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科技經驗:ChatGPT之父的另一面:謊言、操控、内鬥,歡迎閱讀。
" 董事會能辭退我。我覺得這一點很重要。"
2023 年 6 月,Sam Altman 在一次活動上說道。
對于 OpenAI 管理結構的特殊性,Altman 從前一直感到很自豪 —— 以非營利機構監管着一家營利機構,前者負責研究有利于人類發展的安全 AGI,後者賺錢募款 " 養 " 研究。
正因如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前者的董事會并不對投資者負責,而是對全人類負責。有必要時,甚至可以辭退 CEO。
直至這一切真的發生。
經過上個月的 " 宮鬥大戲 ",Altman 已經用行動證明最開始提及的可能性不過是海市蜃樓。
随着 " 宮鬥 " 的落幕,事件的更多細節開始展露,而 Altman 的另一面也逐漸浮現:
四位在過去多年來和 Altman 共事的人也說,他可以是一個狡猾的人——有時候,還會刻意誤導和欺騙人。
《時代》坦言,這位 " 年度 CEO" 的形象在變得復雜。
随着更多相關信息的湧現,Altman 的另一面,也正變得難以忽視。
内鬥制造者
當 OpenAI 前董事會成員 Helen Toner 發表一篇關于 AI 安全的論文時,她也許沒想到它會揭示出 Altman 讓人擔憂的一面。
今年 10 月,同時在擔任喬治城大學安全和新興技術中心的戰略和研究經費主任的 Toner,聯名發表了一篇關于 AI 安全的論文。在 AI 業内,Toner 也被視為敢于說話的人。
這篇論文提及,OpenAI 發布的 ChatGPT 讓科技巨頭們都緊張起來,促使這些公司加快推出 AI 產品以跟上潮流。論文還提到,OpenAI 的競争對手,Anthroic 在發布聊天機器人這事上有所等待,避免 " 助長 AI 炒作的焰火 "。
Altman 認為,Toner 的這篇文章會損害 OpenAI ——公司成員說出這樣的話,會讓本來已經備受監管部門關注的 OpenAI 更難看,可能讓監管人員猜測公司内部有更深層的問題。
對此,Toner 向董事會的其他成員群發了郵件,對論文可能帶來的影響進行提醒,并回應了相關疑問。
與此同時,Altman 也開始在私底下和其他董事會成員對話。
Altman 和一些董事會成員說,董事 Tasha McCauley 明說了 " 很明顯 Helen 必須離開 "。McCauley 澄清自己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
後來,董事會成員們開始對話,才得知有這樣的情況存在。
他有一種方法,讓别人看不到全局。
一位知情人士表示,這樣的行為讓人們不知道其他人到底是怎樣想的。
這也許算是一種慣常的商界手段,但這位知情人士認為,Altman 的行為已經 " 越界 ",影響了董事會對其行為的有效監督。
另一位知情人士說:" 通過謊報他人想法,他想讓人們相互對立起來。這種事情已經持續很多年了。"
有了解 Altman 角度的人說,Altman 後來承認,他在 " 試圖移除董事會成員時手法的确很笨拙 ",但說自己并沒有試圖操控董事會。
值得留意的是,多篇報道均指出,該事件并不是讓董事會下決定要辭退 Altman 的直接原因,但它在厘清 Altman 行為模式上的确具有一定代表性,也為董事會鳴起一聲警鍾。
真正讓董事會決定行動的聲音,來自于 OpenAI 的管理團隊。
生于理想主義,OpenAI 也是 " 有毒職場 "?
今年秋天,董事會遇到了一小群 OpenAI 的管理者 " 找上門 "。
這一群體中包括了公司的關鍵成員,也有負責管理大團隊的領袖人物,他們告訴董事會,Altman 對公司成員存在 " 心理虐待 "。
他們指出,Altman 刻意在員工之間 " 引戰 ",導致公司内部出現了不健康的競争行為。
他們認為和 Altman 合作互動時,後者表現出的行為相當 " 有毒 ",同時也很擔心 Altman 的報復行為:
其中一人對董事會表示,當有員工向 Altman 提出批判性反饋後,Altman 會在那個人的團隊中诋毀該員工。
雖然這一切對董事會來說,感覺都蠻 " 熟悉 " ——多得 Toner 的論文——但董事會仍然需要考慮 Altman 在公司内容培養的極高忠誠度和事件可能帶來的長遠影響。
同時,這一小群提出投訴的管理者,也是 OpenAI 非常重要的成員。
顯然,董事會最後還是認為 Altman 行為的危害性更大,至少在董事會行使監督研發安全 AGI 這一層面上。
他們決定要冒險辭退這位明星 CEO,并且行動要快。
一位了解董事會決策的人表示:
一旦(Altman)他能微微感覺到這事有機會發生,無論幾率再小,他都會出盡火力。
被迫退讓的董事會,和他們 " 最後的倔強 "
11 月 7 日,OpenAI 董事會突發宣布辭退 Altman 的消息,官方公告稱:
奧特曼先生的離職是董事會經過深思熟慮審查後作出的決定。
董事會認為他在和董事會溝通的過程中,并沒有保持坦誠,阻礙了董事會履行其職責。
董事會對他繼續領導 OpenAI 不再抱有信心。
出于法律和保密因素,董事會一直沒有公布 " 沒有保持坦誠 " 背後的具體情況。
這一空缺,也讓 Altman 有了講自己角度故事的空間。
辭退公告一出,Altman 的電腦也被鎖了。
他開始找自己的投資者和導師前輩們,告知大家他準備要開一家新的 AI 公司。
Ron Conway 是其中一位 Altman 最早致電的人,他是風險投資基金 SVAngel 的創始人。在 Conway 看來,董事會是以 " 吹毛求疵,離真得開除程度甚遠 " 的罪名辭退 Altman:董事會出于情緒原因解雇創始人是魯莽和不負責任的。
在 OpenAI 内部,因法律原因而缺失的解釋,也讓團隊不滿。
OpenAI 的首席策略官 Jason Kwon 指控董事會違反其受托責任:眼睜睜看着公司倒閉,這沒可能符合你們的責任。
Toner 只可回復:" 公司的摧毀,也有可能符合董事會的使命。"
沒過多久,聽着員工發出的 "Altman 不回來,我們就離職 " 的威脅,董事會邀請 Altman 到公司商洽接下來的事情。
這裡的故事,也有兩個版本。
在 Altman 闡述中,董事會邀請他回去,是想勸他回歸 OpenAI:
我經歷了很多情感。
最開始我内心很抗拒,但後來,很快我就轉到了責任感上,想保護這讓我非常珍視的事物。
但接近董事會的人說,當時董事會其實只是請 Altman 回來一起商議該如何穩定公司。
雙方在讨論過程中,曾商讨該在何時向媒體透露什麼消息。
Altman 還一度提出對 "Toner 事件 " 進行公開道歉,但董事會有所疑慮,擔心此話一出,整件事就更像是董事會意氣用事,以此報復 Altman。
而在看似愛意拉滿的 700 人聯名辭職信背後,固然有忠誠,但也有金錢的因素。
按照原計劃,OpenAI 的員工在 Altman 辭退風波發生後的不久,即将可出售其手上擁有,這家估值 860 億美元公司的股權,快速變現。
但如果 Altman 回歸沒談妥,OpenAI 看着馬上要塌了,看着就要到手的現金也蒸發了。
在需要工作郵箱認證的職場應用 Blind 中,有 OpenAI 員工透露,當時聯名信出現時,自己也是在巨大的同事壓力下不得不籤。
也有員工不同意這個說法,表示 " 公司一半人在凌晨 2-3 點就都籤了。這不是同輩壓力能做到的。"
當時的聯名信中還有一個重要信号,那就是 OpenAI 首席科學家 Ilya Sutskever 的名字也出現在請求上。
在那之前,Sutskever 一直都站在支持董事會辭退 Altman 的一邊。
在聯名信出現前一晚,在 OpenAI 辦公室中,Sutskever 遇上了 Anna Brockma,OpenAI 總裁 Greg Brockman 的妻子。當 Altman 被辭退,Greg 也立即跟着辭職。
2019 年,Sutskever 曾在 OpenAI 的辦公室裡主持了 Anna 和 Greg 的婚禮,當時負責幫新郎拿結婚戒指的是機器人。
而在今年 11 月那個晚上,Anna 哭着走向 Sutskever,拉着他的手臂,勸他重新考慮辭退 Altman 的決定。據知情人士表示,當時的 Sutskever 臉上目無表情。
我們也無從得知 Sutskever 接下來還經歷了怎樣的掙扎,只知道在第二天,他的名字就出現在聯名信上了。
當 Altman 回歸後,Sutskever 曾在 X 上發布了一個帖子:
在過去一個月裡,我學到了很多教訓,其中一個教訓是," 士氣如未提升,鞭打仍會繼續 " 這種情況出現的頻率比它應有的要高。
" 士氣如未提升,鞭打仍會繼續(the beatings will continue until morale improves)" 諷刺的是一個怪圈:士氣低落會引起懲罰,而懲罰又會進一步加劇士氣低落。
這個貼文發出第二天就被删掉了,Sutskever 在 OpenAI 的未來也充滿不确定性。
最後,Altman 回歸雖大局已定,但董事會也争取到一些對方的讓步。
新組成的獨立董事會将監督 Altman 的行為,并就前董事會解雇他的決定進行調查。Altman 和 Greg 都不會再次獲得董事會坐席。
雖然 Toner 和 McCauley 都已經從董事會離職,但原董事 Adam D ’ Angelo 将保留其職位。
一位内部人士說,D ’ Angelo 的留任是離開的董事極力争取得來的。
他們想在公司裡留下一個了解這裡曾發生過什麼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