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美男型演員,困在偶像劇,歡迎閱讀。
作者 | 耳東陳
監制 | 吳怼怼
《寧安如夢》未能如期播出,張凌赫飛升再次按下暫停鍵(上一次是《天官賜福》)。
自内娛選秀叫停,耽改隕命,耽改 101 的待爆帝們,便轉換賽道,牽手 95 花,在偶像劇裡重拾頂流夢。
流量晉升的主要通道,随之來到了古偶。
但有趣的是,已然靠偶像劇(這裡也包括耽改)飛升的流量們,卻在紛紛尋求轉型。
朱一龍《人生大事》晉升影帝,最近帶着新作去了戛納。
王一博雖然尚未拿下電影口碑實績,但《無名》《長空之王》以及近來網傳與程耳再度合作的《人魚》,都在昭示轉型的決心。
就連飛升頂流不滿周年的王鶴棣,也傳出與影帝王景春、影後顏丙燕進軍大熒幕《白鶴亮翅》。
偶像劇這賽道,之于男明星,怎麼仿佛錢鍾書形容婚姻——進來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進來?
01
成也男色,困也男色
猶記得 2022 年夏,陳坤在北京電影節上喊話,給年紀大的男演員多一點演戲和創作的機會。
當時全網覺得他在凡爾賽,時至今日重新想,給「中年男演員」加上「偶像劇走紅」的限定詞,會發現年輕時顏值出眾、偶像劇出身的男演員,從 75 後到 95 後,轉型之路走順暢的,确實寥寥無幾。
陳坤、陸毅、胡兵等吃到了大陸第一波偶像劇(民國愛情和都市愛劇)紅利的帥哥,人到中年,產出的經典熒幕形象,顯著低于同期長相更接地氣的同輩人。
内娛仙俠第一小生胡歌,早年憑借一張帥臉躍入大眾視線,算是偶像轉型的傑出人士生。但好評之外,中年以後因為一張帥臉,依舊被質疑演戲不夠生活化。
演《南方車站的聚會》時,被影評人說太偶像化,不像在底層掙扎的混混,像黑幫太子。演《縣委大院》時,又被觀眾說,太帥了,縣長應該更接地氣。
憑借于正劇走紅的陳曉,2023 年尚未過半,已接連播出《人生之路》《塵封十三載》《雲襄傳》三部劇,囊括現實主義、刑偵和武俠。轉型的動作很明顯,但成不成功,仁者見仁。
贊成者覺得他演技在各類型劇集中都夠用,即便塑造人物不出彩,但也從來不出戲。且在觀眾帶着三觀看劇的今天,能有勇氣接《人生之路》中帶着明顯人性瑕疵的角色,是職業突破。
反對者則認為,内娛天選古人陳曉,在刑偵懸疑現實劇裡無論怎麼闖,最終有效播劇的,還是古偶(《夢華錄》)。
這種認可努力又質疑實績的割裂現象,還呈現出從 70 後到 90 後男演員,逐級加強的态勢。
究其原因,首先與工業化的影視制作流程密不可分。
電視劇作為一種文化商品,商業屬性的重要程度,經歷了與内容性并駕齊驅,到商業屬性超越内容性的過程。
早年胡兵在《真情告白》《真情告别》《粉紅女郎》中演高富帥,陳坤在《金粉世家》之後炮制各個年代貴公子(《别了,溫哥華》《故夢》),陸毅在偶像劇裡當花瓶。
他們遵循的是好萊塢古典造星的最基本原則——在類型角色中,凸顯明星的個人氣質。将每一個角色,經過個人特質浸染,呈現出「我」就是「他」,并在各個角色中延續這種氣質。久而久之,他們與普通演員有明顯的區分,便成了他們紅的根本。
随着内娛產業化趨向成熟,偶像劇主演越來越遵從福斯特《小說面面觀》中的「扁平人物」特質,即單一的觀念或品質塑造成的漫畫式人物。
表面看是人物類型更明确了,實際上,明星輸出的角色重合度越高,明星困在商品化運作的類型中,跳出窠臼就越難。
台灣偶像劇小生言承旭、明道是典型。
80 後演員胡歌和 85 後陳曉也是個中代表,但相比深耕言情賽道的偶像小生,胡歌的仙俠出身,陳曉的武俠經歷,給了他們更高的類型天花板。
到了 90 後明星大火時,内娛已然是典中典的消費社會。鮑德裡亞在《消費社會》提到「身體是最美的消費品」在這一時期展現得淋漓盡致。
明星的臉孔和肉身變成一種符号和象征,分眾時代,文化產業和市場針對不同需求,生產不同的象征符号。越是能夠突出重圍成為頂流,符号印記的記憶點就越明顯,要刷新的成本就越高。
02
偶像劇裡,女星血比男星厚
陷入類型角色難轉型,于商業化運作的明星而言,是再普遍不過的困境。
但一個殘酷的事實是,偶像劇出身的女明星,遠比男明星血厚。
内娛女明星真正走向類型角色復制粘貼,85 花是開端。她們的前輩,不論四旦雙冰再或寧靜梅婷瞿穎等人,要麼早年扎在大熒幕,要麼早早因婚戀影響了事業發展。
85 花扭轉了女明星争相進豪門的舊叙事,也獲得了同期小生及前輩女星難以享受的躺平待遇。
時至今日,與胡歌一齊主演《仙劍 3》的楊幂劉詩詩唐嫣,還能在偶像劇裡挑大梁,拿到後輩望塵莫及的大 IP,偶像劇的閱聽人,要算頭等功。
眾所周知,偶像劇女性閱聽人占主體,這無形之中給了女明星更多的成長時間,年輕時在古偶裡演傻白甜,在現偶裡演灰姑娘,30+ 在古偶裡當大女主,在現偶裡扮都市精英。
明星與觀眾之間產生的粘性如何,一定程度上由陪伴感來決定。粉絲随着年齡增長,看到偶像角色圖譜亦有成長線,則情感上更容易滿足,對業務能力也就更寬容。
但這等寬容,卻僅限于同性偶像。
偶像劇的閱聽人女性占多,在年齡漸長的男偶像職業生涯中,會慢慢成為掣肘。
理查德戴爾在著作《明星》中提出,人們對于明星的認知,是從明星的身體表象開始的。而偶像劇,則進一步放大了對于明星身體表象的強調。這種強調通過凝視的快感來實現,而凝視本身,則是欲望的投射。
也就是說,觀眾在看偶像劇時,透過皮囊,看到的是自我的投射。于女明星而言,女性觀眾看到的是理想自我,于男明星而言,女性觀眾看到的是理想對象。
但随着男明星年齡漸長,不論是 cp 粉還是唯粉,投射的情感關系,都會因為男明星真實的感情生活而打破。
即便長期單身的男偶像,保持年輕态和少年氣,依舊不是容易的事。
想想當初《王子變青蛙》的明道,如今在《轉角之愛》裡當油王,即便再厚的童年濾鏡加持,女觀眾恐怕也找不回當年旖旎的心思。
而鍾漢良靠自律維持的年輕形象,中年期能交出一個《何以笙箫默》已是偶像天花板,2023 年貢獻出《夏花》的言承旭同理。
這是男偶像中年期,啃老本的「回光返照」,看看鍾漢良之後類型重復,也只讓觀眾在皺紋和套路化演技中唏噓「裝嫩」,就會發現,靠偶像劇開辟事業第二春?難以為繼。
當男性變成偶像劇中的花瓶,就發現歲月敗花瓶時,并不區分性别。
03
男頻賽道格局定,待爆帝存于營銷
照此思路,男偶像深耕男頻劇,似乎能復制女明星在偶像劇裡赢家通吃的局面。
是有一定道理,胡歌的職業天花板相比同期小生高,與《仙劍奇俠傳》是遊戲改編,男女閱聽人基數相當有關。
這為他在車禍後,轉向武俠、權謀,轉戰大熒幕打了基礎。同樣演過金庸武俠小說男主的陳曉,也通過武俠,觸達了更多觀眾。
科班出身,鑽研演技,潛心轉型,種種積累,成就了他們今日的自己。
但這個思路,對内娛正當年的男偶像而言,參考價值并不高。
雖然胡歌陳曉均是「臉在江山在」的代表,但他們出名的時期,内娛還未全面受到韓流侵襲,端正立體的男色,是當時審美。
他們在男頻劇中當主角,于普通觀眾而言,是造夢層面的帶入。
時移勢易,等經典男頻網文影視化時,内娛流行的男偶像,已是柔美清秀的小鮮肉。他們演男頻劇,看似拿到好資源,實則激起原著粉逆反心理再所難免。
《誅仙》《鬥羅大陸》《大主宰》,各個都是大 IP,各個影視化口碑都撲街。
而内娛在男頻劇集站穩腳跟的,前有張若昀,後有郭麒麟。張主打裝 X 裝得自然,郭主打夢男成真。
在男頻文動辄七八紅顏知己的設定下,男主過帥,男性觀眾難代入,男主過裝,女性閱聽人會喊油。主打一個「普」,才是這個叙事語境下的恰到好處。張若昀的配置,已是這類劇外形的高地級别,再帥下去,過猶不及(沒有說張若昀普的意思)。
他們退可在男頻劇裡套路化出演,進可靠并不完全遠離群眾的長相,在生活劇裡刷臉。
這是靠偶像劇飛升的男頂流們,并不擁有的優勢。
環顧當下,上個時期吹起的流量泡沫在消退,内娛一方面急着再造新頂流書寫娛樂產業新故事,一面并未找到新載體。
2022 下半年,偶像劇沿襲耽改炒 cp 的方式,将開機路透開啟超前營銷,變成一種範式。
趙露思陳哲遠的《偷偷藏不住》片場氛圍圖頻繁流出,白鹿張凌赫的《寧安如夢》疑似假戲真做,愛奇藝還趁熱打鐵做了劇集衍生綜藝《100 萬個約定》,虞書欣張凌赫二搭主演郭敬明執導的《雲之羽》,都呈未播先火之勢。
此外還有劉詩詩劉宇寧《一念關山》,楊紫張晚意《長相思》,周也侯明昊《護心》(已播出),劉浩存林一《脫軌》,張婧儀陳哲遠《白色橄榄樹》……
誰是下個頂流?一堆搭檔話題度女明星的偶像劇待播,一大波待爆帝襲來。
粉絲經濟利益鏈上的每個環節,都期待一個擁有長線生命力的頂流出現,這樣,先入局的品牌、先入局的粉頭、押注的視頻平台、經紀公司和影視公司,都分一杯羹。
但回看待爆帝名單上的各位,除了在品牌方眼裡便宜配合度高,目前看來,找不出什麼勝過前輩之處。
他們的頂流叙事存于營銷。即便飛升,「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古偶」的窠臼也難改變。
顏值作為娛樂圈的敲門磚,一直以來決定着演藝事業的起點,但有趣的是,男藝人人到中年,能夠後繼發力的,大都不以長相見長,張頌文秦昊雷佳音張譯等叔圈男星迎來春天時,靠偶像劇爆紅的藝人,卻随着年齡上漲,步入了職業生涯的蕭瑟秋冬。
70 後如此,80 後如此,90 後如此,00 後若無意外,亦如此。
這麼說來,陳坤北影節上說的,應該都是心裡話。
他們美男型的男演員,困在偶像劇的圍城裡。
話說回來,年輕時風光占盡,中年後雖然希望遞減,但在他人做夢的年月已是造夢者,成為時代回憶的一部分,也是這類演員職業生涯的另一種悲觀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