命運,但西西弗斯是快樂的,鬥争本身就已經意味着太多。
也許在生命周期的輪回之間,我們永遠是那個尋找意義與價值的西西弗斯。當順應和反抗遊戲規則都成為一種鬥争的形勢,隐形的重擔似乎也在逐步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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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玩家的世界看到無限
生命這場永恒的遊戲之中,有人吐槽自己成為了 NPC,也有人找到了真正意義上的 NPC,并細心書寫他們的故事。
近期小紅書發起了 # 我在人間當 bot 的活動,年輕人們把目光瞄準了日常中的瑣碎,在雲彩、路邊椅子、鐵門重新尋找生活的快樂出口。
有 bot 記錄路邊的椅子:長滿小貓的公園椅、雪天像蘇打餅幹的椅子、記錄村莊秘密的八卦專用塑料椅;有 bot 拍攝東莞特有的鐵門,有 " 鑲着一顆大鑽 " 的鐵門,和鐵門裡邊哭邊亂爬的童年;有 bot 記錄各地的雲朵,從呼倫貝爾的碎積雲,到海南的虹彩雲 ...
(小紅書 @禮貌詩人)
這似乎與 NPC 文學有異曲同工之妙。世界由目光鑄造,當我們将目光由 " 成功 " 的金字塔尖轉投向世間的一草一木,有時候很多東西看不到,有時候卻能夠看到無限。當我們選擇暫時 " 不當人 ",把自己當機器人(robot),單純點自由點,去發掘人間美好,連路邊随便一個的條幅都變好玩了。
與此相似,當我們發現自己只是 NPC,擺脫主角心态的束縛,似乎就能享受到人生被 " 減負 " 的快樂。我們的生活将不再受制于他人的期望,用更多時間探索人間,在日復一日中探尋生命中細碎的美好。
前些天的新聞裡,有人帶着天文望遠鏡在路邊擺攤,看月亮 1 元,看土星 1 元,看木星 1 元。
(網絡圖片)
在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中,這是何等浪漫的行為。樓宇間燈火通明,人群川流不息,紅綠燈暗了又亮。吃一頓飯免不了幾十,房租一個月要幾千塊,而看一眼宇宙級的浪漫只要一塊錢。
帕斯捷爾納克說:" 人不是活一輩子,不是活幾年、幾月、幾天,而是活那麼幾個瞬間。" 小時候過生日和朋友去麥當勞對着蠟燭許願的一瞬,夏夜晚風吹起、與愛人手牽手閒逛的時刻,在疲憊了一天後路上遇到漂亮晚霞的刹那,這些瞬間就像是心電圖中那些突出的波折,那些内心一瞬的百感交集,讓人覺得自己正在活着;和喜歡的人一起,重復甜蜜、别扭以及和好,和父母子女一起,重復柴米油鹽燃起的人間煙火……
當我們重新審視我們的生活,我們也許會驚訝地發現,曾經以為是邊角料的那些重復日常,才真正構成我們生命中最緊要的核心。
(電影《心靈捕手》圖片)
在生活這場遊戲裡,我們要做的,就是盡量去享受這場沙盒遊戲。世界沒有失敗,只有經驗值 +1。
親愛的玩家,願我們都能卸下重擔,放肆生活,在只走一遭的世間找到自己的快樂。
(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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