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編分享的娛樂經驗:出軌媽寶又摳門,這男人是非嫁不可嗎?!,歡迎閱讀。
飒蜜、大婆、狐狸精蹤着花不動的有錢老男人——馮小剛的萬能感情關系模板。
他這兩年,不論網劇還是電影,都上一部撲一部。
《非誠勿擾 3》又繼續撲。
愛看他那套的人,假如有的話,應該都忙着給女主播刷火箭,不會進電影院。
馮小剛與其拍戲,不如去開發遊戲。
鉚準他的目标用戶,出個京圈酒局版《完蛋 ! 我被美女包圍了》,反響一定比現在好。
跟馮小剛沒對上焦,又對親密關系話題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看這一部——《征婚啟事》。
馮小剛當年也是看了它,才依葫蘆畫瓢,拼湊出了《非誠勿擾 1》。
但格局差了一整個千禧年。
馮小剛把人當猴耍。
而陳國富的《征婚啟事》,是通過相親男女的精神狀态,白描出了世紀末的一個真實面向——
現代都市人,在新舊觀念裡拉扯,個個都寂寞,人人都有病。
原版電影裡,征婚的是女主。她征來的男人,一個個普通又奇怪。
但也很難說女主就是 " 正常人 "。
在男尊女卑的文化環境裡,一個女人主動發出征友信息,挑揀男人,本身也有點離經叛道的意思。
1998 年的台北,剛走過經濟高速發展期。
經濟越繁榮,城市越發達,崗位就越多,女性的就業機會也跟着水漲船高。
現在常說性别觀在倒退,其實也是經濟大環境此起彼伏的必然結果。
90 年代興起的新女性,從養活自己,不向男人伸手開始。
女人們走出家門,到社會上拼殺,也逐漸進化出一系列男性思維,比如主動出擊,多線發展,利益優先,感情靠邊。
劉若英跟她師父張艾嘉還專門出過一首歌,唱的就是那個年代職業婦女的心聲:
" 女人若是想要活得精彩,一定要明白,這是一個需要主動,幸福自己找的年代。"
劉若英的女主,年齡 29,職業是眼科醫生。
工作原地打轉,生活陪着工作一起沒進展。于是辭職,給生活找個新盼頭。
她想到了征婚。
她找男人,不是為了找飯碗,而是找共鳴、支持和體諒,找所有孤單的反義詞。
可征婚非但不能幫她點着熱情,還把僅剩的零星小火苗都澆滅。
每次相親失敗,劉若英坐上回程的公車或出租裡,總把腦袋探出窗外。
用眼耳口鼻、短發、大腦門一起感受大城市的冷漠和疏離。
看着窗外霓虹閃爍,有時發呆,有時哭。
徒勞無功的一天又結束了,今天還是一個人回家。
女人就是女人,再受教育,再掙錢,也長不成男人的樣子——不需要愛,只需要實際好處的樣子。
女人内心依然渴望關注、依戀、安慰,渴望獲得超越互相利用的親密關系。
但幾乎很難實現,因為關系得兩頭兒一塊兒使勁。
光女人進化,男人原地不動,是沒法形成符合現代人需求的親密關系的。
現代女人都是天生的英雄主義,明知道男人的真相,依然是個異性戀。
而男人,原地不動的那種,也同樣在現代文明裡搖搖晃晃。嘴上罵世風日下,身體被時代甩下。
劉若英和跟她相親的男人們,是天差地别的兩個物種,本來就不該遇見。
結果當然是越相親,越失落。
寫《征婚啟事》,沒法像寫馮小剛愛情系列那樣,用一句 " 飒蜜、大婆、狐狸精蹤着花不動的有錢老男人 " 就能總結完。
它有點復雜,有點散,沒有中心、觀點和标準答案。
跟我們的生活一樣。
裡面也有小三,有出軌男,有原諒出軌男的大老婆,有媽寶,有老色批。形形色色,花樣百出。
但他們同時也是車間工人、推銷員、配音員、小學老師 ……
不論幹什麼,都不會是交際高手,不然不用靠相親找對象。
每個人物出現時,導演陳國富都會标注年齡和職業。
提醒你,雖然摳門,媽寶,憋壞,各種不招人喜歡,但他們不是什麼怪胎,他們就生活在我們身邊,甚至是我們自己。
相親的流程都一樣,兩個人在小茶館裡碰頭,假裝親切,實則戒備,再交換彼此的平庸和乏味。
都想把真實的自己藏起來,假裝成功、忠誠、有見識、有意思,越裝越惹人發笑。
因為一看就知道是裝的。都以為自己裝得像,其實騙過的只有自己而已。
這位老兄,頂着一張 50 的臉,說自己剛 30。
一會兒說自己在大阪大學讀 " 工程設計研究 ";一會又在東京大學讀 " 生心理學 ";
有沒有這個專業還不知道,大哥又開始吹噓自己的事業版圖,涉及領網域包括但不限于國際貿易,周遊列國,慈善協會。
别人是斜杠青年,他是對角斑馬線中年。
聽他滿嘴跑的火車,劉若英的表情從驚訝、到尴尬、再到憋笑,最後憋不住笑。
後面還有畫餅的,賣貨的,愛好看 A 片的,拉皮條的,找免費妓女的。
有摳門的,媽寶的,生理性别是女人的。
看上去最正常的男人,要麼坐過牢,要麼和她都喜歡男人。
劉若英一個人代表一個時代的女性風貌。
而男性風貌,陳國富搜羅了一個男子足球隊,展示不同位置,不同洋相。
但你知道陳國富不是在取笑他們,而是在取笑生活。
生活就是跟各種毛病打交的過程。
男人、女人、别人、自己,都是大毛病套二毛病,沒有這個毛病,就生那個毛病。
你忍受别人,别人也在忍受你。
劉若英最後一個相的是個盲人。
她像往常一樣,報了個假名字和假職業。
然後被盲人拆穿:你不姓王,你姓杜,你是醫生,以前幫我醫過眼睛。
原來都是劉若英戳破别人的虛偽面具,這是她第一次反被戳破。
瞬間垮下臉來,啞口無言。
場面像林憶蓮的一首歌:
" 貼着每個耳朵問,到底哪裡才有夠好的男人 …… 刻意凝視每個眼神,卻發現自己也不夠誠懇。"
健全人都在裝模作樣,虛情假意,遮掩毛病。
殘疾人卻因為坦誠一切,包括缺陷,成為全片最正常的人。
女主也總結過相不成親的原因:
" 不是他們不好,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是我自己那個開關沒打開。"
話說了一半,每個人有不同的解讀和計算。
我理解的意思是——
世界上并沒有所謂對的人。我們尋找理想伴侶,本質上是尋找理想的自己。
所以不必把人生指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理解、安慰、陪伴、支持什麼的,假如自己都給不了自己,又怎麼能期望從别人那兒得到呢?
最喜歡電影結尾這段:劉若英放棄了相親,坐上出租車,第一次露出輕松的笑臉。
鏡頭終于從相親茶館走了出去,走到工廠、商場、電話亭。
不相親的時候,他們在做工、逛街、等人、打電話,在過着各種實際的生活。
不在那個交換瞎話的場網域裡待着,他們就又變成了平凡人、自己人。
這孤獨又故作堅強的眾生相。
可惜陳國富始終是直男,把劉若英想通的契機,安到了她前男友身上。
得知她放不下的已婚前男友,跟她斷崖式分手,不是因為不愛她,而是翹了辮子,她終于如釋重負。
不需要趕緊找個新男友,證明自己值得被愛,自然也不用征婚了。
還是更喜歡原版小說,書裡書外的安排。
原著原作者陳玉慧當年是真的想結婚又沒對象,才登報征婚。
沒征到老公,卻記錄下整個過程,然後寫成了這本書。
小說出版後大獲成功,陳玉慧成了名作家。
事業成功,感情無果,放棄結婚念頭,去了德國。
多年後,在一個下午,異國他鄉的一間小電影院裡,遇到了她的丈夫。
一整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這不是什麼童話故事的結尾。
幾年後,他們又離婚,陳玉慧回歸單身。
結婚不僅不是人生唯一選項,也不是什麼歸宿、結果、終點站。
跟吃飽喝足睡大覺一樣,它只是生活裡的一種暫時狀态。
而且時去時來,無法預料,不能追尋,不必強求。