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财經經驗:AI「分裂」好萊塢,歡迎閱讀。
文 | 矽基研究室,作者 | kiki
在以大模型為代表的新一代技術席卷整個世界時,科技巨頭與早期技術使用者正想着如何更好地加速技術推廣,一股「AI 是否會讓人們失業」焦慮感已經在慢慢彌漫。
大洋彼岸外,好萊塢可能這股技術浪潮中,面對這一問題,态度最激進、衝突最明顯的存在。所謂的「激進」是指,在此前好萊塢曠日持久的大罷工中,不少演員和編劇們都對人工智能展現出了擔憂,而這場鬥争核心就是他們希望自己不會被人工智能所取代。
盡管罷工已經結束,但「矛盾」的另一面也已經出現。在好萊塢内部,一股新的分裂已經形成——一邊是創作者們對新技術充滿了恐懼與不确定性,另一邊卻是好萊塢的巨頭們已紛紛選擇擁抱 AI。
《名利場》(Vanity Fair)在近期的一篇文章裡發出這樣的感慨:" 好萊塢即将經歷類似于二十多年前音樂行業所發生的混亂。" 當不斷湧現的新平台和新工具可以讓普通人在客廳裡創作一部如《奧本海默》一樣長片時,好萊塢的工作室又該如何與之競争?
事實上,在創作者們恐懼「被 AI 奪走飯碗」,并為之做出努力和抗争時,好萊塢的巨頭們早已提前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AI 巨頭「争奪」好萊塢
當我們談到「好萊塢」時,宏觀來看,其實是在讨論「巨頭的生意」。
在過去數十年的資本博弈中,從曾經代表好萊塢黃金年代的「八大時期」,到索尼吞并哥倫比亞,亞馬遜收購米高梅、迪士尼收購福克斯,AT&T 收購時代華納,一系列的變局下,如今的好萊塢已形成了迪士尼、索尼、華納兄弟探索、派拉蒙、環球影業「五大巨頭」的基本格局。
比起編劇們對 AI 的恐懼,巨頭們對 AI 的布局早就寫在了日程表裡。
去年早在編劇們罷工之前,迪士尼就成立了一個 AI 特别工作組,内部研究 AI 的廣泛應用,用以控制制作成本。今年 2 月,迪士尼公布了其年度創業孵化器計劃,五家入選公司中有三家是 AI 初創企業。而華納兄弟探索早在 2020 年就曾聯手 Cinelytic,開發 AI 系統來輔助電影發行。
另一邊靠着大模型技術震驚好萊塢的「OpenAI 們」也正抓緊一切機會讨好好萊塢巨頭們。
今年 3 月底,OpenAI 曾與派拉蒙、環球和華納兄弟探索等高管見面,推廣展示其 Sora 模型,并已經向一些大牌演員和導演授予了 Sora 的訪問權限,據參與該會議的人士透露,OpenAI 明确請求工作室的高管們幫助其推廣 Sora。
同樣是「文生視頻」領網域「當紅辣子雞」的 Runway,其技術早已介入《瞬息全宇宙》等好萊塢大片中。Runway 此前曾報告稱,其第二代文生視頻模型 Gen-2 相關服務的用戶數量已達數百萬,這之中就包括了一批制作和動畫工作室的專業人士。
好萊塢巨頭們之所以對 AI 明星公司采取如此積極的态度,背後與其自身的困境離不開關系。
罷工只是好萊塢當下困境的一個縮影。過去一年,好萊塢巨頭們的生意也越來越難做。2023 财年,華納兄弟探索的工作室業務總收入同比減少 12%,派拉蒙電影娛樂業務的收入則同比減少 20%,這背後表面是受「罷工餘波」影響,但深層原因則是——好萊塢的内容似乎越來越不被觀眾們買賬。
從北美票房收入的歷史成績單來看,盡管 2023 年的 90 億美元是近三年來最好的成績,但事實上,從 2009 年開始,北美票房收入一直穩定在 100 億美元上下。而那些真正叫好又叫座的影片,已不再是曾經的超級英雄,而是《芭比》和《奧本海默》,這或許也是為什麼迪士尼被奪走票房霸主的原因所在。
索尼影業主席兼 CEO 湯姆 · 羅斯曼就曾表示,罷工之後,好萊塢所面臨的挑戰甚至更加嚴峻:" 制作具有強烈文化期待和可看性更高的影片。如果能達到這樣的高标準,就會成功;否則,就完蛋。"
更重要的是,電影制作成本也越來越高。據《名利場》統計,不包括營銷成本,電視節目的預算每集就在 600 萬美元到 2500 萬美元之間,而大多數主流電影的制作成本更是高達 1 億至 2.5 億美元。
票房不及預期下,成本又急劇攀高,好萊塢巨頭們更加看重投入產出比,在成本控制上會更加小心翼翼。 回歸之後的迪士尼 CEO 羅伯特 · 艾格曾在電話會議中明确将 AI 稱為一種颠覆性技術,并承認 AI 有能力為迪士尼「創造效率」。此前,迪士尼股東還呼籲迪士尼應盡快推出 AI 戰略,因為「股價有望翻倍增長」。
因此,某種程度上,AI 技術其實在好萊塢一直存在,好萊塢巨頭們也一直都在積極布局。只不過,行業的不景氣疊加以大模型為代表的 AI 技術能力的發展大大超出了預期,兩重原因下,進一步放大了好萊塢的技術焦慮。
分裂的「創作者内部」
在巨頭們的宏觀生意之外,将視角落于好萊塢創作者的内部,在對 AI 的态度上,其實也早已出現了明顯的分裂。
在一場關于創作者的峰會上,正在出現這樣的景象。有些好萊塢的編劇們想要讨論和計劃他們如何使用 AI 撰寫大綱的過程,但因為被編劇工會的領導發現,而退出了峰會。
這是好萊塢的真實景象:一部分創作者真正積極接納 AI,甚至參與 AI 創業,還有一部分創作者依舊對 AI 技術持懷疑态度。
《火星救援》作者安迪 · 威爾,他既是一名科幻作家,同樣也是一名編劇,在他看來,人工智能能夠寫出比人類更好的故事,他甚至預言:" 在我的生命結束之前,我的職業實際上将會消失。" 洛杉矶電影制片人 Paul Trillo 在試用 Sora 之後表示:" 對它的更多實驗性用例感到興奮。" 他認為,制作人可以通過 Sora 開始生產更多產品。
身兼數職的好萊塢知名電影人泰勒 · 佩裡在看到 OpenAI 的 Sora 後,選擇立即暫停 8 億美元的工作室擴建,他也在決定在兩部即将公布的電影中選擇使用 AI。
還有的創作者其實早就直接進入了 AI 創業大軍。比如《頭号玩家》主演泰爾 · 謝裡丹參與創立的 AI 初創企業 Wonder Dynamics,這家初創公司的產品 Wonder Studio 主攻 CG 動畫特效,據了解,目前這一工具已應用在電影制作中。
但上述技術的早期使用者,或者說是好萊塢創作者群體中的頭部,他們的态度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演員、編劇們所擔心的其實并不是 AI 技術本身,而是 AI 技術快速發展下,一些「未被看到、未被解決的問題」。
首先,是版權。 多年以來,好萊塢一直在掃描群演的身體,并将其數字化用于電影制作,以實現大規模創建逼真的數字人物。一些群演和頭部演員擔心他們的形象、肖像、聲音等被技術被濫用。
此外,在電影智能制作過程中,同樣設計大量數據和素材,那麼其原創性和獨創性又該如何界定?從技術上調查取證也十分困難。不久前,歐洲編劇聯合會(FSE)和國際編劇協會(IAWG)的成員就通過了一項聯合決議,呼籲應「道德使用」人工智能,不利用作家或其作品。該決議中明确提到,只有人類作家,而不是人工智能模型,才能獲得原創作品的版權。
其次,惡性的競争。 好萊塢底層的打工人們更關注是穩定的生存狀态。WGA(美國編劇工會)指出,過去 10 年,編劇薪酬中位數下降了 4%,為 23%(考慮通脹因素調整後),但拿着最低标準每周或每集标準收入的編劇比例卻在上升,能分的蛋糕越來越少。
而當更多工作室利用 AI 降本增效,可能會導致不良的價格競争,因為資本總是趨利的,工會想要為創作者争取更多的利益,資本則想壓價,AI 成了助燃劑,所帶來的可能是整個好萊塢創作生态的惡化。
好萊塢的隐喻:被放大的「技術鴻溝」
一面是積極擁抱技術,另一面則是分裂的現狀,好萊塢的危機是當下 AI 技術飛奔下的一個「隐喻」——在科技巨頭都在宣揚技術紅利時,如何跨越「技術鴻溝」這一問題,被人們所忽略了。
如果你了解好萊塢的歷史,某種程度上,好萊塢的每一次變動都與技術息息相關。
從無聲電影到有聲電影,從制片廠到電視技術,再從流媒體的侵入,過去的數十年,新技術舊技術以各種可能的方式對好萊塢進行了拉扯、推動和打擊,但好萊塢依舊向前。
但如今,情況發生改變,如今真正使其產生分裂的,表面是一個尚處于早期推廣階段的先進技術,但實際上其實是被忽視的「技術鴻溝」。科技巨頭們忙着合縱連橫,擴充生态,電影巨頭們忙着尋找生存之計,挽救業績表現。
唯一忽略的是,如何更好地理解「人」的需求,制定跨越鴻溝的策略,而非只是沉浸在對科技的幻想中。
從這一點來說,好萊塢如今的矛盾也給人更多的啟示,一項高科技從小眾到大眾,技術固然關鍵,但如何彌合技術鴻溝,需要解決更多眼前現實問題。
參考資料:
1、Vanity Fair:How AI Could Disrupt Hollywood
2、The information:While Hollywood Writers Fret About AI, Visual Effects Workers Welcome It
3、矽谷 101:好萊塢演員編劇工會相繼罷工:AI 衝擊波與從業者們的生存危機
4、毒眸:AI 翻了好萊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