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遊戲經驗:一覺醒來,怎麼所有人都在上海外灘玩世紀大和解,歡迎閱讀。
" 尋找偽人 "?
大概一個星期前,中文互聯網的各個社區開始廣泛流傳起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兩個人一個手裡拿着電子煙,一個手裡拿着傳統紙煙,完美地将 " 銳刻五代 "" 新舊交替 " 等互聯網名梗濃縮在了一個畫面裡,堪稱精彩。
由于在這個梗文化圈裡,這兩位仁兄分别有着 " 傳統派代表 " 與 " 維新派代表 " 的名頭——因此,這張大概率是 AI 作品的 " 照片 ",也被賦予了 " 傳統與維新大和解 " 的名稱。
自從 AI 這個強大的工具以極低的門檻普及,它就不可避免地成了互聯網各路網友的 " 整活寶具 "。" 傳統與維新大和解 " 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只是由于他們在梗文化中過高的知名度而被廣泛流傳,更離譜的活大家都整過,過兩天就會被淹沒在互聯網的浪潮裡。
我本是這麼認為的——
直到我今天在工位上坐下,與大腦就 " 上班 " 問題展開談判,試圖清醒過來時,企業微信的同事群 " 嘀嘀嘀 " 地出現了一張最新照片。
只要有足夠的知名度,梗文化就會像病毒一樣增殖," 世紀大和解 " 這般具備噱頭的标題,難免會催生出眾多 " 有趣 " 的作品。這張 " 照片 " 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相較于之前的眾多作品,它的構圖、打光都相當稀爛," 拍攝者 " 手部的穩定性更像一坨狗屎,但它反而因此有了無與倫比的 " 真實性 " ——像是我能拍出來的照片。
很多年前《銀翼殺手》成為 " 影史經典 " 後,它的劇本原作《仿生人會夢見電子羊嗎?》便聲名鵲起。或許是因為書名有着過于靈活的句式框架,在中文互聯網的造梗浪潮中," 仿生 XX 會夢見電子 XX 嗎 " 這類句式便屢見不鮮。
而因為 " 傳統派代表 " 與 " 維新派代表 " 的某種共性,與他們相關的梗中便有着那麼一個——
梗文化跟脫口秀一樣,是個很喜歡 "Call Back" 與呼應的東西。曾經必須在鬼畜大手子或評論區大文豪的手下才能實現的 " 名梗對撞 ",因為 AI 的出現而有了相當便利的復現手段。
在我還感慨于 " 傳統與維新大和解 " 的賽博朋克式呈現時,群裡的海星罐頭老師又發來了一張照片,讓我看到了 " 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東方明珠前飄蕩 "。
這時我就明白了一切," 傳統和維新的大和解 " 只是我看見的第一只 " 蟑螂 ",當我看見它時,在隐秘的角落中,廣東名物已然成為規模。如果你去抖音或小紅書之類的平台搜索 " 世紀大和解 "" 名人合照 ",你大概率能捅到這個 " 蟑螂窩 "。
你能看到科比在直升機艙内面容猙獰地對着鏡頭肘擊,不知道是不是墜機前在那喊 "what can i say"?
也能看到 C 羅和梅西結伴出行,并欣賞一番拿手機的梅西跟我差不多的自拍技術。
穿越真實和虛幻,你還能看到大批量的遊戲角色在各種真實場景裡上演不存在的互動。
比如,維吉爾站在尼祿旁邊,與他的好兒子一起露出燦爛的微笑,那笑容清澈純真得他仿佛忘記了 "POWER"。
次元斬警告
又比如 " 荒野大镖客 " 四人組齊聚上海灘,按照他們那馬的速度,鬼知道要騎多久。
你很難想象艾比用高爾夫球棍追着喬爾時,兩人臉上居然會露出開心的笑容,仿佛中了 " 特利伽奧特曼 " 的毒。
在我對 AI 作圖的印象還停留在 " 美少女吃面條 " 時,這個工具已經發展到能夠模拟出比 " 真 " 更真的 " 失真 " ——而這個過程,只不過是兩三年。估計在不久的将來,草根創作者拍 " 偽紀錄片 " 的時候,怕不是連一部手機都不用帶。
這樣的技術,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只會用來玩梗,單單用來實現一些日常生活中的 " 不可能 ",它便具備着強大的吸引力——你只需要輸入一個人名,随便加幾條限定條件,就能輕松獲得觸不可及之人的一張 " 照片 "。
從前幾年 " 元宇宙 " 概念不講道理的熱潮中,大家能夠看到,當下的人類對虛拟與現實的結合,着實抱有着相當的熱情。很多年前《涼宮春日的憂郁》裡,男主角阿虛有句一直被奉為金科玉律的名言——
在虛拟的故事當中尋求真實感的人腦袋一定有問題。
現在看來,在 AI 出現後,當虛拟越來越能夠穿透真實構成的壁障時,阿虛的這句話,恐怕得失效了。
相信不用我說,大家在看到那些足夠拟真的 " 照片 ",樂完了之後,也能夠察覺到這個趨勢有多危險。
一張足夠有名的臉,能夠在互聯網上掀起的漣漪,從來都是超出想象的。
一年多前,ROOT 老師寫了篇文章,标題叫。講的是一個叫範小勤的小孩,因為長得神似馬雲而卷入一系列的互聯網炒作事件。文章的開頭很有力道——
" 一張照片,徹底改變了範小勤一家的命運。"
如果你有一定的互聯網閱歷,或許會對這類事件見怪不怪,從中文互聯網野蠻生長的年代開始,這類 " 名人模仿秀 " 就從未消退過。範小勤只是那個年代下,這類人的縮影——而在現在這個直播和短視頻的年代,這類縮影還有無數個。
光是這兩年,你就能看到模仿科比肘擊喝冰紅茶,模仿老陳鍛煉身體,甚至模仿霍金坐輪椅,然後突然跳起來給你來了下飛腳。
這類事件有個很有意思的衍生,叫 " 聽勸 "。
只要你有一張相似的臉,用這張相似的臉去做出特定的行為,仿佛就能少走幾十年彎路,大啖互聯網魔幻時代的食糧。
而當 AI 發展到當下這個程度時,或許這個模板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大概是手工業時代到工業量產時代的變化。你或許已經在 " 短視頻電影解說 " 裡看到過這種變化,雖然風潮已經退去,但估計有不少讀者在聽到 " 注意看 "" 小美 " 時都還有應激反應。
官方玩梗
雖然還遠沒有達到那個程度,但粗暴一些說,這些圖片的存在,已經在試圖動搖我們認知的某個底層邏輯——對真實和虛幻的認知。眼見不一定為真在以前,很多時候是偵探小說裡的某些叙事詭計,但在今天,這逐漸成為事實。
然而,我們不能否認的是,每天都被互聯網龐大的信息量擠滿大腦時,我們确實難以每次都嘗試通過信源和邏輯鏈條,去分辨消息的真偽。
不一定
在過去,互聯網信息本身就已經是個真假參半的大泥潭,傳播謠言與傳播真實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并不成正比,互聯網巨魔們又極為享受在這當中充當攪屎棍的角色。我們很難寄希望于 " 洋蔥新聞只會在愚人節這天發布 " 這類奇迹出現,反而需要時時刻刻浸泡在真假不知的消息中。
信息傳播領網域有個很有趣的現象叫 " 曼德拉效應 ",指的是一群人都堅定地相信某個不存在的事件是真實發生過的。這個現象在互聯網時代尤為頻發,比如吃自己尾巴的恐暴龍,又比如皮卡丘尾巴上的具體花紋。頻率更高的原因在于,信息時代證據量以及證據的可篡改性都大幅度上升了,讓驗證真偽的工作更為困難。
而 AI 的出現,則進一步加劇了這種難度。
很有可能,只要你想,你就真能整出 " 方濟各教皇被萬斯刺殺 " 這類離譜事件的具體證據,然後在一輪又一輪的證偽過程中被掃入歷史的故紙堆,在不知道多久過後被互聯網掘墓人挖出來,作為新一輪 " 陰謀論 " 的證據。
再進一步,對虛幻的懷疑也會波及現實世界。
昨天有個新聞報道,講的是陝西有一位女大學生,因為長得太出色而導致其被各路網友懷疑是 "AI 仿生人 "。
去年年初,我寫了篇文章,标題叫,提到了一個烏克蘭網紅 Olga Loiek 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臉被國内的網商用來大批量生產 " 俄羅斯商品帶貨視頻 "。
她在自己的油管賬号上發了個視頻叫《有人在中國把我克隆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很多人都會認為當自己的信息有足夠多保存在互聯網上時,他們便能實現某種意義上的 " 數字永生 "。這是互聯網技術被發明出來後,許多相關的科幻小說都致力于去創作的主題之一。
但當我們将這個主題代入紛亂而復雜的現實世界時,或許會發現:永生與否以我們的生命長度很難去确認,但我們已經相當程度地目睹了 " 數字永生 " 很可能出現的代價。
或許在不久的将來,我們都将迎來一場全新的互聯網遊戲——
" 尋找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