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互聯網經驗:蘋果的AI野心:内耗、反擊與挑戰,歡迎閱讀。
圖片來源 @視覺中國
文 | 山核桃
蘋果一年一度的秋季「春晚」時間越來越近,但在大模型浪潮下,蘋果何時推出自己的「蘋果 GPT」成了另一個關注的話題。
畢竟,前有華為,後有小米,在中國手機廠商争相将大模型裝進移動終端的同時,蘋果卻依舊對 AI 大模型的進展顯得頗為「克制」。
前不久在最新财報發布的分析師會議上,蘋果 CEO 庫克在關于「AI 進展」的問題上,強調了「產品」與「負責任」兩個關鍵詞。
庫克表示,蘋果多年來一直在研究生成式人工智能(AI)和其他模型,「它們幾乎嵌入到我們制造的每一個產品中。」他還進一步補充道:" 我們将繼續投資和創新,負責任地利用這些技術推進我們的產品,以幫助豐富人們的生活。"
「不要指望蘋果像同行那樣談論人工智能。」一位長期關注蘋果 AI 進展的分析師提到。根據 CNBC 的數據,對比其他的科技巨頭的「大喊大叫」,蘋果似乎并沒有想要在這輪技術浪潮中借 AI 講述更多的故事。
事實果真如此嗎?在全世界科技巨頭們都在積極擁抱 AI 的時候,蘋果不可能會甘于人後。而之所以保持 AI 布局的神秘感,這實際是蘋果「垂直整合」與「軟硬結合」戰略所帶來的必然。
就此斷言蘋果将在此輪技術浪潮中落後,還為時尚早,因為蘋果正在打響一場新的 AI「反擊戰」。本文将主要圍繞兩個關鍵問題展開:
1、蘋果的 AI 布局進展到哪一步了?
2、蘋果為什麼會對 AI 如此冷靜?
蘋果的 AI 布局,被浪費的「先發優勢」
大多數人對蘋果 AI 的印象源自 Siri。
Siri 的起點十分輝煌。背靠國際科研力量,被喬布斯一眼相中以超過 2 億美元的價格收購,「hey Siri」一度成為了那個時代裡人們對人工智能的具體印象。
從一開始,偏執狂喬布斯對 Siri 的定位就不單單只是一個智能語音助手,而是押注一種全新的互動方式。
喬布斯看到了基于聲音的互動才是人類天性的體現。Siri 聯合創始人 Norman Winarsky 後來回憶到:" 喬布斯先于其他人了意識到那種技術的強大之處,他意識到擁有一位能夠像真人那樣和你進行真情互動的私人助理所帶來的獨特價值。"
這也意味着,區别于谷歌 Google Assistant 等定位為搜索的產品,Siri 的格局其實更大。
可以說,喬布斯為蘋果的 AI 布局建立了很好的先發優勢,但此後模糊的定位、封閉的生态與管理問題卻讓 Siri 逐漸掉隊。
Siri 究竟是如何浪費掉自身優勢,成為用戶心目中「人工智障」般的存在的?總結來看,實則分為三步:
第一步是模糊的定位,在「執行引擎」與「搜索產品」的定位間反復橫跳。
一名 Siri 員工曾表示,内部原本希望最終将 Siri 打造成類似電影《Her》中的「薩曼莎」的樣子,成為輔助人類的虛拟智能語音管家。但喬布斯去世後,蘋果從其他科技巨頭中挖來人才,Siri 也經歷了多次的定位調整,逐步演變成一個搜索引擎。
曾見證了 Siri 興衰的 Bill Stasior 此前曾負責亞馬遜搜索與廣告業務,他傾向于将 Siri 打造成世界一流的搜索引擎,因此将當時 Siri 與蘋果搜索功能資源集成在一起,以提升 Siri 的性能。但事實上,搜索引擎與智能語音助手實則并不衝突,關鍵是要與自身業務符合,為用戶提供更好地互動體驗。
以谷歌的 Google Assistant 為例,盡管起步較晚,但 Google 已經幾乎把所有資源和能力都傾斜給 Google Assistant,以此作為谷歌「AI first」的橋頭堡。同時,從實用性出發,結合自身搜索優勢,充分理解了人工智能早期人們對 AI 的「任務向」需求。
但 Siri 并非如此。此前人們 Siri 的預期是一個同時兼具實用性與個性化的助手。但此後由于定位為搜索,導致 Siri 大部分語句都會被轉化為搜索指令,無法準确識别用戶的對話需求,體驗感大大降低。
第二步是,過度内耗,差強人意的管理讓 Siri 逐步被邊緣化。
Bill Stasior 可能是史上最慘的 " 打工人 " 之一了。在蘋果負責 Siri 項目的 7 年裡,他先後經歷了 4 任老板。
第一任老板是 Scott Forstall,上任不到幾周,就因為漏洞百出的地圖服務被庫克「掃地出門」。
第二任老板為蘋果互聯網服務主管 Eddy Cue,他沒有将發展語音助理作為其首要任務,甚至偶爾還會在 Siri 會議上睡着。
第三任老板是蘋果軟體總監 Craig Federighi,他主要負責開發和管理蘋果的作業系統,更為注重安全與隐私,也自然對 Siri 無暇顧及。
第四任老板是 John Giannandrea,他也是目前蘋果公司機器學習和人工智能戰略高級副總裁,但彼時的 Bill Stasior 已不參與 Siri 的日常管理。
除了管理層的動蕩外,蘋果以「并購 + 自研」的方式,一方面收購相關的 AI 初創公司,另一方面自研,完成 AI 應用的落地。但由于蘋果并不信外部公司,也導致了不同公司之間技術難以調和,從而加劇了人才的流失。
例如蘋果曾在 2013 年收購了一家語音識别技術公司 Novauris,但由于蘋果希望自研,由此組建了一支新團隊,希望雙方合作形成協同效應。但這一合作只持續了六個月就被迫中斷,主要原因是理念不合,由此演變成派系間的鬥争。
第三步,則是封閉的生态,蘋果強調的保密原則,iOS 的封閉生态導致外部開發人員無法介入,由此 Siri 也無法形成理想中的數據飛輪。
直到 2016 年 iOS 10 的推出,才扭轉了上述頹勢,蘋果的 AI 新征程也由此開始。
之所以說 iOS 10 是蘋果 AI 布局的重要轉捩點,一方面是蘋果的 AI 戰略走向了清晰——不再寄希望于智能語音助手,而是借助 " 軟硬結合 " 将相關 AI 成果集成進了一台運行 iOS 10 的 iPhone 中。
另一方面,在數據與生态層,蘋果推出了 SiriKit 接入第三方,同時啟動蘋果的「Differential Privacy」,讓用戶數據以加密的方式上傳到蘋果的伺服器,在用戶關注的「隐私保護」上下足功夫。
而在開發生态上,2017 年,蘋果發布了 Core ML 和 Create ML 兩大開發工具。前者能讓開發者更方便地訓練機器學習模型并封裝進 App,後者的特别之處則在于實現了移動設備上的 AI 計算。
一切準備就緒,蘋果也正式打響了自己的「AI 反擊戰」。
走向開放,蘋果的「反擊」
事實上,對比谷歌、微軟等科技巨頭對 AI 的積極态度,蘋果對 AI 技術的冷靜,某種程度上,既是一種上文所呈現出的歷史原因,也是一種「垂直整合」與「軟硬結合」戰略所帶來的必然。
如果以一家產品公司或一家供應鏈企業來看蘋果,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庫克會很少談及 AI 的野心。
蘋果之所以能夠成為一家始終值錢的科技企業,一方面源自其全球化的產業布局,強有力的「果鏈」托起了蘋果的穩定與極強的成本控制。另一方面,始終領先的前沿產品(可能不完美,但始終有争議)讓蘋果始終能夠最大限度的榨取毛利,成為價值鏈上掌握話語權的人。
在這樣的商業模式下,再去理解蘋果的 AI 布局,就不難發現,蘋果其實默默幹了很多事。
首先是,垂直整合。
目前來看,蘋果對 AI 的投資涵蓋了半導體制造、機器學習、語音識别、面部識别、表情追蹤等,這些不同領網域的投資布局幫助蘋果建立了一個廣泛的 AI 應用生态。蘋果鮮少對外公布其投資計劃,原因在于封閉生态下,這些 AI 企業都被蘋果牢牢掌控,成為「蘋果王國」的一部分。
其次是,軟硬結合。
一方面,蘋果作業系統的 AI 應用能夠提高了相關產品的性能,形成差異化體驗。如 Vision Pro 就通過取消目前 VR 頭顯普遍配備的搖桿,改用 " 視線捕捉 + 手勢 + 語音 " 的多模态互動方式将人機互動推向增強現實時代。
同時,蘋果也非常善于整合其軟體能力為用戶帶來更智能化的體驗,同時軟體服務由于邊際成本低,也更易形成正向的增長飛輪。
另一方面,蘋果 AI 芯片自研能力和硬體創新能力,也或推動消費電子硬體平台本地 AI 功能的落地。
2014 年,蘋果在新一代架構芯片 Soc 的開發中加入專門的 AI 芯片,設計思路由 CPU 和 GPU 處理的 AI 任務轉向由專門的 AI 芯片進行處理,最終讓芯片集成到終端設備上。目前蘋果 A 系列芯片已更新至 A16,蘋果 AI 算力不斷進化。同時,為了能夠在終端設備上高效執行更高難度的機器學習任務,蘋果落地了其神經引擎處理器(Apple Neural Engine)。
蘋果的目标是盡量利用神經引擎,減少内存消耗,提供比主 CPU 或 GPU 更強的速度。在神經引擎支持的終端 AI 功能中,包括了自然語言處理、計算機視覺、增強現實技術、視頻分析、圖片管理等,這些 AI 功能被集成進蘋果設備内,盡管有時雖難以被用戶察覺,但需要算力與算法的支撐。
除此以外,AI 功能的實現本身也對玩家軟硬體協同創新能力要求極高。以 AI 領網域的重要應用——面部識别為例,自 iOS 10 以來,蘋果開始将基于深度學習的人臉檢測方法 Face ID 融入系統中。而 Face ID 的落地既需要考慮算力同時也需要兼顧隐私(面部數據需要保留在終端設備)與識别的精準度,因此對算法和硬體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而蘋果之所以能實現上述功能落地,則是得益于在「劉海屏」上設定了多個傳感器與光學器件。
換言之,「垂直整合」與「軟硬結合」的策略下,蘋果力圖做到讓「AI 無所不在」。
更艱難的創新環境,更卷的對手
獨特的商業策略與多年的 AI 布局,讓蘋果似乎比其他科技公司更看重 AI 的實用性與可用性,但這并不代表,蘋果就能高枕無憂。
過去一段時間内,從内部部署「Apple GPT」再到從 Meta 等科技公司挖掘生成式 AI 的人才,并不難看出蘋果的焦慮。
焦慮一方面來自于「垂直整合」與「軟硬結合」戰略下的負面效應。
垂直整合的優勢在于蘋果建立了自己的王國,但劣勢在于封閉生态下放大了蘋果管理的難度。 蘋果的關鍵研發部門一直在經歷嚴重的人才流失。據 The Information 報道,蘋果的芯片部門的許多工程師和高管紛紛離職,以尋找更好的機會,就連蘋果硬體技術高級副總裁 Johnny Srouji 也對此表示擔憂。
與之帶來的是蘋果軟硬體創新陷入了某種尴尬的「創新者窘境」。 以 A 系列芯片為例,在最近幾代的發展中,蘋果自研芯片的進展已逐漸放緩,一系列的產品功能迭代也被質疑為「擠牙膏式創新」。
正如研究機構 Arete Research 的合夥人 Richard Kramer 所言:" 蘋果已進入了一個漸進式改革的階段。" 此前,天風國際分析師郭明錤也表示,蘋果的生成式 AI 的進展明顯落後于競争對手。
蘋果的競争對手們正在此輪的技術浪潮中不約而同地選擇 All in AI。
微軟、谷歌、亞馬遜三大雲服務巨頭,正計劃将每塊業務與生成式 AI 做結合。亞馬遜 CEOAndrew R. Jassy 也表示,計劃到 2023 年現金投入超過 500 億美元,其中重點在 AWS 的技術投入。另一邊的 Meta 開源 Llama 2 後,也在尋求 AI 與自身業務的結合。
蘋果在最新的季報盡管展現出了穩定的盈利能力以及庫克「軟硬兼施」戰略的成功,但在終端需求的疲軟與全球手機市場的低迷下,蘋果與大多數的科技公司一樣都必須要拿出新的故事。
AI 或許是蘋果與庫克手中為數不多的砝碼之一,畢竟只要還在牌桌上,萬億蘋果總能給出自己的解法。
參考資料
1、智東西:《AppleGPT,裝不下蘋果的 AI 野心》《蘋果打響 AI 反擊戰!復盤 8 年布局》
2、愛範兒:《Siri 為什麼越來越蠢?這幾個蘋果前員工說出了真相》
3、天風證券:《應用為基,AIGC 時代蘋果有望引領本地 AI 應用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